第二天,艾国欣带着喵喵,还有训犬师朱迪,一起驱车前往老沈家。
朱迪是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女性,皮肤皙白,手指温暖,眉眼弯弯的,看起来脾气很好。说起来,她富有亲和力,更像一位心理医师,而多过一位训犬师。
“我以为,训犬师一定得像华少那种,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言不合就来个武松打虎,什么样的猛犬都得听话吧?那谁驯谁,可就不一定了。”喵喵夸张地比划着:“朱迪姐姐,你能驯哈士奇吗?就是那种爱拆家的傻狗!”
“照你这种训犬的方式,估计都得狗急跳墙。”艾国欣摇摇头,调侃着:“朱迪,你驯过猴子吗?特别顽皮那种!”
“艾老板,您几个意思啊,跟着华光燊都学坏了!不能继续做个慈祥可爱的老爷爷吗?”喵喵明显不满:“姐姐,我很好奇,你说这狗子能听懂我们人类说的话吗?”
“当然可以,而且这还有科学依据。来自匈牙利的罗兰大学的attilaandics,是一名神经系统科学家。他的研究指出,狗狗的大脑不仅理解我们如何说话,还理解了我们说了什么。其实,狗像人一样,用大脑左半球理解语义,右半球分析语调。有趣吗?”朱迪兴趣盎然地解释着。
“真的啊,如此说来,我们和华光燊还可以友好的沟通啊。哈哈!”喵喵拍掌表示赞扬,可惜嘴角的哂笑一点儿不厚道。
“说起来,其他动物的智力也不差,或许也有能力理解人类语言,但它们大多对人不屑一顾。因此,很难进行科学的测试,更别提得出严谨的结果。而狗狗是人类最好的伙伴,几千年来忠实于主人。所以,陪伴犬、工作犬、甚至宠物犬,它们在天性中,就有信任、帮助和喜欢人类的基因。”
“所以,狗不应该出现在人类的餐桌上,因为它们是我们的好朋友。可以不爱,但不能伤害。这一点,我倒挺赞同那个求助人小冯的。他已经做流浪动物援助将近八年了,救过上千头流浪猫狗。帮助它们治病、绝育和进入新家。我们加了微信。周末我就到他们的基地去做义工!”喵喵认真起来。
艾国欣和朱迪都赞许的点点头。
“朱迪,听说你和你的学生,最近在开发一种狗语言翻译机?听起来挺有趣的。这次不知道有没有带来,正好让我们开开眼啊?”艾国欣好奇问。
“艾老师,您说的那种智能机器,动物学家一直在研究。通过声纹与摄像技术,收集大量犬类的声音与动作数据,可以分析出狗吠声和行为代表的不同含义,帮助人们更好地理解狗的情绪。悲伤、恐惧、焦虑、恐吓、高兴和得意等等。不过,真的要能和狗狗进行交流,还要靠这里!”朱迪轻轻扶住自己的心口:“爱,才是所有生命的语言。我记得您教过我们。”
“原来,朱迪也是艾老板的高徒啊!”喵喵恍然大悟:“桃李满天下,佩服!“
他们聊着聊着,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老沈一家人和小冯都在门口迎接,看起来相当重视。
黑豆一看见朱迪,就摇着尾巴凑过来,用脑袋蹭着她膝盖。她俯身,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轻轻在它耳畔说着大家不太能听懂的语言,黑豆哼唧了几声,就在前面开始焦急地引路了。
一行人来不及寒暄,也只好跟着黑豆走进家门,来到一个房间前。
房门是敞开的,里面铺着木地板。放置着两张宠物床,还有狗狗的饭盆、水碗之类的日用品。房间里干净整洁,到处是狗玩具,可见老沈一家人真的喜欢狗。
房间中央,垫着几层柔软的棉垫子和狗尿布,上面平躺着一条黑色的拉布拉多犬。
它已经很老了,原本黑色的狗脸都长出了白色的胡子和眉毛,看上去像个垂垂老矣的暮年老人。它已经爬不起来,前肢上还有留置针。它艰难地呼吸着,舌头垂在嘴巴外,也失去了犬类原有的粉色,青紫得吓人。它就是已经十六岁的黑芝麻。
听见黑豆的声音,黑芝麻勉强睁开眼睛,它看到了影影绰绰的人,开始大声哀嚎着,又急切又凄惨。把大家都吓了一跳。黑豆围着黑芝麻跑来跑去,还徒劳地舔着同伴的嘴巴和身体,不安地哼哼唧唧着。
“哎,就是这样,我真不知道,我的芝麻到底怎么了?它是不是哪里特别疼呢?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什么都帮不上它,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帮它。”老沈虽然看不见,但听着自己爱犬凄厉的叫声,他心如刀割,双掌磋磨着,不知所措。
“别担心,你的情绪越紧张,会传染给两条狗狗。放松,单独让我和它们待一会儿,好吗?”朱迪的声音温和,她摆摆手,示意着小冯:“你们先出去,等一会儿我让你们进来,你们再进来,可以吗?”
大家虽然都各有疑问,但都听从了朱迪的安排。老沈和艾国欣聊着关于黑芝麻的往事,喵喵和小冯则商量着周末去救流浪猫的后续。
“那时候,我刚刚出了车祸,眼睛看不见,腿脚也不方便。连平时基本的生活都无法自理,一举一动都需要别人照顾。说实话,我很绝望,想着还不如死了好,省得再拖累家人。芝麻就是那时朋友送我的,算不上特别名贵的狗,说给我解闷儿。它来我们家,还是头狗崽子,开始皮得很,鞋子袜子都被它咬得稀巴烂。”老沈浅浅笑着,讲着。
艾国欣看着客厅里随处可见的相框,大多都是老沈和家人还有黑芝麻的照片。那头大狗年轻时,笑起来的样子超级帅。
“后来,黑芝麻被我儿子送去了狗学校,想学点儿握手啊,什么的小技能。结果,去了一个月,回来看见人一抬手就哆嗦,吓得直尿尿。大概我们找的学校不好,可能他们打狗吧。一回来这小东西就抱着我的裤腿哭,就哼唧啊。我再也舍不得送它去学校了。我就自己摸索着,每天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