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被注视着。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刚才感受到的宏伟和壮丽都烟消云散了,现在我只有一种在被智障凝视的感觉……
黑猫:“我观他现在应该石乐志。”
我:“……”
太草了。
我现在该怎么把这坨石乐志的玩意儿给带出去啊?脑补它变成帅哥吗?
除了对着地面沉默,我无事可做。
“看样子我们无法到达那个地方……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刚刚提供的思路其实有点用。”驮着我的大猫猫望着脚下,看起来有些兴致勃勃。
我觉得不太妙,它开心的时候通常都没什么好事。
不祥的预感很快就应验了。
随着话音落下,身下软乎乎的大猫陡然变成了空气,连带着那些被我扔在猫背上的漫画也一起消失了。
我一下就失去了重心,但心中的慌张只持续了一秒,身体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
在完全昏暗的环境中,我的面前站着一个黑发的小男孩,他和我一样漂浮在半空中,一只手牵着我,另一只手摊开,上面飘着一大团暗红色的液体。
那团暗红色的液体在他的指挥下升起来,摊开,自动在半空中画出了一个个符文,围绕在我们身边。
“复制你的血液,作为材料重新绘制召唤阵——”黑猫歪了歪头,“再献上合适的祭品的话,应该就能召唤成功吧。”
散发着腥味的血液开始发出亮光,那只轻轻牵着我的手松开了,反手一推,把我扔到了符文的中心。
我:“……你妈的!你怎么不献祭你自己啊!”
身体像失去重力一般漂浮着,周围凭空出现许多红色的锁链,牢牢地把我捆在了法阵的正中间。
“我没所谓,但是阿撒托斯大人对我这样的祭品没兴趣。”黑猫看起来真的有些遗憾,“以他的脑容量来看,能记住你应该就是极限了吧。”
……我甚至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真的表达崇敬,还是在拐弯抹角地表达嫌弃……
“我!有所谓!啊!”我艰难地蹬着腿,试图挣脱锁链。
谁要当祭品啊!我是想找回自己的男朋友没错,但代价并不包括自己的性命啊!
“冷静一点,认真想想,说不定不会死呢。”他安慰道。
于是我冷静下来,认真思考后,对着黑猫吐出了一大串脏话。
“哎,我早就想说了。”黑猫托着腮,用那双死鱼眼看着我,“你问候我妈也没用啊——严格来说我妈是阿撒托斯大人,不严格来说我妈就是你……”
我已经听不太清楚他的声音了。
红色的光芒笼罩了自己,五感逐渐流失,就连心跳的声音也离自己越来越遥远。
奇妙的恐惧感充斥在心间——那是一种夹杂着害怕和安心的矛盾心情。
我害怕自己会死亡。
我相信自己不会死亡。
……就像不明白自己一开始为何会喜欢上阿撒托斯一样,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他们的信任感来自何处。
身体的五感消失后,我处在一个十分玄妙的状态,只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却感知不到任何东西。
这样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太久,在我依旧茫然地立在原地,试图操纵意识的时候——
我感受到了视线。
没有视觉,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是单纯地“感觉”到了——来自于某个存在的注视。
庞大。
混乱。
疯狂。
无法言说的恶意随着这样的凝视而落在自己身上,只是感受到了视线而已,我就被强烈的恐惧感支配了全身。
“什、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下意识地想做出“说话”这样的动作。
满含着恶意的视线犹如实质一样缠绕在四周,伴随而来的是某个极为伟大的精神意志。
我就像一粒小得可怜的水滴,正面对着浩瀚无边的深海,面前暗潮涌动,隐藏着世界上所有的恐怖和疯狂。
深海吞噬了我。
意识的每一个角落都在瞬间被彻底入侵,包裹着我的深海并不是想要同化我,而是贪婪地舔舐着我的灵魂,触碰着我的每一个部位。
那种自己的意志被彻底侵占、玩弄的感觉十分可怕,更可怕的是,我的意志却在享受着这种让人失去理智的恐惧。
“……啊、啊……”
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发出了声音。
所有的感觉在逐渐回归身体,于是我发现自己正浑身颤抖地趴在黑猫的怀中,脸上全是泪水。
意识还未完全恢复时,四周的符文又一次发出亮光。
“……不要……放过我吧……”我抓住他的衣服,哭着发出求饶声,“求你了……”
“比起肉体的沦陷,精神的沦陷更让你无法忍受吗?”黑猫捧起我的脸颊,愉快地看着我崩溃的样子,“不关我的事,这可是阿撒托斯大人的意志——要是你学不会享受的话,我可以再加一点筹码。”
身上的锁链随着他的言语而碎裂,取代而之的是许多熟悉的、烟雾一般的黑色触手。
在身体被烟雾彻底缠住的瞬间,我的意识再一次被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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