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孙远信对华诤的谨小慎微,并不会引起付一默的特别关注。但今天,付一默对表姐的担心却能深感其意。
因为——她这个月的月信又晚了。从上次小产以后,付一默总随身带着避孕套,决不让华诤有任何做光杆司令的借口。何况华诤也被她吓怕了,关于避孕这事,也老实多了。为了不让她吃避孕药避孕,他每次都乖乖地自觉做好防范措施。
但这个月的月信为什么又晚了呢?送走了姨妈和表姐,付一默回宿舍验了孕,第二杠确有隐隐约约的红色。
有了上次的教训,付一默虽不安,却还稳得住方寸。她把上次的病历、看病卡都收拾好。又把存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做兼职挣的钱带上。第二天下了一二节课,就去附一医挂号。
上回她来得早,没发现原来医院有这么多人排队。专家号都挂光了,即使她挂的普通号,也人满为患。而且在挂号的地方要排队,在看病的诊室门口,都还得排队。
她等了一个小时,心里正盘算着今早是看不成病了,没想见钱韵锋从她挂的诊室出来。听华诤说,他们专业大五的时候要到医院轮岗实习,几个主要的科室都会呆几天,可钱韵锋师兄怎么还在妇产科?他不是应该大五了吗?
付一默也顾不得面子了,推搡开人群,拍了拍他的手臂:
“师兄”
她正想着怎么跟钱韵锋介绍自己,没想到他却立马道:
“哟,一默?你又来了?”
付一默红了脸。钱韵锋低头看看她手里的排队单,道:
“在我们这儿排队呢?”
付一默点点头:
“师兄,这得排多久?”
钱韵锋笑道:
“排什么排?跟我来!”(朝中有人好办事啊!)
说着,拉了她的手臂,回头走进诊室。一边在她后面关门,一边对门外面排队的病人们道:
“还没到你们,不能进来!”
说着,就把门带上了。然后越过付一默,对坐在桌子前、正在开处方的医生道:
“陈老师,这是我师妹,华诤的——”
付一默赶紧在后面,拉了拉钱韵锋的白大卦。钱韵锋会意。
陈医生在处方上签完字,抬头道:
“华诤的什么?”
钱韵锋道:
“没什么,华诤的同乡。不管了,陈老师,能麻烦您先给她看看吗?小姑娘等会还有课。一默,快拿病历过来。”
陈医生翻了翻病历,道:
“流过一次?”
“是。”
“自然流的?”
“是。”
陈医生道:
“这次又怎么了?”
付一默看了看钱韵锋,道:
“好像又怀上了。”
“上次月经几号?用过验孕纸了没有?”
付一默一一答了。陈医生道:
“那你这,有几天?”
钱韵锋道:
“这样说来,才叁十叁天,对吧,陈老师?”
陈医生点点头,对付一默道:
“你们这些小孩子啊,应该小心一点的,都说要注意戴套了!”
付一默红了脸小声道:
“都戴了套的,不知怎么回事——”
钱韵锋想起在现教楼天台遇到他们的事,便笑道:
“有些男孩子,能力是要强一点的。戴套也不一定管用。”
陈医生也笑道:
“确实,戴套也只能保证百分之九十八的避孕率。唉,你,排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