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母亲回去看过那个姐姐,但是回来后难过了很久。他后来想大抵是那个姐姐恨母亲了。心里有些诧异,那个女孩子为什么要恨母亲,父母分开也不能就算母亲错。他心里觉得,那个姐姐,大概实在不可爱。
第一次见她,她和她男朋友在门口,她笑起来很,怎么说,很阳光吧。像个姐姐一样管夏钥扬叫臭小子,夏钥扬虽然也和她吵嘴却很尊敬。他莫名的有些嫉妒。在家里见到她的父亲,一个很优秀的老师。她的男朋友同样很优秀。身边的人都可以那么优秀,那她也应该也是优秀的吧。她的继母是个开朗的长辈,很热情。
她来来回回的往返厨房客厅,给客人泡茶,洗水果。却不打扰他们的谈话,实在不能说不可爱。
他虽说去夏家是存了小心思,但是和夏钥扬确实成了好朋友,之后和夏钥扬运动完,有时候她带他们去吃饭,把他也当弟弟一样,frank觉得有个姐姐真的不错,他开始羡慕夏钥扬。
父母都是专注事业的人,他很小就开始独立生活,一个人习惯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妥当。在白人国家,亚洲面孔,并不会受欢迎,他习惯了独自一人。崇拜强者的文化氛围,虽然他出生在那里,但是还是不喜欢那个氛围。也可能和他性格有关。但是颀安看起来很悠然。也看不出来偏激,相反很坦然。
他这次应夏钥扬邀请到中国过春节,他还是有点小心思,没有上一次的好奇,单纯的想来看看这个姐姐。只是还是让母亲知道了,他前脚走,母亲居然后脚就跟来了。
颀安看着前面的人,不知为什么,她能肯定那是对母子,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那个男孩子觉得,他的眼睛!他们有一样的眼睛!遗传自叶榆的眼睛!她心跳的厉害,不知是愤怒还是紧张。
周暮晨开车马路上等颀安,她从院子里出来一直望着前面,并不回头看他,周暮晨以为她遇见了朋友,但是她走路又没有意识,好像想事情一样,根本不看路,他本能得觉得不对。还没来得及下车叫她,她已经在马路上了,迎面过来的机车根本来不及刹车,刺耳的急刹车也不管用,和机车摔倒的巨响声让周围的人都停下来。颀安被震出去老远,周暮晨的心像被震出去一样,奔跑到跟前,跪在地上,想抱起她,手却有些抖,抖到呼吸都有些颤。他回头朝周围的人大吼,快叫救护车!
周暮晨不能确定她伤在哪里,轻轻搂着她,她头上的血染了他一手,颀安好像意识断断续续,周暮晨抱着她脸贴着她的额头,轻声唤她:“安安,安安。”人群里的frank和叶榆看不到颀安,只知道有人车祸,救护车来了以后,周暮晨抱起怀里的人,叶榆看见了颀安的脸,瞬间脸色煞白。frank也看到了,他的反应比叶榆快的多。
到医院后颀安隐隐约约的听见人声吵杂,进急诊室,先做检查,周暮晨抱着她,她呢喃,“她还是那样。”
周暮晨不知道她说的是谁,ct结果,只是轻微脑震荡,头上没有大的伤口,擦破了两处,有些流血。颀安意识清楚了,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周暮晨,周暮晨紧紧搂着她到胸前,她头上的伤疼的一抽一抽,连太阳穴都突突的疼。周暮晨问她,还有哪里疼?
颀安轻轻活动了一下,估计头上太疼了,她感觉不到身上的擦伤,摇摇头。医生活动她的四肢,反应都正常。医生说,暂时没有不良反应,头上的伤要好好观察,而后问,以前头上受过伤吗?
周暮晨不知道,转头看颀安,颀安点点头,以前出过一次车祸,头上受过伤。
医生点点头,安慰她,先好好休息。
周暮晨跟着医生出去。
“她,情况怎么样?”
医生很谨慎的说:“现在不好说,脑皮层受伤,可轻可重,这几天观察再看。”
周暮晨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闭眼顿了好久,她头上受过伤,当时就因为车祸,所以她没去英国的吧。就在他眼皮底下,她还是受伤了!他不能用自责形容,是对自己失望,她接二连三的出事都在他身边。
站了许久,给夏怀岳打电话,
“夏叔叔,很抱歉,颀安在医院。”
夏怀岳和闵雁到医院时,颀安坐着,闵雁吓坏了,一听颀安在医院,就急了,进病房,颀安坐着,情况并不是很糟糕。这才松了口气。
颀安自己倒是很懊恼自己,脑子拎不清,看人把自己看到马路上去了。脑袋早晚会让自己摔坏的。
夏怀岳没有责怪周暮晨的意思,看的出来他是个稳妥的年轻人。颀安也不是小孩子,他不需要为此自责的。
周暮晨并不这样想,他除了自责,还在想,颀安当时在看谁。或者,在看什么,让她不管不顾的。
颀安一个人想,每次遇见叶榆就会出事,这次都算不得遇见。那个男孩子真的是她儿子的话,那以前真的把她想的太善良了,她连儿子都可以利用。颀安有些莫名的心凉。
闵雁扶着颀安让她躺下,夏怀岳问她:“怎么会出事?是你不小心?”
颀安沉默了半天:“我看见她了,她又回来了。”
病房里突兀的安静,周暮晨不知道他们说的‘她’是谁,颀安在半路上说的‘她’应该是一个人。
夏怀岳和闵雁立刻明白颀安说的‘她’是谁了。夏怀岳沉默的没说话,闵雁的急脾气一下子就火了,“她到底要怎么样?只要她出现,安安就会出事,她到底想怎么样?就没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