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她吗?
禾菁这样问过他。
没有答案。
他不知道。
关节的痛意一阵阵隐晦传来,丝丝缕缕蔓延全身。
他额头冒汗,凑近她,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像五年前那样,鼻尖蹭一蹭,深深的嗅属于她的气息。
“禾青...”
他声音很轻,很轻,仿若呢喃。
他在她脖颈轻轻一吻。
——人生会跌宕起伏。
当年的他以为会有一辈的时间去等她,可是他什么都没等到,等到的是她的欺骗和背叛。
但那又怎么样呢?
那些等不到的岁月他依旧不甘心,可是他如此确信,此刻只要她在他怀里,那他就不会松手。
——人生有爱恨交缠。
他在漫长的孤独和黑暗里,心中藏匿着一抹微亮的光,它曾经冰冷,微弱,时而剧烈时而会沉溺于深沉海底中,最后彻底逃离。
可现在,它又回来。
他看到它慢慢变亮,看到它逐渐成型,然后它告诉他:“我还会有温暖。”
多好。
傅景想,多好啊。
恨交织着爱,他把她留在身边。
他疼的咬牙,呼吸声渐大,贴在禾菁耳边轻轻喘\\息。
——人生在爱\\欲\\驰\\骋。
雨点般的吻把禾菁弄醒。
傅景粗沉的呼吸声就在她耳边,他整个人附在禾菁身上。
他身上有涔涔汗水,压抑着痛苦和情爱意味,他声音很哑,眼睛黑亮,他说:“我很难受。”
禾菁与他直视:“你怎么了?”
他笑,清亮汗水从他额角滑下,滴在她被他掌握住的地方。
曾经断裂的部分再次联结,一切都妥善和正确。
他低笑着,埋进去,不知为何眼泪就流下来,或许是疼痛或许是时隔五年的感念。
禾菁抬手抚摸他的脸,说:“告诉我,你为什么难过?”
他摇摇头说:“要你猜。”
视线摇摇晃晃中,她看着他,很久之后,勉力支起身抱住他,说:“我要你告诉我,傅景。”
“我要你说。”
即使心知肚明,可是她一定要他讲。
没有人能怀抱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脏躲避一生,我会对你好,你要学会向我敞开心扉。
伤口袒露又如何呢?
捂着只会发溃腐烂。
来,让我们都把伤口置于对方面前,我们鲜血淋漓,在黑暗中拥抱为对方舔舐伤口,鲜血充溢口腔,我们无所畏惧,朝对方微笑。
他隐忍眼泪,此刻在发狠的撞击中像一个战士,要降服对方,节节败退,摧枯拉朽,溃不成军。
他不说话,沉默许久,久到月升中天,夜雨停歇,他颓然倒在她身上,通体疲惫而舒爽,胳膊的疼痛缓解大半。
知道么?
禾菁抱住他,切切抚摸他的眉眼,说:“其实五年里我过得很不好。”
为什么?
“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报警,媒体遇到新颖话题争相报道让我没办法逃避,身边的同学对我戒备又疏远,亲友也是大概从此确认我是一个怪人。”
“傅景。”她看着他,说:“我每天都会想你。”
她在许多人不断的、单调的、重复的质问中强迫自己去回想他,去回想她们的过去,去回想那个大雪纷飞的初雪,去回想那个在雪中喊她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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