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复没和你说吧,他很快会脱去奴籍了,本来他或许可以娶我的,却阴差阳错不得不娶你为妻。日后他不再受控于人,你看他会留你多久。”
“你一个失贞之人,还厚着脸邀宠,真是不知廉耻。”
“小絮,你发什么愣?”秋若走出小巷,不满地回头看落后好几步的丫鬟。
“啊……奴婢从来没听过小姐说这种话,”丫鬟踟蹰,“青延少爷说得对,既然没了嫁给庄复的可能了,为何还要来多此一举?”
小絮从小服侍她,她容许她的僭越,便淡淡解释道:“他娶过亲,我不能要了,但也不想便宜了别人。”
不知廉耻……
院子里的阿缠维持着站姿,脑子里不断浮出这句话。
顾夫人指责她,秋小姐指责她,把她的失贞全部归咎于她自身。但她不想的,根本不想。阿缠头一次生出愤懑情绪,她恨顾老爷,恨顾夫人。意识到自己激烈的怨愤时,她又茫然了。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她不会嫁给庄复,不会有这段日子的相处。庄复……庄复更重要些……
庄复也在床上这么说过她,她是不是只有这么“不知廉耻”下去才能多留住他片刻?但庄复很快就会脱去奴籍了,她为他由衷高兴,不想成为他日后的污点、负累。
庄复去见了父母,在父母屋里,他说了南殷的事。庄管家沉思,庄母忧心。庄母先开口:“复儿,南殷路途遥远,听说那地民风彪悍,我实在担心,在顾府安稳生活不好吗?”庄管家却说:“我知你将此视为一个机遇,外边天高地阔,能摆脱奴籍去闯荡一番未为不可。”
三人谈论良久,最终庄母被说服。
“你去南殷,阿缠怎么办?”庄母问。
庄复回:“自是同我一道,我会请二少爷为她也脱去奴籍。”
回去时庄复心情很好,还在一家远近闻名的点心铺里买了几类点心,他已在父母处吃过晚饭,回到家时天已全黑。
“猫在唤你呢,怎么不和它玩儿了?”
庄复走到书桌前,阿缠正在烛火前写字。
“玩累了。”
“是么,不容易,”庄复挤进了椅子里,“来尝尝芳菲斋的点心。”庄复一边喂,一边看阿缠写的字,并挨个挨个点评。
阿缠在一旁很安静,庄复说了一会儿,侧头看来,“你怎么了?”
“没什么,”阿缠起身,直接走了,“我去烧水。”
庄复气得将点心扔回盒子里,心想女人真是不能惯,惯得都有脾气了。
在书桌前喝完一壶茶,庄复去了厨房。
阿缠垂眼不断添柴,火光在她脸上变换着阴晴。
“改天我找本适合初学者的字帖,方便临摹。”
阿缠落了泪,仍在沉默。
庄复问:“发生什么事了?”
阿缠不语,也不看他,默默哭得肩膀微微抽动。
“你是不是只知道哭?”庄复说完等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本来有些好消息要告诉她,但见她比以前更甚地缩在自己壳里,不向他坦诚,他就觉得气,觉得之前的努力白费了。
在他一手布置的淫戏里,他如愿以偿撬开蚌壳,品尝到内部鲜美滋味,并在一次次入侵中得到了比他想象中单纯的满足性欲还要多的收获。如今他已确定将她放进未来的计划里,对她的存在越来越习惯,完全不曾抗拒,他想不出意外的话他和阿缠会一直走下去。因为她也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了。
可阿缠今天的表现实在令他不满,他决定晾她几天。
阿缠以为他只是离开厨房,没想到他直接离开了家。
她把自己相公气走了。庄复这么晚会去哪里?庄复受不了她了吗?阿缠觉得事情无法挽回,是她把一切都搞糟了,但在她的想法里被丢下是必然会经历的,只是提前发生了。
阿缠难过地抱着猫哭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回床上睡觉了。
醒来时床边没有人,之后几天庄复一直没回。
庄复白天和顾青延商量去南殷的事,晚上宿在春楼。因顾青延经常歇在此处,庄复便也对春楼很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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