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杨原本只专心沉醉在她画的小海蒂在春天的阿尔卑斯山开心地和狗狗嬉闹的欢快气氛中。晓杨突然感觉到身上被一具柔软的身体贴近,紧接着就闻到了那令她着迷的香味。那香味随着歆妍落在她脸颊边的长发寜绕进她的鼻端,香香的、温暖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晓杨似乎非常熟稔现在的情形,很有默契地稍微退开转椅,让歆妍顺势绕前来坐在她的身上,更舒服地观察这幅引起她好奇的画。歆妍一坐进怀里,晓杨更是觉得那香味越发地迷人,忍不住抱了个满怀,挪进转椅将歆妍整个抵在书桌和她的中间:“唔……你好香……好香……”
歆妍伸手摸了一下晓杨埋在自己胸口贪婪地呼吸的头,“你这人真是,属小狗的。你喜欢画漫画?”
“嗯~不算是漫画……小时候看的动画片。呵,我无聊而已,没什么的~~”晓杨呵呵笑着准备敷衍过去。
“嗯。”歆妍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画,也不再往下追问。
“小杨子今天不太高兴嘛~”歆妍状似不经意提起,闲闲地开了口,“平时不是挺能说的,今天倒是不愿说话了。”
“呵呵,不是不是。我很开心啊~那是今天讲的话题很新鲜,我以前没听过,我都光顾着听。”晓杨心里一阵暗叹:果然是傅女王,还真是管得宽,她这是在看不顺眼自己心情低落呢,还是想要批判自己怠慢了她的朋友呢?呜……被女王抓住犯错了。
“晓杨,你这么不愿意和我坐在一起休闲聊天吗……”歆妍话锋一转,一改刚才闲适的语气,“你下午像是个坐在一旁看戏的人。我不喜欢这个样子的你。”
晓杨惊讶于歆妍的敏感和细腻,原来她一直并无异状,但是却将一切看在眼里。晓杨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和态度,一开口也不觉中透露了心迹:
“不是不喜欢和你。你和你的朋友,你们很熟悉、很亲密,你们聊得那么开心又那么有共鸣。那些才是你的朋友,而我……我不熟悉,我只是一个外人。而且我要用什么样的姿态,什么样的语言和什么样的身份坐在你身边参与你们的话题呢?他们……会介意我和你的关系吧……特别是那个人是你的男朋友对吧……他吻你……我看见——”
晓杨话说到一半停下来,顿时热气扑扑地往上冒,脸都红了。晓杨怎么越说越觉得不对劲,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在向歆妍抱怨和闹脾气。话里的酸味,还没说完,连自己都感觉到酸得牙都疼了。这话说得……好像她看不得歆妍和别人在一起聊天聊得开心,妒忌歆妍和别人好,而且妒忌有人吻了歆妍。晓杨顿时觉得心中无数郁闷——难道她这是在吃醋?不会吧!她可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不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原来她面对歆妍时这种灰暗疏离的感情是吃醋了吗……
歆妍显然也听出了一点什么味道,不说话,只是用她特有的带着平淡笑纹的睨视,直视晓杨黑豆豆般的眼睛。直到晓杨像小仓鼠直视猫咪的眼神一般灰溜溜又怯生生地转开了视线,歆妍才语调平淡地问了一句:
“你会饿吗?我弄点东西给你吃,挺晚了。”
晓杨一听,哇,女王大人要亲自下厨为“小杨子奴才”下厨!马上忘记了刚才心虚又脸红地想要躲开人家的眼神,立马笑得眼眯眯,给三分颜色就开始点菜,“吓?你要下厨?我想吃你煮的法国菜!我们……”
结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傅女王一个巴掌拍开。歆妍拍开晓杨粘在她脸上磨蹭的脸,撑住桌面站起来,语气就和执掌一切的主子一样不容辩驳:“法国菜你也敢提!?蛋包饭,不吃就算!”
晓杨端过一张高脚凳坐在厨房的小吧台前面,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汤匙手肘抵在桌面上。两眼亮晶晶地追随着歆妍的动作,歆妍背对着晓杨,动作优雅地用木质的锅铲翻动平地锅里的食物。也就只有傅大小姐才能站在炉前下厨,做这样琐碎的俗务还能这样的优雅迷人,仿佛她在做的是一件非常有艺术感的事情。
“快点快点~你好了没?不要搞这么漂亮啦,反正都要吃掉!”晓杨挥舞着勺子拼命催歆妍,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晓杨并不是真的这么饿,但是她却突然想起,像这样有人为自己的饮食操劳、为了她一句“饿”而辛苦煮食物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就连养大她的,妈妈,以前妈妈在家煮饭,但也并不是专门为她。而现在的情景,让她的心充满了期待和喜悦,非为了口腹之欲,而是为了那份心意。
“可以了。等了一下就饿成这样了。”歆妍真想对晓杨的催促听而不闻,这个人,这么饿,刚才怎么不见她早点出来找东西吃?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在蛋包饭上挤出番茄酱画出一些波浪的线条——晓杨说过她喜欢番茄酱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
歆妍将大盘子放在晓杨的面前,自己也绕过桌面移过一张高脚凳坐在晓杨旁边。歆妍安静斯文地一口一口吃着她的蛋包饭,晓杨则是完全白学了那些昂贵的餐桌礼仪课程,风卷残云地把盘子里的东西吃了个遍。
“呼呼,吃完啦!嘻嘻~”晓杨心满意足地笑了一下,转头看看歆妍——她也正好轻轻放下勺子,端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小口。晓杨知道这是歆妍结束用餐的标志性动作,但是……吃得这么少?大盘子里几乎三分之二的蛋包饭都是完完整整躺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