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就放在沙发和落地窗中间的空隙中成了个摆件,虽然与周围的风格不太搭调,但与白色的真皮沙发却异常的和谐。
诺尔很喜欢这个灯,天黑之后,总喜欢在灯下支起他的画板。
到了晚上都是虞慈坐在沙发上办公,诺尔在灯影朦胧中画画。
这期间两人没有交谈,但偶尔两人会默契地对视一眼,金发的青年会送上个灿烂的笑,气氛温馨暧昧。
而现在,一盈昏黄的灯光下,是用了大量蓝灰色涂抹的画了半幅的油画,画架旁的小架子上放着盖子没有扣紧的颜料盒和画笔。
而它们的主人正侧躺在沙发上蜷缩成一个大团子,灰色的家居服的衣摆卷着,露出一小截柔韧的有着淡淡腹肌轮廓的腰腹。
立式灯的灯光不够明亮,暧昧的昏黄只来得及给金发的青年勾起一层不甚清晰的光晕。
青年的一条手臂斜斜地空落在沙发外,衣袖都堆在了手肘上。
昏黄的灯光在小臂手腕和指尖上跳动着,照的这只白皙的手臂成了温润的玉。
他给我留了灯,他在等我!虞慈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念头让那宛若一潭死水的眼眸中翻起了波浪。
茫然、无措、兴奋、开心以及虞慈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混成了一团热烈的火,“嘭!”地砸在了他胸腔中那颗冰冻的心脏上。
有什么东西在融化,虞慈分不清楚,这一刻他也不想分清了。
虞慈拽了下西裤,轻手轻脚地蹲在了沙发边。
茶色的眼眸温柔地落在安静沉睡的诺尔的脸上,那目光眷恋缱绻。
还带着午夜寒意的手抬起,指尖轻轻地抚开诺尔脸上的金发,露出好看的眉眼。
那双有着澄澈的蓝眸藏在眼睑之下,金色的睫毛卷而长,像是蝴蝶收拢的翅膀。
苍白的指尖在白的能看到蓝色血管的眼皮上隔空抚摸着,虞慈知道,这双眼睛睁开时实在怎样的光彩夺目。
那澄澈如天空,灿烂若宝石的眼睛,会倒映着他虞慈一个人的影子。这双眼睛的主人,会用最炙热浓烈的目光注视着他。
虞慈想到这里,心中一热,他几乎想都没想地低下头,在诺尔光洁的额上落下了个轻轻地亲吻。
“唔。”就在虞慈的唇离开诺尔的额头时,一声低低地呢喃响在了两人之间。
虞慈眸光一顿,退后了些,看着诺尔睫羽颤了颤,似是要醒的样子。
虞慈心中一颤,有种偷亲被抓的尴尬感,眨了下眼,竟有几分手足无措了。
诺尔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一片朦胧的视线中是虞慈模糊的身影。
“虞先生?”还未睡醒的声音中夹着沙哑,让平时听起来有些奶的声音变成了令人脸红心跳的性感。
“嗯。”虞慈虽然心中还尴尬着,但他毕竟是大风大浪走过来的人,面上还能保持着淡淡的表情,点了下头。
“唔,您回来了啊?”诺尔露出抹傻乎乎的笑,手撑着沙发上就要坐起身,“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我给您做点夜宵吃吧。”
夹杂着睡意的关心,让虞慈脑中的弦彻底断了。
这是他以前期盼过无数次,希望从家人身上得到的关心。但往事总总,让他彻底失望到绝望,再到死心。
可现在,那些被他藏在心底里的属于家的隐秘的幻想,都由面前这个小了他十岁的青年帮他完成了。
夜归时留的一盏不甚明亮的灯、在沙发上睡着的爱着他的人或是一顿凉了的晚餐。
他以前从未得到过,以为一生都不会得到的,在这一个平淡无奇的夜晚,全部得到了!
正撑着手臂坐起身的诺尔没有发现,一直蹲在沙发旁的虞慈正用野兽狩猎般的凶狠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他甚至还在毫无防备地报着虞慈平时表现出喜欢的菜式,“虞先生您想吃什么?要不然我给您熬粥吧,好消化……诶!”
诺尔的声音突然走高,成了惊呼。那是因为虞慈还没等他说完,就一把攥紧了他的手腕。
在诺尔猝不及防间,虞慈像只矫健的猎豹,瞬间扑到了他的猎物,并将他的猎物死死困在了身底。
薄唇用力地碾上了另一双薄唇,霸道而强势。蓝眼睛因为这个与平时不同的吻惊得瞪的滚圆,无措地看面前晦暗的茶色眼眸。
似乎是惩罚青年的走神,虞慈合上牙关,在青年的唇上开了个小口。刺痛让青年轻声“嘶”了声,蓝眸眨眨后,委屈乖顺地闭上了眼。
虞慈展现出了他从未对诺尔展现出来的强势的一面,攻城略地间不容诺尔有一丝退怯,强迫他跟着自己的节奏臣服于他。
一吻结束,虞慈微微推开一些,但那不过一掌的距离,彼此间呼出的热气都还能打在对方的脸上。
虞慈看着诺尔通红的脸颊和蒙上了层水雾的眼,眸光又深了几许,心中有着什么即将炸开的情绪催着他宣泄出来。
他想彻底占有疼爱这个喜欢着他,让他有了家的金发青年。让他成为只属于他虞慈一个人。
这一瞬间,虞慈将理智抛在了脑后,只想随心而为。他眉眼微弯,露出抹浅淡的笑。
虞慈不知道他的眼尾也早在亲吻中弥漫开了抹红,让他素来寡淡的脸上浮出抹艳色。
再一笑开,虽不够稠艳,却迷地诺尔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