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只知道找她要钱的父亲,她不需要连妻子死了都不见踪影的父亲,她更不需要为了钱与别人合伙坑她的父亲!
爸爸,你曾是我的敬畏,可惜,你不合格,你不配“父亲”这个称谓!
“我知道,我对不住你,我这个父亲不合格,没有做过一天像样的父亲,更没有为你做过一件父亲该做的事。”陈开宝低低声的说,他不是在祈求可怜,他确实愧疚,无论如何,陈胭是他的女儿,还有那个为他生儿育女、吃苦一生的女人,他真心爱过。“你妈妈……我想知道她的墓在哪里,你姨妈不肯告诉我,说骨灰洒海里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我想去看看她。”
陈胭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环抱的双手死死捏着胳膊,她没有说话,怕一开口,眼泪先流下来。
陈开宝没听到陈胭的声音,怯怯地抬眼看她,便见到她双眼通红,倔强着不肯哭,死死瞪着他,一见到他抬头,立刻别开脸,仿佛不愿他看到她的眼泪。
陈开宝心中苦笑,低头暗叹:唉,还是这么倔的孩子啊!打小就倔,现在也是倔,怕是……不肯告诉自己心慈的墓了。
“姨妈……没有骗你,妈妈没有墓,骨灰洒到海里去了。妈妈说,跟着你的这辈子,太累,太苦,她不想留在任何地方,希望随着大海漂流,到世界各地看看。”陈胭将眼泪硬生生忍了回去,冷硬地说道。
陈开宝怔愣,然后满脸黯淡地垂下眼,点点头,说:“她说得没错,但愿,但愿下辈子她能找到真正懂得呵护和爱她的人,别再遇到我这样的人渣了。”
陈开宝停了一下,又怯弱地上前两步,看了眼杜雍,似乎有些顾忌,犹豫再三说:“阿胭,你……你能不能过来,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陈胭却不为所动,淡然到近乎冷漠地说:“有什么话你就这样说吧,否则就别说了。”
陈开宝张了张嘴,可看陈胭的脸色,知道她不会让自己靠近的,又是一叹,点头,说:“好吧。阿胭,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住的老屋吗?凤尾水巷村,那老屋我没卖,屋契我藏在老屋正厅那个财神坛后面,你把财神坛搬开,把中间那块砖头撬开,里面有一个木盒子,屋契就在里面。另外,还有……还有一块翡翠吊坠,是你奶奶给你母亲的,现在,一并给你了,留个念想吧。爸爸这辈子对不起你,你放心,以后爸爸再也不会去找你了。对不起,让你这么小就没爹没娘的……”
陈开宝说到这儿,已经哽咽了,他擦了擦眼泪,也说不下去了,转身步履有些蹒跚地往外走。陈胭身子微微颤抖,她抬眼看陈开宝,那离去的背影,竟与十多年前他离开的那一刻重合!
“站住!”陈胭开口喊住了他。
陈开宝回头,茫然。
陈胭也不看他,回头低声对杜雍说了什么,杜雍便点点头,从外套内衬里,拿出笔和支票,递给了陈胭。陈胭接过,低头用笔快速在支票上写了几个字,撕下,丢到桌上,冷硬着声音道:“这里是100万,你拿去吧。去别的对方买房置地也好,做点小生意也好,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