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吐,她恶心,她想死。
夏夜的雨,大的好像能淹没一切。
颜雪在这个可怕的夜晚,从女孩变成女人,肖苍山的女人。
*
他倒下来,压在她身上。
颜雪眼睛依旧没有闭上。
这场酷刑,终于结束了。
肖苍山累极,翻身躺在一边,抱着她,沉沉睡去。
他并不知道,这一睡,就失去了她。
失去了她整整十年。
颜雪推开他,起身穿衣服。
她身上很疼,像是被车子碾压过一样的酸疼。
哆哆嗦嗦的,好不容易穿好衣服,她去找行李箱,却发现,收拾好的行李箱早就被人弄得乱七八糟的。
随便的把衣服塞进去,落下什么,她也不在意。
机械的关好行李箱,她看也不看床上男人一眼,就这样拖着行李箱出了家门。
雨,停了。
看来,老天爷不打算在她走的路上折磨她。
出门拦下一辆车,颜雪去了火车站。
她没有目的地,随便买了一张票就走。
火车启动,缓缓的加速,颜雪在车厢连接处站着,有人吸烟,她鼻端围绕着的都是刺鼻的烟味。
她听到那些男人说笑,骂骂咧咧,还有吐口水。
她缩了缩身体,把头靠在车门上。
离开了,离开不二城了。
离开了生活16年的地方,她不想再回来,不想。
她也不想再叫颜雪。
叫什么呢?
让她想一下。
……
两年后。
“颜封忆!把这个送到仓库去。”
“好。”
穿着一身橙黄色工作服,身材纤瘦的女孩子应了声,走过来拉推车。
她瘦瘦小小,力气也不算很大,拉的时候非常费力。
但是她只是咬着嘴唇,默默的用力,没有向谁求助。
因为没有人会帮她。
这里的人,各自有自己的工作。
没有人有义务帮你。
仓库里放着很多旧货架,颜雪把推车放在一排货架前,然后一点一点把货搬起来放在货架上。
刚放完最后一只箱子,突然有人从身后抱住她。
“谁!放开我!”
颜雪受惊,失声叫道。
那人猥琐的笑着,亲她的头发和耳朵,“别叫!别叫!你乖!哥哥疼你!”
颜雪听出来那个声音,压住恶心,大声喊道:“李哥!李哥你别这样!”
“小颜,你乖,哥哥喜欢你,你跟着哥哥,以后就不用做这些了,哥哥养你,嗯?”
“放开我!”
颜雪害怕的要死,用尽全力挣扎。
她手上摸到什么,直接就往身后男人的头上拍下去。
男人叫了一声,慢慢软倒在地,捂住流血的脑门,“妈的!小贱货!你敢打我!”
颜雪惊慌后退,扔了手里的东西就往仓库外面跑。
后来,她被工作单位开除了。
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临时工,而那人的爸爸是包工头。
以后的几年,颜雪换过无数个工作,她需要钱,非常非常需要钱。
她需要养活自己,同时还要给监狱里的哥哥支付生活费。
那几年,颜雪活的没有灵魂,没有尊严,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
颜雪回来了。
十年后,她回来了。
肖苍山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冰球场上。
他正碾压好友温望舒,得意的看着好友面如土色。
接完电话回来的肖苍山失魂落魄的,被好友轻松反超不说,还差点被迎面的冰球击中。
“你怎么了?”
场下,温望舒推了他一把,蹙眉问。
肖苍山咽了口唾沫,呆愣的揉了一把脸,“她回来了。”
“谁?”下意识的问完,温望舒就露出了然的神色。
她啊。
他知道“她”是谁。
肖苍山心里十年的白月光。
“挺好的。”拍拍肖苍山的肩膀,温望舒淡声道:“你的愿望看来要实现了,打算怎么做?”
“我,我不知道。”肖苍山一脸的迷茫,看着温望舒,居然问他:“望舒,我该怎么做?”
温望舒微微拧眉,似乎在判断他这句话的真假,发现他是真的不知道以后,叹息一声,幽幽道:“抓住她,囚禁她。”
“可以吗?”
“完全可以。”
“真的?”
“真的。”
肖苍山忽然笑了,沙哑的说:“好。”
温望舒挑眉,他不会把自己的话真的当真了吧?
随便他了。
站起身,温望舒要走。
肖苍山叫住他,“去哪儿?我们的比赛还没完。”
“完了。”温望舒回头,看着他,淡声说:“你输了。”
“哦,是吗。”肖苍山笑,笑的像个傻子。
她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了。
他们马上就会见面,时隔十年的见面。
她会变成什么样?
她……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知道她的一切,迫切的想要见到她,想到心都疼了。
他已经忍耐了,等待了,整整十年,够久了。
温先生不乐意继续跟傻子废话,他刚才就接到一个电话,恐怕这会儿再不过去,某个小女人不知道又要抽什么风了。
肖苍山有他十年的白月光,他也有自己七年的烈焰玫瑰。
他和他都一样,遇见一个人,就变成了她们的囚徒,终生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