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鸣的酒劲儿上来了,一直阖着眼撑着脑袋,蒋南找了个靠垫让他靠着,由于一直坐得很近,徐怀鸣的头歪那一边,腿还是挨着蒋南。苏秦观察了许久,发现徐怀鸣根本没怎么看戴安,而戴安也开始感觉是个误会。
酒渐喝干净,人也疯开了。王钦开始说蒋南的前男友褚良,蒋南说:“能不能别提了,我俩都放彼此好过了。”王钦说:“我看就你好过了。”
苏秦倒护着蒋南,“褚良不合适,镇不住蒋南。”
蒋南不承他这份情,反驳:“我让人镇我干吗,我什么妖魔鬼怪?”
王钦说:“你以为自己不是?”苏秦说:“蒋南是商纣王,缺个妲己。”
蒋南说:“感觉你们没一个盼我点好。”戴安说:这不是想让你早点找个稳定的人?
蒋南说诶那句话说得没错啊,结了婚的人就是爱劝别人也结婚,戴安说:“嘿,还歧视上我们了。”蒋南说能不歧视吗,你不是说你不结婚,还有苏秦。苏秦说:“没办法,情到浓时,一秒钟也等不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蒋南说我一张嘴说不过你们两张,王钦说有我呢,咱们一块批斗死这俩叛徒。蒋南说你也离我远点,别到最后咱俩也看对眼了。
王钦说:“我替你说话,你怎么咒起我了。”
蒋南拿起靠垫扔他,垫子飞了才回头想到抽的是徐怀鸣的手里靠的,或者说她装作才想起。徐怀鸣睁开了眼,正瞧着她笑呢。蒋南一下子色令智昏,恨不得一下子把这些狐朋狗友全赶走,剩她跟徐怀鸣俩人。苏秦他们也挺识相,看他俩的眼神交织越来越缠歪,也就告辞了,徐怀鸣下半场一直没喝酒,此时倒比蒋南清醒一点,收拾了桌上的垃圾,他好似也是个手勤快爱干活的人,蒋南越来越满意了。
他收拾着,蒋南要一起,两人胳膊时常打架,全是蒋南故意招惹,不过到后来就是徐怀鸣更主动了,蒋南想也是,她不认识他的时候,仅来看了两次装修,徐怀鸣就把她人,把她车记得牢牢的,想必早前就留了意。徐怀鸣抓着她的手腕,也是轻轻的,犹疑的,他的眼光落在她的嘴唇,再看她的眼睛,蒋南微微靠近了他一些,是一个首肯,于是徐怀鸣才将她郑重地吻住。蒋南十分地高兴,好久没遇到这样的人,既有前情,也有暧昧,更有个相处过程,这在她自步入社会起就越发速食的情感经历里,是一颗失而复得的宝珠,这光耀把从褚良那里得到的灰心疲惫都濯洗了。徐怀鸣如猫一样舔着她的嘴角,舔进她的牙关,轻轻顶弄她的舌头,他的嘴唇自有一种甘甜,同时有酒精些微的刺激感,蒋南的身体有些发软,但是还是把徐怀鸣慢慢地推开了,如果她仅要肉体上的安抚,她卧室抽屉里的性玩具比得上大多数男人简单简陋的生殖器,她已经不图这个了,她也有些喜欢徐怀鸣,如果只是性关系,那有点可惜了。
就看徐怀鸣怎么做。徐怀鸣被迫地离开她,但眼神仍痴望她的嘴唇,游离了一会,才重新找回视觉点,与蒋南对视,他沉默着,好像不知道怎么才是下一步,蒋南等着他说话,徐怀鸣想了许久,才缓缓说:“明天,你有时间么?我们一起……”说到这里,又不说了,蒋南问:“去哪?”徐怀鸣道:“不知道,你想去哪里?”蒋南说:“看电影吗?”徐怀鸣摇摇头,说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蒋南尊重他,徐怀鸣问:“去海洋馆,可以吗?”蒋南只有小时候春游去过,听到这个选项,她笑起来,“好啊。”不过,海洋馆人就少了吗?
定下明天的约会,又没有话讲了,徐怀鸣在屋里看了一圈,最后突然有了灵感似的,抬手看了一眼他的智能手表,说:”快一点了。“蒋南不做声,徐怀鸣略微仓促地补充:”我先回去了。“他的眼在她身上巡游,仍是蜻蜓点水地,或者说不知该看哪里,又忍不住要尽收眼底。他说:“你也早点睡,明天醒了你叫我。”然后带着收拾出来的垃圾,匆匆地离开了。
蒋南坐在干净的地毯上,徐怀鸣像一个对待感情特别纯真的人,罕见,还是叁十岁的男人,并且长得周正,习惯良好。蒋南想,莫非这就是别人说得撞大运、捡到宝?她故意地将他晚晚地叫来,让他看屋子里的旁人,故意给他吃剩食物,让他面对他较难融入的热烈气氛,结果他还是那样平静,并没有任何不满与失落。她是有点坏心,但谁让他喜欢她?蒋南实在是怕了有莫名其妙自尊心的人,褚良曾就以她跟苏秦王钦两人的关系大作文章,闹过几场。而且蒋南还有点“记仇”,她跟徐怀鸣刚认识那时,徐怀鸣显得那么积极主动,侵略性强,她要扳回这一局。有时候蒋南在关系里所讲究的也有些好笑吧,她也是有点莫名其妙自尊心的人,只不过不肯承认。不过蒋南要的也并不是诸如忍耐、顺从这样的德行,她是谈恋爱,不是训练奴隶。她只是欣赏那种从容的性格,心理轻易就失衡的人,她觉得很软弱,不过对于褚良,她也爱过他的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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