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用说?咱们什么交情?我肯定站在你这边!但是,弟弟,你见了一默,刚刚我说的那些话,你可别说是我说的——我到是无所谓,但方便以后给你做做接应嘛!”
华诤心里冷笑加骂娘,嘴上却早换上了热情的笑声:
“哈哈,好,我懂。放心。”
付一默从周一开始就每天都接到母亲催她周末回家的电话,说是想看看她。。
见到女儿回家,秦丽朵喜从天降。连夜打电话给男方的介绍人,敲定周六晚的见面时间和地点。
对方是一个叁十多岁的男人,在当地代理白酒批发。开一辆Jeep的越野。头发留到及肩,小有“不服老”的张狂。外表和身高都很一般——总之是淹在人群中就挑不出来的普通人。听说也是名校毕业的高才生、有房子——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离过婚,有孩子。这才是付一默同意与他相亲的原因。
男人也知道自己的条件配对面的这个高学历高收入高颜值的女孩子,是稍微有点不够格,来的时候,做媒的朋友跟他几番叮嘱过:要相亲的女孩条件确实优越,听说拒绝了好些出色的相亲邀约,这次女孩是自己愿意来——否则人家那边的媒人都有些瞧不上,所以要他好好表现。
言谈之间,男人显示出一种受过高等教育的稳重,话不多且声音都很绅士,并不像一些付一默以前相亲过的人,满嘴都自信地夸耀着财力和家世。
而这位相亲男只是聊聊自己去旅游过的地方、还有对房价和就业的看法、还问问付一默的一些无关痛痒的生活··· ···说得还算融恰,付一默也不好就走——唉,本来下定决心要带着诚意来相亲的,可是到了,满脑子都是华诤没吃成的晚餐和他打来的未接电话,跟相亲男说着说着,心思就飘远了··· ···
这家餐厅是新开的,以前是家咖啡馆。但付一默记得,这楼上有一家开了十多年的酒店。以前大学假期的时候,付一默和华诤间或会去那家酒店幽会。一呆就是整个白天,明明聊了很久、吻了很久,可晚上要各自回家时,还是觉得没有聊完、没有吻够,每次来,都要上演难舍难分的戏码,一点也不比缠绵悱恻的言情剧逊色···还有第一次来的时候,那家伙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居然给她背了一长串英文段子!
相亲男见付一默嘴角含笑,以为是自己的话题引起了她的兴趣,便道:
“如果你喜欢,我以后也可以带你去西藏旅行。听说在西藏,过了珠穆朗玛峰,天气会突然变晴,有好大好大的花海,空气也好得不得了,全是负离子。非常适合摄影。”
付一默是搞设计的,“摄影”二字引起了她的兴趣。便礼貌地道:
“是吗?”
旅游?以前和华诤只去过一次。去广西和贵州。山清水秀远离尘嚣。白天他们去爬山、去划船。他本吹嘘说要背她爬山,结果只是在第一天下山的时候背了她一小段——那一段还是平路。回来却吹得像完成登月壮举。
到了晚上,他们选了一家客栈,对着绿绿的江水和翠翠的山林,是夜无限恩爱缠绵。走的时候他们都意犹未尽,在回学校的车上,他一直搂着她,说以后每年,都要去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像这样缱绻浪漫地过几天二人世界··· ···
唉,那些年忙读书,总觉得青春还很长、时间还很多,哪里知道“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蓦然回首,那个在火车上一直搂着她说“岁岁年年”、说百龄影徂千载心在的男孩,转身就成了别人的新郎。
只因为那天晚上,他说“付一默···我们俩,这辈子,就完了。”
“怎么,菜很辣吗?”
相亲男不解地对着付一默眼眶里的水花。付一默忙忙喝一口水道:
“有一点辣。呵呵,西藏很棒,有很多奇观。听说幸运的话,还以遇到雪豹。”付一默转移着话题。
那些年华诤一直都赖着要和她去西藏,说年轻的时候不去,老了去不了,会有高原反应。那时候觉得他太杞人忧天,哪知时间会过得这般快?谁想五六年分开的时间,不过弹指一挥间。
付一默想,如果华诤此时出现在这家餐厅里,她一定会不管不顾地对他说“好,阿诤,宝贝,我们去西藏!”
相亲男显然是被旅游提起了兴趣,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从西藏的遗世独立讲到马尔代夫的人间仙境、从罗马的大教堂讲到北京的故宫、从北欧的极光讲到新西兰的牧场··· ···
付一默一直面带微笑地作聆听状,不时地“是吗?”“真的啊?”式发问,让相亲男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慨。
两人正轻松地谈笑着,付一默突然感到一阵席天卷地的阴风,带着飞沙走石的杀气,腾腾从身子的侧后方袭来。
对面男人的笑容僵了,瞳孔聚焦盯着付一默的后面。
付一默的心,加速跳起来。她不用回头,她知道是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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