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雍搂进了她:“知道。”
她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讨厌吗?”
“知道,因为你父亲。”
陈胭沉声道:“对!因为他!他那个人,烂赌如命,为了赌,可以卖妻卖女,如果不是有我那个当警察的姨父在,我和妈妈早被他卖了。他不敢动我们母女俩,就逼着我学赌技,摇骰子、听骰子、记牌!”
她从杜雍怀里坐起来,伸出两只手,举到他面前,说:“我可以像变魔术一样将牌从你眼前变走,也可以无中生有变出任何我想要的牌,只要我准备充分。我可以记住三副牌混合在一起时所有牌的顺序,我可以摇出所有我想要的点数,还能听出对方摇出的点数。”
她冷笑一声,放下手:“为了练出这些技能,我不知道挨了多少打,手摇骰子摇到脱臼,练牌练到手指僵直抽筋,韧带拉伤。我那混帐老爸说,只要我到了16岁,那些赌场允许我进出了,就让我去赚钱供养他。我有时恨他丢下一大堆债务给我和妈妈,有时,又很庆幸他走了。比起去赌场耍老千,我更愿意脚踏实地的工作给他还债!”
杜雍听得眉头直皱,他伸手,将陈胭的双手圈在自己的掌中,紧紧捏着不放。陈胭低垂着头,说:“我那么厌恶他逼我学的一切,可是现在,我偏偏依靠着这种本事,得来了一个天价代言。金哥说,这个代言可以让我的事业更上一层楼,让我千万不能搞砸了。杜雍,你知道吗,我仿佛听见混帐老爸在嘲笑我,到头来,还不是要依靠他的本事!”
“这不是他的本事!”杜雍沉沉地说,他用力捏住陈胭的手,让她感到疼痛,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这是你的本事!你的父亲没有教你任何东西,他只是告诉你他想要什么,然后逼你完成他的指令,你现在拥有的,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陈胭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杜雍的话,也是没有错。她会的,混帐老爸根本不会,他懂的不过是一些皮毛,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摸索练出来的。混帐老爸把她带到赌场,让那些老赌鬼给她演练一遍,然后就让她在家里练,练不好不准吃饭不准出门甚至不准上学。
她那么拼命,只是为了混帐老爸少揍她,不要帮她拘在家里。
“小胭,任何东西,是好是坏,全凭使用的人,你不会依靠你学来的赌技去耍老千,去骗钱,去害人,这就行了。不要因为这个而自我厌恶,你的父亲不值得你如此耿耿于怀,如果你不喜欢,以后类似的工作我们都不接了,好吗?”
陈胭伏在杜雍肩膀上,低低地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夜深,早睡的人已经钻进了被窝,而对于一部分人来说,夜却是刚刚开始。
金凯力走进“绿光”夜场,大堂里音乐震耳欲聋,舞池里到处是摇摆的青年男女,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发泄自己的精力和青春。这里到处都充斥着酒精和香水味,如果你注意一下角落,还能发现纠缠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毫不避讳!
金凯力穿过人潮,在一个卡座上,找到了吆五喝六的梨落。他没有立即上去,而是坐在附近的吧台上,饶有兴致地远远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