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去药店到回来的路上,林小河的嘴一刻也没停过,越说越生气:
“赶快打电话给多音字,叫他来处理!离个婚搞得鸡飞狗跳!”
付一默本来不怎么搭理她的,只她这样一说,便奇道:
“你知道他们要离婚?”
“老天爷,谁不知道!除了你,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好吧?他们闹好多次了,梁澄莹还打电话来,叫安森劝过华诤——亏她刚刚见到我,还不理我!”
人家那种情况,不是故意礼数不周的好吧?付一默追问道:
“可是为什么一直没离呢?”
“废话!梁澄莹不想离嘛!她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华诤不拿出点干货来,她能离吗?
再说,华诤说,‘梁澄莹成天满世界乱飞,想离婚都找不到她的人啊!’。对了,我跟你说,华诤还跟安森说,梁澄莹说了——要‘拖死他’。”
“还有这种事?她就直接这样说?不会吧?”
付一默被林小河说走了神——她一直对梁澄莹心存欠意,刚刚打架,也是有心让着她。因为即使华诤反复地跟她说过:他们婚姻失败,是自己造的孽。可付一默还是觉得他们离婚,多多少少,都是因为华诤心里放不下她吧?
现在由林小河这个旁观者的嘴说出来,付一默的视角才被拉回到客观位置:问题真的是双方的啊!
丈夫心里没有妻子,可妻子心里又有多少丈夫呢?一个是为了责任,为了逃避;另一个是为了侥幸、为了利益··· ···就是没有为爱情、对找到‘对的人’。那些曾经爱得鬼哭狼嚎的婚姻,都常常以失败收场。何况华诤和梁澄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为自己的未来负责!
华诤常说,他们结婚的时候太小了,他还不懂事——原来是说真的啊。
林小河理所当然道:
“可不吗?华诤亲口跟安森说的。连梁澄莹发的‘拖死你’这条信息,安森都看过呢。还有假?”
林小河边说边摇头咂嘴道:
“唉,安森常跟我说‘夫妻过到这份上,还有什么意思?’。一默,安森平时跟我说,怕你多心,叫我不要跟你闲话华诤的家事。但是,唉,反正,你不在这几年,你那多音字当着我们的面儿,都哭过好几次。”
付一默道:
“你说过了”
“什么?”
“‘华诤哭’这事儿,上次同学会的时候,你说过了。”
林小河道:
“唉哟,说过就不可以再说了?还有我没说过的呢——华诤最近心情才好起来,安森跟他打电话,他都是笑呵呵的。我跟安森说,你也天天以泪洗面。瞧,又要哭了。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付一默忙收住泪:
“我没有,没有天天‘以泪洗面’。你不要乱说。”
林小河道:
“是,你没有。那眼泪都是我流的。那些为多音字流的泪,都是我流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之前安森他们医院那小王医生,人家看你一眼,就要追你,结果你为什么不给追?”
付一默道:
“别再提这茬了,祥林嫂!他比我还小一岁好吧?再说,再说你知道我···”
林小河道:
“好,就当这个小王医生你说得通。那你妈、你姨妈、你姐,天天在家给你推荐的那些大叔,人家有孩子、没有压力的那种,你为会不去相?”
“相亲很怪唉!”
“哦,这样?”
林小河做恍然大悟状:
“不相亲,你在家里呆着,帅哥就砸下来了?不过不对,这个帅哥必须姓华名诤,是你的前男友才行对吧?否则就算有帅哥砸下来,你也得往外推!为了他,被人打得肿得像只猪头一样,都不怪——一点都不怪。你好正常哦。你是正常人!正常得要命。去相亲就‘怪’了?”
付一默这边任好友一路数落。那边梁澄莹和姚冰琳出去,梁澄莹没给姚冰琳这个墙头草任何好脸色,两人不欢而散。
付一默的执行力惊人,只用了十来天,专门为华诤一个人服务的资产管理公司就开张了。
可惜这几日,她白天要上班,晚上要给他干私活——成天都在外面,华诤见不着她。不过,没关系,他一圈一圈吐出的丝,已经做成初具规模的茧,把她给裹起来了。现在大把借口给她打电话:
“喂,付一默,你搞的那个公司不是开张了吗?总得带我去看看嘛!”
付一默拿出镜子,看看被梁澄莹打过的伤,脸上的伤痕很淡了,应该看不出来,便道:
“好,今天我约了大家开会,你来嘛。”
华诤便按女人说的地址,到他的资产管理公司去找她。
付一默用了他的一间写字楼作为资产管理公司的地址。这写字楼,是之前华诤爷爷在世的时候买的一块地,后来被房开商用写字楼置换的方式换了去。当年不值什么钱,一小块地换了有两个业权的整层楼。现在已经是寸金买不到一寸土的地段了。
华诤到楼上时,他的这层写字楼都是大部分空着的,只有一两家公司是租户。其他的场地都有人在施工。华诤逛了逛,最里面有家还没挂牌的公司,门半掩着,有灯光从里面透出来。华诤走过去,敲敲门,便推开。除了付一默,里面还坐着六个人。两女四男。付一默正举着小本子说着什么,见到华诤,便笑着站起来: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华先生,咱们公司的老板。”
付一默又向华诤介绍了几个人,又叫了站在她身边的一个叁十来岁的男人过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