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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丰年
老街的巷子里,黑灯瞎火。
这是一块几乎没有路灯的巷子,仅有的灯光是中间宽敞的马路上超亮的路灯,斜射过来是将所有房屋的墙体错错落落地照亮,形成的光和影像是黑白的相片,陈旧又模糊。
母亲刚刚睡下,原冶拿出手机,王名姝发来高乐正和林西东倒西歪的照片,两个人都睡得跟猪一样,他摇了摇头,很快滑过,最后是袁樱穿着长裙礼服的照片。
他笑了笑,看了很久才退出,准备和袁樱道一声晚安,然后差不多也可以睡了。
突然,门外有敲门声响起。
他皱眉,打开房间的门,向外走去。
大门有两道,一道铁门,一道还是铁门铁的防盗门。防得倒不是贼,而是此刻出现在门外的男人。
原冶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声控灯亮着,门外男人的脸十分清晰,是他的父亲,原丰年。
他关上猫眼,冷静地拿出手机拨打附近警局的电话。
原丰年鬼鬼祟祟的,他知道有人在家,他本来不想再来打扰的,他自己的德行,有时候自己都唾弃。
但是他没办法,他没地方去了,他欠了好多钱,外面好几拨人追着他。
他只是来这里躲避几天而已,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老婆儿子的,不需要一个人承受这些的。
所以他趁着天黑,偷偷找上门了。
佳敏心软,会放他进去的。
于是他敲了门,耐心地等。
五分钟后没人开,他将门敲得更重了。
对门的人都听到了,出来了个脾气不好的男人骂骂咧咧:你谁啊?大半夜的扰民你知不知道。
原丰年缩成一团,嘴里念念有词:这没人应我才一直敲的没人应我才敲的
对门男人对邻居有印象,孤儿寡母,这缩成一团的男人一看就是个窝囊的。
他皱眉训斥:快滚,小心报警啊。
原丰年一听要报警,死死抓住面前的铁栏杆:这是我家我没犯事儿凭什么抓我?
他神经质地念念有词,男人一句也没听清,他也不知道这人和邻居什么关系,不好上手打人,只好继续威胁:我真报警了啊。
话音刚落,危楼之下有警车鸣笛,红蓝灯光闪烁,打进楼梯间的窗台,醒目明亮。
接着脚步声响起,说曹操曹操到,不用报警了,警察已经来了。
先上来的警察例行询问:是谁报的警?
这时原丰年一直没敲开的门咔哒一声缓缓打开,少年穿着春衫,隔着一道铁栏杆朗声道:是我。
原丰年看门已经开了,豁然起身,惊喜地道:阿冶,快给爸爸开门。
原冶看也没看他,对站在一旁的几个警察道:警察叔叔,这个人经常骚扰我们,我不认识他。
警察孤疑地看向原丰年。
从外观看,一个清隽笔挺,一个邋遢佝偻,确实不太像。
他皱眉看向原丰年:身份证拿出来看看。
原丰年哪里还有身份证,他的所有东西都不在了,就只有一条命而已。
警察看明白了:那你只能跟我们先走一趟警局了。
他叫上报警人:你叫什么名字?也需要跟我们走一趟,做下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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