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着这个叫宝珠的姑娘出门了。
从昏暗的房间走出,外面的光线不免有些刺眼,踩在外面的泥土小路上,我眯了眯眼,这才看清周围。
是山。
放眼望去,四周全是巍峨高耸的山脉,看不到尽头。
山间的白雾飘散在四周,让远处的山脉褪去了颜色,变成深浅不一的黑影,就像是画中的场景。
宝珠走在最前方带路,她走得很快,在高低起伏的山路上如履平地,走得远了,小小的身影便在雾气中时隐时现,但总是会适时停下来等我们。
“不快点就来不及了。”她生硬地道,“林爷他们已经过去了。”
“是去哪儿?”左屠问道。
“神树林啊。”她回答道,声音有些赫然,“你们不是说想看的吗?”
几句交谈下,我意识到她并不是因为冷漠才这么寡言,而是因为害羞。
大概是没见过多少陌生人,小女孩看起来不太擅长和别人沟通,几乎不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带路。
左屠哦了一声,装作自己听懂了的样子,见她不多解释,也不再询问。
浓雾导致山路有些潮湿,并不太好走,再加上自己还穿着一双皮鞋,没走几步,我就有些累了。
在上一个副本里花了那么多时间,我就没好好休息过,在校园里又走了老半天,哪怕我的体质还算高,现在也有点吃不消了。
想起空间戒指里还有一双足力健,我有点想掏出来,又觉得现在有点不好解释,于是绕到了阿撒托斯背后,拉了拉他。
“你背我。”我说着,直接跳到了他的身上。
“哦,好。”他随意应了一声,十分正常地把我背了起来,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左屠挑了挑眉:“哟,活该你小子有女朋友啊!”
“这有什么?”安妮莫名地被激起了胜负欲,“我也做得到!”
她拍拍身子,对后面的江流光说:“你上来吧,东西交给小屠拿着。”
江流光愣了愣,把手里的剑匣交给左屠,笑着跳到了她的背上。
“安姐真好!哈哈哈!”
安妮稳稳地背起她,同时向我们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
……你到底在争个什么啊!
我抱着阿撒托斯的脖子很无语,不敢继续再做任何会引起关注的动作,手腕鼓起青筋,正在奋力和他的脖子博弈,防止他直接把头转了个180度直接面对我。
“不要转头,专心跟着。”我悄声说。
于是阿撒托斯点了点头,直接在后脑勺上变出了一张人脸,吓得我直接用手按住他的脸颊,遮住了脑袋的两侧。
……幸好我们是走在最后面的!
走在前方的宝珠用困惑的眼神打量了我们这群怪人一番,又继续带路。
这条山路不算长,出了村,走过几片田地,我们就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长在山中的树林,在雾气中显得有些阴森,十几个村民站在树林的边缘,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安妮把江流光放了下来,盯了我一眼,我装作没看见,继续趴在阿撒托斯背后。
倒不是因为我偷懒一定要赖在他身上,而是不这样做的话,我没办法自然地挡住他的后脑勺……
宝珠将我们带到了目的地,就不再主动说话,而是跑到了中间,脆生生地喊了一句:“林爷!他们过来了!”
“哦,哦。看到啰。”
靠在树下的老人穿了一件白色的皮褂,衣服大概是没有做鞣制处理,看起来硬邦邦的,还能闻到一股羊膻味。
他的年纪很大了,黝黑的皮肤上满是皱纹,看到我们过来,善意地冲我们笑了笑,说话的声音很爽朗。
“你们不是说想看祭山会吗?虽然来的时候错过了,这会儿刚好可以看看吊狗的结果。狗儿如果还活着,就说明今年的收成好,是好事。”
说着,他从腰包里掏出几张符纸,对着天空开始吟唱咒文。
唱了几句,他又用打火机点燃了符纸,扔到前面的空地上。随着符纸燃烧殆尽,几个青年活动了下身体,跳到旁边的那棵大树上,从树枝上取下了一个竹筐。
打开竹筐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臭味飘散开来。
老爷子探头看了看竹筐里的情形,顿时大吃一惊,骂道:“〇〇的!怎么拉这么多!”
两只脏兮兮的爪子趴在竹筐边缘,里面伸出一个狗头,还快乐地伸出了舌头,想去舔他。
“去去去。”老爷子特别嫌弃地把竹筐放在了地上。
这只肥硕的狗甩着尾巴从里面跳出来,身上沾满了灰,依稀能看出是一只白狗,屁股上还黏着一团未干燥的不明物体。
一时间空气中屎味弥漫,搞得人人退避三舍,只有宝珠不嫌弃地蹲下来按住了它。
“我去带它洗澡。”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