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估摸着陆运红起床了,华诤便拔通了她的电话。不用见面,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也送着笑意:
“哟,怎么着,弟弟,有事?”
“师姐,是这样,我昨晚本来约了默默谈点广告的事,可是她跟我说,她最近很忙,还说连周末也没空。你知道她在忙些什么吗?”
陆运红不介意帮华诤的这种忙,在“怕付一默被人撬走”这件事上,她和华诤是同一阵线的。或者说,无论在什么事上,她和华诤都是同一阵线的。
陆运红自有她的打算:付一默每次回家都被催婚,这陆运红是很清楚的。这次走得那么急,她打听过,是去相亲。可是,毕竟一起创业的交情是非常牢固的。她不好主动出卖付一默,向华诤爆料。何况,华付两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底细,她也不晓虚实。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枉做小人了。
但既然华诤打电话来了,那她也绝没有替付一默隐瞒的道理——何况人家光明正大去相亲,瞒啥?便如实道:
“她要回家”
“回家?回南阴吗?你知道她回家有什么急事吗?什么时候回来?”
陆运红道:
“嗯,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星期天晚上就回来了。我听她言语中的意思,她应该是去相亲了。”
“什么?!”
像被人一闷棍打在胸口,华诤顾不得那层窗户纸:
“相什么亲?怎么回事?她不是和罗江在一起的吗?”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陆运红,人不能无耻到这地步!
“师姐,您别拿我涮坛子。咱们认识这么些年,您也不是外人,我跟你打开窗户说亮话,我对默默的心思,我相信你看得出来。
您看,我在您面前也没有什么错处。您这样对我,可不厚道。明人面前,大家都别揣着盘算装糊涂!跟我这儿,甩着鱼饵装毛线?!——我还没傻到那地步!”
“弟弟,你看你,你这是说哪里话?谁敢——”
华诤不耐烦地打断她:
“听不懂我说哪里话?那我就不防再跟您把话说透亮点:我就是要把付一默弄到手!付一默,我要是弄不到手、她要是再被别人撬走了,该喝西北风的,就得喝西北风!”
哟,资本家仗势欺人、强取豪夺的阶级本性露出来了?陆运红连连点头称“是”“明白”。指望透过听筒,向华诤传达她的感恩戴德。
华诤让陆运红思考一会他的话,又接着道:
“说句难听的,如果不是因为默默,我家行政上的事,什么广告之类,我一向是不管的。师姐,大家出来混,我敬您一丈,您也得勉勉强强敬我一尺,对吧?我会做人,您也得会做人,是不是?
她相的那门子亲?您也不事先跟我说一声?她在哪里相亲?跟谁相亲?什么时候?麻烦您跟我说明白一点,你们不能这样把我当猴耍。”
这话说得,一句比一句狠重,看来这小师弟是怒极攻心了。
陆运红和付一默已经下手交了办公楼的首付,可要是华氏的单不能源源不断地进来,那就等于她们俩要踩着刀尖、贴着油锅过日子了。
这位财神爷,陆运红绝计得罪不起,便陪笑道:
“别急,是她母亲逼她去的,她只是敷衍敷衍老人家。我问清楚了。没事的。”
说着,陆运红便把付一默相亲的时间地点和盘托出。
华诤心急如焚,也不再揪着付一默和罗江的事问了。华诤算是看清楚了:陆运红这条老母狐狸,不但对默儿的感情状况,估计也是一把抓瞎,不过尽捡他爱听的跟他套近乎而已,而且对默儿的私生活也没什么影响力。跟她谈不着!但想到以后还有求于她,便放软语气道:
“好,师姐,我可靠您了。有什么事,您可得帮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