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几个人启程前往长三角七日游的第二站,也是最后一站,苏州。
原本刘汀还规划了去杭州的,奈何这江南水乡的夏天实在要命,那西湖呢据说因为连日的暴雨已经快成了西海,帕塔对海可完全不陌生,从大洋彼岸过来的时候就经历了几天几夜的水路呢,于是刘汀李爽戚七一商议,得,回去看自家的渤海湾也一样。什么?薄荷还没发表意见?忘了说,他已经被驱逐出五人行小分队主心骨行列——自从那日发表完身体解剖学之后。
苏州距离上海很近,火车甚至不需要一个小时。可几个人到火车站一看,最近的票也要三个小时之后,刘汀当机立断,改大巴。
汽车站就位于火车站隔壁,过个天桥就是。虽然大巴到苏州要两个小时,可算来算去,还是性价比高的,当然不是为省那几个钱,而是时间宝贵啊。
“操,这地儿有空调就是天堂啊。”刘汀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把头顶的空调口来回拨弄,半天才调好,直直地冲自己吹。
李爽戚七和他隔着一个过道,同一排,并肩而坐。
刘汀先生无可奈何却又愤愤不平:“为啥每回都我耍单儿?”
戚七狡黠一笑,指指斜前方的某二人:“那你和帕塔换位置呗,连空调都省了。”
刘汀对着天然冷气机般的薄先生后脑勺翻个白眼:“拉倒吧,我怕受风寒。”
“得,给你听鬼故事。”戚七很大方的把随身听递过去。
刘汀也没旁的娱乐活动,只好悻悻接过来投入张震讲故事的怀抱。
这厢刘汀闭目养神,那厢戚七瞄了眼帕塔,发现他正跟薄西岩说话,说什么听不清,反正一如既往低眉顺目。
“瞅啥呢。”李爽碰碰戚七。
“薄荷呗。”戚七收回视线,鼓起腮帮子,颇为不满,“都多少天了,还没个笑模样,这气性也太大了。”
“没啊,他气都消得差不多了。”
戚七皱眉:“你怎么知道?”
“我看出来的啊。”爽哥理所当然。
戚七黑线:“就那冰块脸你能看出来情绪起伏?”
“呃,”李爽飘乎乎地远眺一眼,然后大义凛然地说,“我能看见元神。”
戚七嘴角抽搐,索性闭眼睛,睡觉。
高速路上,汽车还算平稳,偶尔一个小颠簸,无伤大雅。戚七也就半梦半醒地迷糊着,好像做梦了,又不知道梦见了啥,各种片段交错着,像意识流电影。后来一个片段倒记得很清,就是从前认识过的两个吸血鬼都出现了,那个碰什么什么就腐败掉得女人递给他个苹果,说白雪公主都是爱吃苹果的,他没敢接,因为那上面已经发霉长毛儿,那个徒手杀了警察的递给他一杯鲜血,然后说年轻女孩儿的血最美味了,他更没敢接,因为那男人脚边就陈着个女孩儿干瘪的尸体。他一步步后退,说你们都给我滚开,那两个人就笑,说咱们是一路的啊,你还真以为自己混人群里就是人了?
戚七是吓醒的,空调明明很凉快,可他愣是出了一脑门儿的冷汗。
车里的人几乎都睡着了,静悄悄的,只有大巴引擎的嗡鸣单调而规律。
他看身旁,李爽仰面朝天地睡着,半张的嘴能塞下一个鸡蛋。他看隔壁的刘汀,那人今天换了第三套夏威夷风情装,花色不带重样儿的,此刻唯一没被花布衫包裹着的脑袋正靠在玻璃上,随着汽车前行一下下规律的磕着。他又抬头去看不远处的帕塔,那家伙正把脑袋靠在薄荷肩膀,估计是沉沉睡着,而薄荷呢,光看背影也不知是睡是醒,坐姿倒端正,一动不动。
戚七把自己头顶的空调送风口百叶推上去,合拢。顿时觉得暖和不少。窗外的太阳依旧烈烈,可隔着遮阳帘,还有帕塔的独门防晒霜,伤不到他。
闭上眼,戚七重新蜷缩到椅子里。身体贴着李爽的,感觉到对方皮肤传递来的温度,莫名心安。谁说他不是人?他就是个人。或许特殊一点,或许奇怪一点,但他有朋友,有哥们儿,或许将来还会有更亲密的人,生活没放弃他,他也不要放弃生活。
苏州是一座很安静的城市,安静得让人意外。
李爽戚七以为这里会同上海一样,忙碌,急切,人头攒动。可事实是,再多得人,也掩不住这城市的古朴韵味。仿佛一切涌动的人群在这里都会慢下来,会渐渐配合姑苏的步调。
几个人在事先定好的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早早,便奔赴园林。
“早上去人少。”这是刘汀的原话。
事实上,还真让他说对了。不光人少,天气也舒服。正赶上阴天,还不时刮着风,太阳一上午就没露面,几个人惬意地在园林里逛啊逛,拼命YY这是自家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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