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一默赶着推林小河,听得自己手机响,便丢开林小河,接起电话。华诤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宝贝,出来玩嘛”
付一默道:
“太晚了吧?我还收东西呢。”
华诤道:
“不晚。我在我们学院后面和郭子他们吃饭呢。你来和我们一起嘛。”
付一默奇道:
“你怎么还在吃饭?”
华诤道:
“我们宿舍几个聚聚嘛,慢慢吃。唉哟,你来不来陪陪我嘛?”
付一默抵不住他涎言涎语,只得道:
“好吧。”
付一默在去华诤说的大排档路上,远远就看到小巷热闹的夜市下,他们宿舍叁个男生围坐着在一张小桌子边。走过去,见桌子上摆着炒粉、炒饭、各色卤煮···居然还有一瓶白酒——一瓶只剩下一小半的白酒。
付一默十分惊异,她看华诤面色如常,便松口气,道:
“这么晚还在吃,你们男生真不怕胖。”
华诤抬头看见她,黑色的瞳孔里反射几点亮亮的光,道:
“你来了?吃点啥?”
付一默摇摇头,拉了凳子坐在男友旁边。见郭宇兴指着华诤的鼻子,舌头大得装不入嘴道:
“华子,你没义气!不够兄弟!叫你喝你不喝!你是不是兄弟你?!你说你是不是兄弟!”
郭宇兴双眼发饧,两个颧骨比炭还红。付一默状况外地朝华诤抛了一脸问号。
华诤拿个碗挡着嘴,俯在付一默耳朵边道:
“之前不是追艺术学院一女孩吗?都追了小叁年了。成天鞍前马后、接机送车的,伺候公主一样小心伺候着。可那女孩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一直挺暧昧的。我们都以为是默认了的,我们医学院的,见到都尊称‘兴嫂’啊。
可不知怎么的,这几天好像和一个艺术学院的男生好上了——那女孩。虽说背后说人坏话,好像不太好。可那女孩,啧啧,忒不地道了。真的。”
付一默白男友一眼道:
“看把你给八卦得!”
华诤还举着碗,小小声道:
“这哪是八卦啊?我是为我兄弟鸣不平!那女孩也做得太出格了。玩弄人感情的女人,啧啧,不地道。你别看我们男人好面子,其实我们特别伤不起。很脆弱的。有时候,一辈子,就栽在一个女人手上。你说,这些女人,心也忒狠了。”
付一默道:
“怎么有点含沙射影啊?说谁呢?说谁心狠呢?!你跟这,借题发挥、借机报复呢?怎么,特别不满是不是?有情绪了,是不是?借着兴哥这事,想造反了?”
华诤笑道:
“没有,绝对没有。给熊心豹子胆我吃,我也不敢。我心服口服,没想造反。就只是说艺术学院那坏女人心狠,其它女人都是好女人。特别我老婆,是心软、漂亮又大气的好女人。我心甘情愿被老婆奴役。”
郭宇兴朝华诤一挥手,道:
“华诤,你在那边唧唧歪歪啥?!啊?你唧唧歪歪啥?!我告诉你:你他妈没义气你!你就好了——妹子都被你把走了,酒你也不喝!你不是兄弟!你他妈没义气你!”
付一默笑道:
“兴哥,华诤他们家,祖训,不能喝洒。啊?别为难他。再说了,他要醉了,一会谁扶你们俩回去?”
郭宇兴醺醺乎乎地笑了,左手臂一下子圈住旁边安森的脖子,把安森的头拽在他腋下,递一杯酒给安森,道:
“来,阿森,来,我们两兄弟喝。别理他,他不是咱兄弟。”
付一默以为安森要拒绝郭宇兴的酒,没想到安森竟接过酒杯来,闷着声呷了一大口。
付一默小声道:
“他怎么回事?怎么他也会喝酒的吗?”
华诤道:
“唉哟,还不是为了他妈不同意他和小河。刚刚为这事儿,都哭了,我跟你说!”
付一默偷偷去瞟安森。男生之中,他的皮肤算白的。喝了酒特别上脸,晚霞一样的红,从安森的额头一直往下窜,把头脸上每一处裸露的皮肤都充成朱亦色。双眼肿得像两个灯笼,睫毛还泛着泪光。
付一默冷笑一声道:
“没出息!脓包!”
华诤手肘忙拐了拐女友。郭宇兴吼道:
“你说我什么?华诤,唉,你这女人你不管一管?华诤,你管不管你女人?”
付一默拍一下桌子,指着安森道:
“我不是说你。我说他!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都守护不了,还好意思这里学人家喝闷酒,算什么男人?我付一默打心眼里,就瞧不起这种人!”
华诤没想到付一默会凌厉发飙,慌忙拉住她还指着安森鼻子的手指,道:
“你干嘛?你别说了,祖宗!安子都很难过了呀。你别说了,啊?小祖宗!”
安森垂着头,抱着酒杯呜呜哭起来。
付一默不顾华诤阻拦,又冷笑道:
“还什么‘医学院的院草’?我呸!脓包一个!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臭钱,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安森,我告诉你,遇到林小河是你的福分。如果因为你妈嫌她穷,你就不跟她在一起——安森,我告诉你,你就是天下最脓包的窝囊废!你就连林小河的一根头发都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