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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台风天,风雨欲来的阴沉。

奇怪。

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和灵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直到他重新变回那温润的绅士模样。

她弯着眼眸,“你回来啦?”

像等了他很久。

牧越:“这么晚,还没睡?”

“还早,”和灵说,“喝点蜂蜜水,解酒。”

记忆总是模糊的,她想不起来这眼神到底归属于谁。

“好。”

“那个……”和灵垂着眸,小声解释,“微信不是故意的,我跟陈漾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不是那个意思……”

当时她是上头,但确实也没有那个意思。

什么身份做什么事情,再说真到那个身份她也不介意,引出误会就不好了。

“没误会,”牧越看着她,声音带笑,“我知道。”

他明明没说什么,那瞬间和灵却感觉是自己是个渣女。

算了,她本来就是。

“下周三我生日,估计会在m2,牧总来吗?”

“下周三。”牧越顿了几秒,“大概来不了,有想要的礼物吗?”

和灵失望的神色转瞬即逝,“没关系,人不来还收礼物显得我多不懂事呀。时候不早了,早点儿休息吧。”

牧越看向她怀里的手稿,温声问:“九月刊的方案?”

“嗯,阿今在睡觉,不想打扰她,打算去书房做来着。”和灵垂着眸,有些烦,“一直想不到出彩的。”

“昨天几点睡的?”他忽然问。

和灵:“想不出来方案,失眠。”

“历年五大刊的金九银十月份的杂志资料都有,”牧越垂眸看她,慢声说,“到我这儿来吧。”

——到我这儿来吧。

这几个字到他唇边过了一圈,真像细致关心情人的温柔呢喃。

用她最喜欢的缱绻音色,磁磁地绕在她耳廓,撞进她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地。

和灵突然觉得,他是不是知道她是个声控,拒绝不了他声音勾引。

可她试图冷静下来,仔细看着他眸底常年不化的阴霾里,除去礼貌和疏离,再无其他。

在不明这是不是他的勾引前,她依旧撞进这团阴霾。

她就是学不会听话。

牧越生活习惯和她截然相反,室内灯光开得很少,甚至会在客厅只开一盏灯光,这黑白灰的设定就更像是冰冷的囚牢。

他像是注意到她的反应,把室内的灯光通通打开,敞亮一片。

只是这一个小细节,和灵觉得心安。

她不是怕黑,她只希望生活处处都要有光。

牧越把相关的资料放在客厅,“在这儿行吗?”

“我们真的好像哦,”和灵说,“我习惯是在客厅办公,谢谢。”

她毛病一大堆,就是不喜欢在书房老实坐着。

牧越淡笑了声,什么都没说。

“牧总有空吗?给我点建议。”和灵乖巧地看着他。

他一眼看穿,“这才是真正目的?”

和灵无辜道:“哪儿有目的,不是您先要帮我的吗。”

祝今安自己就是《iesy》的编辑,对各大刊物金九银十的资料怎么可能会缺少。她跟他进来,是想借着他的眼光找灵感。

牧越笑得温和,也不细究她拙劣的借口:“说吧。”

和灵翻出几本时尚杂志,“《iesy》的九月刊打算兼顾国风、时尚、成长,像《el》的国风封面,只是采用国内超模面孔,妆容衣服还是时尚感方面,最后打上‘国风’二字,这含义太浅薄。”

和灵将自己的手稿摊开,“de成衣是和中国风不沾边,根据《iesy》给出的艺人和模特,我打算采用花的主题,每个艺人花语不同。而这些花全都是中药药材。但这些艺人切不到‘成长’的主题,还是太流于表面了。”

牧越轻点着她的手稿,“想找奚柚?”

奚柚和传统娱乐圈的艺人略有区别,演戏唱歌都很少,是童星以专业科班古典舞出道十几年,凭借唯一的影视作品《舞者》在水下表演中国古典舞,“人间惊鸿舞”封神,这几年更是频频出现在国际舞台上表演古典舞,影响力非普通艺人可比。

最重要的是,奚柚是在跟腱断裂后面临着残疾的风险,重新跳舞。

那年,她才十七岁。

成长、国风、希望、青春。

全都是她的代名词。

从十七岁断命似的打击走到如今的地位,没有人比她更合适九月刊的主题。

“你怎么知道?”和灵错愕道。

牧越点了点她画在边上的没画完的西柚,“你在纠结商业和个人,对吗?”

是。

别的艺人能拍吗?能,只是没有奚柚那样的贴切。

她最烦躁的地方是,有好的概念、契合的主题、选定的模特,却没有更换模特的权力。她拍的是商单,不是个人艺术,她必须学会要有所取舍。

“知道为什么我会从那么多国际摄影师里选择你吗。”牧越温声说,“因为你的棱角足够锋利,当资本大于艺术,你的创作将丧失灵魂。”

男人的声音停住在她耳畔,“和灵,做你认为对的。”

这空荡荡的室内,他成了她迷途上的指引者。

她想,和灵永远不该被长大的世界磨平棱角,她得永远锐利,不惧疼痛,坚定不移到达她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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