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尔心慌地躲开。
几秒钟后,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开门,我在外面。
她握着手机没动,门铃也没再响过,但她似乎能感应到外面的人没有离开,过了几分钟,亦或是几秒钟,她又凑到猫眼处,果然又对上那双沉静的眼睛。
余尔泄了气,认命地打开门。她脑袋耷拉着,没注意到白经池的表情,只看到他径直走向沙发,把被子铺开,然后直起身挽了挽袖子,背对她道:“你不用紧张,我睡沙发。”
余尔关上门走过来,小声嘟囔:“我没紧张。”
白经池平静地转过脸:“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
余尔走回卧室,关门前对他说:“晚安。”
白经池正掀被子打算躺进去,闻言停住动作,隔着几步的距离望过来,眼底波光暗涌,似有不知名的情绪在翻滚。“晚安。”片刻后他低声回了句。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白经池已经做好了早餐,两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不知道哪里搞来的报纸,正看得入神,鼻梁上的眼镜在清晨的阳光下泛着光,整个人看起来正经又老成。
余尔走到餐桌前端起牛奶喝,眼睛还忍不住往那边溜,还不到三十岁生活习惯就跟个老头儿一样,没救了。更没救的是,这样的老头儿做派她竟然也觉得很帅。
白经池放下报纸摘了眼镜,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动作熟练地给她盛粥布菜,“待会儿我送你上班。以后下班我去接你,在我到达之前不要离开公司。昨天那人是临时起意还是受人指使还不确定,如果是后者,昨天他们没有得手,应该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查清楚之前,你要小心一些。”
“嗯,知道了。”兹事体大,余尔还是乖乖应了。“上次的车祸查清楚了吗?是寇茵吗?”
白经池点头:“寇茵的情夫不久前往一个陌生账户里汇了一笔款,顺着这条线已经锁定了凶手,那两人还在逃逸中。”他抬头,眼神坚毅,保证似的说,“不过也逍遥不了几天了。”
终于确定想要谋害自己的人就是寇茵,心里还是有一点难过的,虽然她和寇茵感情不好,但毕竟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因为那点贪欲,寇茵居然真的要置她于死地。
“你说,昨天那个……会不会也是她的人吗?”
白经池其实不想多说,但看她神情有些怅然,顿了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可能性不大,这两桩手法明显不一样,不像出自同一人之手。”
“哪里不一样?”余尔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智商不一样。车祸虽然也留下来了一些线索,但与昨天没成功的绑架相比,要缜密得多,汇款的名义和收款账户都是经过掩饰的,肇事车辆也是完全查不到线索的无主车,那天的行车路线也是精心策划的。但是昨天那个人,”白经池毫不客气地评价道,“一不带口罩,二不避监控,还敢跟我对视,显然是个没经验又没脑子的。”
好吧,余尔有点心塞,就这样又没经验又没脑子的人,都能把她吓得半死。
吃完饭余尔回房间换衣服,简单化了妆,收拾好出来,白经池早已准备好,开车把她送到公司。下午下班时间他准时过来接她回家,路上买了个菜,回家就进了厨房,余尔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脏衣服已经都被洗好。
洗衣做饭当司机……还真是尽职尽责啊。
这让余尔忽然生出一种错觉,好像她和白经池之间突然调换了位置,她主外,白经池主内?
☆、Chapter
这天白经池准时到达余氏大楼楼下,下班时间,员工三三两两从公司里出来,有相熟的高管认出白经池的车,张望了好一会儿,才试探地走过来打招呼:“白总?”
白经池打开车门下车,礼节性地笑着,与他握了握手,“谭经理。”
谭经理摸了摸自己光亮的脑门,“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再见到您真是荣幸之极,早知道今天出门应该先买张彩票来着!我在公司这几年多亏了您的提携和指点才能走到今天,您的知遇之恩我一直没有机会报答,今天赶巧了,我请您吃个饭吧怎么样?”
这样的奉承话白经池自然是没放在心上的,客气地婉拒了:“多谢谭经理的好意,今天还有事,改天吧。”
谭经理见他瞅着余氏大门,腆着笑脸问:“白总这是来接人?”
“嗯。”白经池面色淡淡地应道,目光一直越过他注意着大门那边的动静,那抹娇小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他立刻对喋喋不休的谭经理说了声“再会”,迈步迎向余尔。
今天风有些大,余尔一出门忙缩了缩脖子,将围巾拉得更紧了些,眼前突然罩下一片阴影,一抬头就对上那张熟悉的脸,她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白经池牵起来,放在掌心里搓了搓:“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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