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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宁家老宅还灯火通明,下午的时候,宁兰带着沈佳禾去过医院检查了,确认是真的怀孕了。
此刻,客厅坐着一屋子的人,却长时间都没人说话,气氛显得局促且尴尬。
长辈们坐在沙发上,沈佳禾和侯烊站在他们对面,侯烊已经被刚回来的父亲打过一顿了,嘴角和眼角的伤口淤青清晰可见。
侯爷爷打破了沉默,“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先想想怎么解决?”
沈佳禾望着母亲宁兰的表情变了又变,片刻才开口,“我明天就带佳禾去把孩子打了,你们负责医药费和营养费,然后他们两分开,我带佳禾去北京,希望你们作为家长管好侯烊,不要再来找佳禾。”
侯烊的母亲看了看沈佳禾,又看了看宁兰,“宁兰啊,这件事肯定是侯烊不对,但佳禾既然已经怀孕了,我们先别冲动,想想有什么更好的处置办法。”
宁兰瞪了侯母一眼,“什么更好的处置办法?他们两带着孩子上大学?你们家也不怕笑话。”
关于这个孩子,沈佳禾没想好怎么处理,只是现在听母亲说打掉,还要和侯烊分开,她凭什么替她决定?
她内心叛逆瞬间破壳而出,“妈妈,我要把孩子生下来,也不会和侯烊分开。”
宁兰不可置信的看着沈佳禾,“你说什么?”
沈佳禾往前一步,“妈,您以前就没管过我,现在也不需要您操心,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您回去吧,比起您,我更相信侯烊。”
沉默许久的宁老爷子,终于开了口,“佳禾,怎么能这么和妈妈说话?”
沈佳禾深呼吸,“外公,您永远都说我妈忙工作,可她现在又摆出一副慈母的样子,好像她才是最无辜的。”
宁兰突然起身走到沈佳禾面前,视线却落在了侯烊身上,“沈佳禾,你什么时候学会顶嘴了,你跟着侯烊都学了些什么?”
沈佳禾冷笑一声,“妈,其实我本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以前觉得我乖巧听话,你就能多陪我一些,而我渐渐才明白,你并不是需要我,只是需要个听话的女儿。”
宁兰气得不行,扬起手就要打过去,侯烊赶紧将沈佳禾拉到身后,结结实实的挡下了这一巴掌,无比清脆的响声,听得让人心悸。
这场谈判自然是不欢而散,只是沈佳禾怎么都想不到的是,宁兰竟然报警了,以侯烊强奸未成年人的罪名。
警车开进大院的时候,警报声响彻天际,沈佳禾就在房间二楼远远的看着侯烊被带上了警车。
沈佳禾被母亲锁在房里不准出门,吃饭也是送进去,她仅有的活动范围就是房间了。
既然出不去,沈佳禾唯一能做的反抗就是绝食,可宁兰似乎并不在乎,不吃也随她,更没出现过关心她。
这一天,沈佳禾站在阳台看着警察,侯家的人,许彦霖和陈靖宇反反复复都来了多次,只是都没能上楼,不知是在下面就被拦住了还是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劝沈佳禾,可明明来了这么多人了,父亲却从没出现过。
夜晚十分,沈佳禾并未睡着,听见了开门声,她仿佛受惊吓般猛然坐起,看着母亲端了碗汤圆进屋,“一天没吃东西了,饿坏了吧?”
宁兰的语气极其自然,沈佳禾一时搞不懂宁兰想做什么,只是没伸手去接碗。
见她不吃,宁兰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将碗放在床头柜上,“佳禾,刚刚你爸爸来过电话了,让我带你回北京。”
沈佳禾没吭声,宁兰伸手拉了拉床单继续说,“孩子你要是真的愿意生,那就生吧,高考到时候再复考就行了,你本来就提早两年高考,也不算耽误上大学。”
母亲突然转变的态度,她真的是满头雾水,错愕的看着母亲?
宁兰将汤圆重新端起放到沈佳禾手里,“不过,这个孩子的出生,就代表了侯烊性侵你的事实,他是要坐牢的。”
“他没有。”她反驳道,“我是自愿的,我会作证是我自愿的,侯烊并没有强迫我。”
宁兰伸手捋了捋她的长发,“可是你未成年,你有想过嘛,侯烊的父母在国家机关工作,如果这种事传出去,工作还保得住嘛,如果他的儿子坐牢,你觉得这个孩子他家愿意要吗?”
她突然就懂了,她的父母也在机关单位工作,工作也会保不住的。
宁兰话的表面听着是由着她,可实际上是在威胁她,侯烊会坐牢,侯烊父母工作会不保,他们的工作也会丢,而孩子即使出生也没人会高兴。
见到女儿受挫的神情,宁兰淡淡的笑,“还有你觉得,侯烊要是坐牢会不会怪你,我知道他的高考成绩清华北大都能上,要是因为你丢了他的前程,你觉得你们还能在一起吗?”
她慌了神,拿着碗的手抖了抖,汤水撒到被子上。
宁兰不动声色握住她的手腕,“佳禾啊,你好好想想妈妈说的话,你这么聪明,该怎么做对大家都好,你很快就会想明白的。”
看着母亲走到门口,沈佳禾开口喊住了人,“妈,我同意把孩
', ' ')('子打了,您把侯烊放了吧。”
宁兰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回过身时又恢复了平淡,“你想好啦?”
“嗯,你放了侯烊吧,我就去把孩子打了。”她微微抬起头直视母亲,“这样您和父亲就不会丢人了,而我就能继续走您安排的路了。”
宁兰也不生气,反而还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要相信妈妈,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沈佳禾抿了抿嘴却没说话。
宁兰往回走了两步,“那明天妈妈带你到医院去,我找了最好的私人医院,这一切谁都不会知道的,你乖乖配合妈妈就行了。”
怎么可能没人知道,她不是已经闹得整个大院人尽皆知了吗?
沈佳禾面无表情,“你先把侯烊放了,我再去跟你去医院。”
看着女儿坚定的模样,不过既然她同意去医院了,那么宁兰也愿意稍稍妥协一点,“行。”
宁兰走出房间后,听见屋里玻璃碗砸碎而发出“砰”重重的响声。
房间里,满地狼藉,而沈佳禾掩面默默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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