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哥哥?」身旁的女子很快就察觉到他的异状。
「……没事。」他敲了敲胸膛:「只是不小心被口水呛到。」
然而此时他的头又有如宿醉般地刺激脑袋,导致他必须扶在栏杆上抑制晕眩。
──任何人见到十二光芒蓝旗都会惊慌失措。
但他心里很清楚,令他作呕的并不是那面旗帜。
队伍。女子的自信。高地。长戟。
树林。战嚎。伏击。鲜血。
──他必须离开这里。趁着自己还有意识的时候。
男子深吸一口气,扶着栏杆从二楼的回廊慢慢走下楼梯,不忘交代一句:
「苏玛依的事就麻烦你了。」
「怎么会麻烦呢。」
女子笑了笑:「只要是『哥哥』交代的事情,我都能做到──哪怕是与整个国家为敌。」她左眼那宝蓝色的眼眸如深渊一般,直直地看着他。
面对这不晓得是真心还是玩笑话,男子摇了摇手:「大可不必。」
几天以前他就知道这些人一定会来到这里。
──正如女子的预判一样。他从来没怀疑过她的预判。
「路上小心囉。」倚在二楼回廊栏杆上的女子,一派轻松地挥了挥持着烟管的手。
轻松。高傲。一系列的关键词像是箭矢般射向他的心头。
对。箭矢。弓。
走下楼的他,有点像是喝醉般的踉蹌,又像是藐视眼前一切的放荡,摇摇晃晃、大摇大摆地到了农庄门口。
白色的队伍已经在门前等候着他。其中一位带头的人驭着韁绳,将马头转向他,用着不带任何情绪的语调向他宣告:
「大审判庭请你过去喝茶。」
这是他们一贯的用词。
对开的车厢门自内向外敞开,车厢里面已经有人等着他上车。
男子看了看整个队伍的组成人员:他其实不在乎眼前这帮人是谁、要把他带到哪里去。他的脑海已经容不下这些无关紧要的资讯。
男子穿着破草鞋登上了车厢:车内容纳四人的空间,坐了三个戴白面具的人。正如女子所说的:「高规格」的待遇。
上车之后,男子随口问了一句:
「是『司鞭』叫你们来的?」
「我们是十二眾神忠实的使徒。」
毫无情绪、答非所问的标准回覆。不过也无所谓:他早就知道答案。
「不介意我睡一下吧。」
三张白色面具没有任何反应。他也就没再搭理他们,双手抱胸兀自靠在车框上,闔上凹陷眼眶中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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