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时间?这一段是多久?一天、两天、三天还是一周一月一年?”
“无论这个一段是多久,这种被犯人一样关起来的日子,我一秒钟都不要过!”诺尔愤怒地吼道。
“我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我会为自己的安全负责!我不需要虞先生的这种保护!虞先生,现在就把那该死的门打开,放我离开!”
此时的诺尔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幼狮,不停地对着笼子外的猎人挥舞着并不锋利的爪子,龇着乳牙,嗓子眼中发出还带着奶味的低吼。
呜呜咽咽,比起威胁,更像是撒娇卖萌。
作为猎人的虞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走他最心仪的猎物呢?答案是,不能!
“我不能放你走,也不会打开门。诺尔,我说过的,只是这一段时间是这样。很快就会同以前一样了。”
“虞先生,您在敷衍我!”诺尔气得瞪圆了蓝眸,“您该知道这是非法囚禁!是犯法的!”
诺尔见虞慈还是那句话,心中的火烧得更旺了,蓝眸燃着明亮的光,死死咬着后槽牙,话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跟只狼崽子一样。
虞慈听了诺尔的话,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角蓦地勾起抹诡异的笑。
他撩起眼皮,眸色沉沉地看诺尔。
“乖孩子,这可不是囚禁啊。相信我,你不会真的想知道真正的囚禁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笑着的虞慈同往日的虞慈大大不同,好像是深夜褪去了表面的冰冷,露出了藏在骨子深处的东西。
是压抑的、疯狂的、偏执的……但这些阴暗的情绪,偏偏都为虞慈涂抹上了色彩,让素来寡淡的人变得活色生香了起来。
诺尔呆呆地张着嘴,看愣了神,一时间竟然忘记自己是在和虞慈吵架。
他心头翻涌着如岩浆般热烈的情绪,他知道他该顺应心意,去拥抱去亲吻去与这个勾人的老男人合二为一。
可理智阻止了诺尔,戏剧落幕之前,是不再需要一个小高潮的。
诺尔别开眼,不去看扰乱了他心神的虞慈。右手缓缓背到身后,修剪成圆弧的指甲刺进掌心,借着刺痛感让自己的理智迅速回笼。
吵架不该断在这里,虎头蛇尾会致使效果不好。
眼珠一转,诺尔脑中灵光一闪,又找到了一个可以吵架的借口。
“虞先生,您还记得您答应帮我找的经济公司事吗?”
“记得。”
“那您帮我找了吗?这件事对于虞先生来讲,应该是小事吧。这么长时间,您应该已经找到一个合适的公司了,对吗?”诺尔冷声质问道。
虞慈瞳眸一缩,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后,睫羽缓缓垂下,遮住眼中的铺天盖地的暗色。
“正在谈,很快就能谈下来了。”虞慈敷衍地回答。
“虞先生,您就是个大骗子!”诺尔轻轻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
“其实您根本就没有去找,对吧?为什么要骗我呢?耍我很好玩是吗!”
“您将我关在这里,又欺骗我!诺尔真的非常非常讨厌您!”
他深深地看了虞慈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跑上了楼。
很快,一声巨大的,几乎将整栋房子都震得一晃的“砰!”地关门声传来。
虞慈没有动,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垂眸坐在沙发上。
他周身好像有个透明的玻璃罩,将诺尔说的那些伤人的话自动挡在了外面,不受一点影响。
那一夜,虞慈没有回卧室,就在沙发上枯坐了几个小时。他没有一点睡意,看着漆黑的夜破晓,看着朝阳初生照亮天际。
温暖的淡金色的光照进茶色的眼眸,却驱不散眼底的暗。
虞慈心中很明白,这一次争吵过后,他和诺尔之间本来细小的裂痕会变大变深,成为狰狞可怖的沟壑。
可那又如何呢?
总归,他是没办法放手的啊。
第54章 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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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果真如虞慈所料,诺尔与他单方面爆发的激烈争吵,成了他们之间冷战的导火索。
虞慈能想象得到的最可怕的事情也终于发生了——诺尔开始无视他的存在。
从早上不会再为虞慈准备丰盛又营养的早餐,到晚上睡觉时会反锁卧室门不让虞慈进屋睡觉。
点点滴滴的小事,都是诺尔无声的宣战:我看不到你虞慈,也不想看到你!
房子很大,家具、装饰和日常用品都还没来得及将它填满。想在这样空旷的房子里躲着不见人,实在太容易了些。
虞慈早出晚归,在诺尔刻意躲避下,两个人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竟然许久没有见过了,更别提面对面地谈谈了。
如果哪一天虞慈回来的早些,恰好诺尔在客厅中看书。
那么诺尔会直接把书摔在茶几上,连个眼梢都不会分给虞慈,跑上楼后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直到第二天虞慈离开前,都不会出来。
诺尔在用冷暴力来对虞慈宣泄他的不满和愤怒,他要逼虞慈还给他自由。
被晾在楼下的虞慈只是抬头淡淡地看了眼二楼的方向,然后拐到一楼的衣帽间换好家居服。
一楼本来是没有衣帽间的,这还是诺尔与虞慈吵架反锁了主卧的门后,虞慈为了照顾诺尔的情绪,临时整理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