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发育得很快,在球形卵壳的保护下嗅到了父亲身上的血腥,个个不安地跳动起来,发出“呼呼”的声音,喘息如北风的子孙。
菲尔里德低笑一声,扎破了自己的手指以血哺育后代:“难得你也会关心孩子。”
“其实你没说错,这样子还真像一罐子糖豆。”
菲尔里德走到舱边将他抱了出来,江斐全身被交错捆绑着不能动弹,只得被男人捏着下颔逼到投影边,隔着浩瀚星海,他看清了一艘艘无主残船。
“多亏你,他们倒不至于全军覆没。你的王太子逃了,可不是我故意仁慈,他的妻子在他身前替他挡了一枪,随后他们派出了一千艘战舰,有的有皇家标志,有的没有,想必是混淆视线。”
“我们已经排查完毕,他大概穿过了银河系,逃到盟国苟延残喘去了。”菲尔里德看着江斐死闭牙关,眼都不眨一下,面无表情地任泪水氤氲了投影中的星云,不禁嗤笑一声:“用太多代价来守护的希望还叫希望么?不能实现的希望只配叫做白日梦。”
“我愿意给梦殉葬。”
“我知道你愿意,但我更愿意留着你给我生孩子。”
菲尔里德不再多言,挥手命人将江斐带下去清洗记忆。
电磁线圈缠上脑海,纵然早已料到结果,江斐还是极尽所能地恐惧地挣扎了起来。菲尔里德负手走到他身边,无垠星光落在眼中:“我会娶你,做我唯一的伴侣。”
说罢他重又系上腰间寒刀,单手拎起黑色披风扬长而去。
江斐缓缓合上眼,任冰冷的机械手术管夹起消毒布,擦净了自己颊边唯一残留热度的泪痕。
——没有人看到他转瞬即逝的微笑。
19
给卡莱尔:
我们曾经说过,如果有天到了生死关头,我会允许你拆开这封信。其实一开始这封信里的确只是“骗人的鬼话”(倒也不全是骗人,你明白的),但我悄悄换了很多次。
别问我怎么做到的,心形模具很好买。
这封信写在我们认识的第……第无数个年头,抱歉,这些日子以来我的神志不是很清醒了。如果我还有哪怕一点军人的尊严,我就该打住抒情开始说正事。
好吧,反正我从来也不擅长写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