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戎笑着说,“——她这么说呀,那她刚刚把自己的结婚礼物去了一个零。”
沈非烟翻了个白眼,“谁稀罕。”
江戎知道她把那二十万给桔子去买房了,就又笑起来。带着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为什么的,自娱自乐。
车在路边停下,离沈非烟家还有一段,江戎下车给她开门,“让你走两步,散散步。”
沈非烟下车,看了看表,“九点多,还行吧,那就走两步。”
俩人往沈非烟家走,夜风轻柔舒适。
沈非烟的高跟鞋踩地节奏明快。
江戎落后半步,伴着她的脚步,这是她回来三天,他们第一次相谈甚欢,他的心,被晚风吹到心底,舒适到心底。
和从前一样,他们俩要好好说话的时候,也很快能合拍。
要吵架了,也很快能和好。
绕过半圆的小路,沈非烟家的房子露出来。
月亮弯弯的,挂在天上,沈非烟的家上方,她的房子,是柔和的色,邻居家的伴在侧,感觉亭亭玉立。
粉色和奶油色,相得益彰,和周围的房子,一下拉开了巨大的品位差距。
连他们房子前的黑色路灯,都成了点缀的一份子。
江戎站了好一会,说,“你这房子这样一弄确实漂亮,你从小就会选东西。在学校的那时候就是,吃穿用,你买什么,别人都会跟着买。”
沈非烟笑,有点小得意地说,“我还记得那次你把别人当成我了。”
江戎笑,那时候沈非烟烫头发,学校里女生都跟着烫,他第一天上学没注意,没有认出来,沈非烟生气了。第二天,他将功补过,放学的时候主动献殷勤,买了一束花,结果递到跟前,把他自己吓了一跳,是个不认识的脸。
本来沈非烟那天是生气的,后来看到他乌龙被吓了一跳,她就又高兴了。
他们俩从来都是,上一秒恼了,下一秒就好了。
沈非烟家在转角,门口一条缎带似的小路,绕着房子而过。
站在这里想过去,江戎觉得也很难得。只是沈非烟却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
她说,“你早点回去吧。”
江戎看了看时间,说,“其实还早……”随意道,“你现在平时都回家这么早?”
“恩。”沈非烟说,“三年前被打劫过一次,后来我晚上就都不出去了。”
江戎定在路边。
沈非烟走下马路,这路窄,单行,一辆车的弯度。
她几步过去,站在了马路另一端,风吹的她身前的飘带,一飘一飘,神情模糊不清,长发,婉约温柔。
是所有男人梦中情人的标准画面。
江戎从未如此觉得,他和沈非烟之间,隔着时光的海。
他觉得什么东西,卡着他自己的嗓子,说,“明晚,明晚一起吃饭吧?”这件事他竟然不知道,一定要问清楚。
沈非烟站在路边笑,轻松地说,“明晚真的不行,明天一早我就回家,要陪我妈去住几天。”
江戎走过去,看着她,不知如何开口问。
沈非烟抬头,笑看着他,说,“你应该是知道我的近况的,今晚你见到我的书,一点都没有意外。”
江戎,“……”
沈非烟说,“帮你爸打听的吧?”她笑了一下,开心又得意地说,“他有没有夸我?你和他说我回来了吗?他有没有想我想的不行了?”
江戎说,“……还没,还没告诉他。”
沈非烟说,“别和他说,改天我去吓他一跳。和你分手我最不舍得的就是他!”
江戎说,“……那打劫的事情……”
“没事,没事!”沈非烟说,“就是晚上回家晚,被人把包抢了,大街上,我人没事。”她说的满不在乎。
江戎干巴了好一会,才问,“……那那时候余想呢?”
沈非烟说,“那时候我俩还没在一起,伦敦那么大,我们俩一个北,一个西。”
她转身往家跑,“好了不说了,我要回去收拾东西,我给你爸买了一套银器,可美了,给他,他一定爱死我了。”
江戎艰涩地,点了点头,“他最近忙,没在家。”
沈非烟说,“又出国了吗?”
“回去吧。”江戎走前几步。
沈非烟转身开门,门口的灯落在她身上,柔柔黄黄的暖色。
江戎站在几步之外,说,“你几号回来,我去接你。”
沈非烟开了门,里面亮了灯,她说,“不用,大忙人。我现在不喜欢麻烦别人了。”她抬手挥了挥,“谢谢你送我回来。”
江戎抬手。
看着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