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我紧张自得的陈述,哥哥脸上的笑意逐渐减淡,最后被一种介乎疑虑和懊恼的神色取代。我猜他也把她忘了,忘得干干净净。
“从诉求来看,她可能不是想借此打击或伤害你,而是想通过你得到一些东西。”艾瑞克一本正经、煞有介事的分析着,只看表情我会以为他正在BBC播报国际新闻:“譬如大家的关注、风光的校园生活。”
受他影响,我也跟着紧张起来,揪着被角小声嘟囔:“那她选错人了,我才不会跟威胁我的人做朋友。”
安珀此时还不知道这件事,倒不是我有意隐瞒,而是如果告诉了她,对话一定会朝着下面的方向发展——
“嘿,你知道吗,生物课小姐好像发现了我和艾瑞克的事儿,毕业舞会上她听到我哥哥和康斯坦丁的谈话了。”
“真的?他们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会提到你和……等等,康斯坦丁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们就是因为这个分的手?”
“不、不是,我想不是,跟这个没关系。”
“那是因为什么?老天!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瞒着我?”
我没有把康斯坦丁事件和盘托出,因为,你知道,有些事不是过去了就不会再对当事人造成伤害,可以的话我希望它能永远作为我们家族内部的秘密封藏心底。只是这样一来,合适的倾诉和商讨对象只剩下一个人。
“需要我回去吗?”他抬眼看我,神态非常认真,“我可以找她谈谈。”
说老实话,话音落下的那一瞬我很想撒娇打滚,立刻点头答应。虽然平时也会玩一些特殊游戏,但身体和内心的渴求骗不了人,视频和电话永远无法替代真正的亲吻和拥抱。但是我努力忍住了。在‘想见他’和‘你已经十七岁了,不再是小孩子,这点小事你搞得定’之间犹豫了足足一分半钟,我咬着牙艰难的摇了摇头:“不用,我能处理好。”
这不全是大话。高中校园里的‘话语等级’是种非常微妙的东西,不是说受欢迎的人就一定一呼百应,而是兼具人格魅力和领袖气质的人更能获得大家的信任和青睐。他/她未必是运动全才或学年第一,但一定交游广阔、坚定可信——很显然,那简直是生物课小姐的反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