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脑海中思绪散落成千万块,意识浑浑噩噩地在其中穿梭游荡,一只手环过身体落在后腰,掌心传来一股温和的力量,舒缓下身的酸麻胀痛,穴肉不由自主放松,含在里面的液体也顺着引导流出穴口。
凌恪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想要夹紧双腿却无力做到,但也在这刺激下聚起一点神智,抓住一块游离的思绪碎片,结束了?
松弛与疲惫同时蔓延全身,令他想要立刻沉睡休息,凌恪咬了下舌尖清醒,尝试抓捕游散的思绪,将它们一点点拼凑起来。
这个过程不算顺利,身体此时的敏感成为最大的阻碍,不时回味起方才被冲撞的滋味,应激颤抖,刚刚聚起的心神又分散。
但他并不气馁,耐心地梳理归拢,一次不行就重新来过。
寂静的空间中,一时只能听闻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他终于抓住了思维的脉络,大脑恢复运转。
辛涣应该是有自我意识的,并非无法沟通,但他的意识显然极不稳定,一旦差错就会引发难以预料的行为,凌恪深受教训。
姑且认作这是画像的算计,其所擅长的大概是心魂方面的手段,但其目的还不甚清晰,难道处心积虑就为了让他们干这种事吗?凌恪只回想了一丁点画面就不敢继续,的确疯狂可怕,但也有一点疏漏,那就是并不能造成性命之忧。
或者画像是以折磨人来取乐,从精神上摧垮他们,若只是这样,那它就打错了主意……
凌恪迟疑片刻,小声唤道:“辛涣?”
刚喊完又有些后悔,他还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想,还是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好在辛涣并未回答,似乎睡着了,但桎梏未去——他没有深究。
现在他依然有两种选择,一是留在辛涣身边,二是想办法逃脱。
留下更利于破局,但要是辛涣还要对他那样……凌恪纠结了一阵,却是没能做出决定。
到了此时,他也终于抵挡不住倦意睡去。
辛涣抬起手掌,一下下顺抚在他后背,沉迷在这亲密相拥的假象中,只有这样,神识中狂涌的灰潮才能略微平息。
再度清醒时,上方天光没有阻碍地洒落下来,举目是绿野青地,空中也没有飘散的白雾。
察觉到身上穿戴整齐,凌恪镇定许多,但不太自在的是,他正坐在辛涣怀里,两条手臂从背后将他环绕,肩上搭着重量,颈项相互交缠。
辛涣突然抬手到他眼前,询问:“吃么?”
他这才看清那只手上是撕开的肉干,想起确实已许久没有进食——储物纹器被封锁,也一直没机会找其他食物——几天不吃喝对血裔来说虽然没什么大碍,但饥饿感还是会有,只不过……他迟迟没有说话。
倒不是担心食物有什么问题,而是看辛涣的举动,像要直接喂他。
凌恪犹豫了片刻,开口:“我自己来。”
辛涣似在思考,许久才“嗯”了一声,凌恪顿时感到身上一松,身体各处都能够活动。
趁着现在逃离的念头一闪而过,他绷紧脊背,过了一会儿又放松下来,伸手接过肉干慢慢咀嚼,甚至连坐姿都没挪动一下。
辛涣收拢双臂将他抱紧,消弭身体间的缝隙,安静贴靠在他背上。
风动树影,一时如画寂静。
凌恪心中掀起波澜,就在刚才,他感知到来自身后的警兆,辛涣在试探,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对方的气息更危险了。
他陡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的实力被限制,辛涣的力量却反倒越来越强大?
画像对他们图谋不同!
他早就知道对方真正的目标是辛涣,但并未往更深处去想,却是他疏忽了,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先前的猜测也要推翻,若画像只想折磨他们,并无必要这么迂回复杂。
画像想从辛涣身上得到什么?凌恪隐隐觉得把握到了关键,伸手抓住辛涣手掌,一缕神力朝他体内探查而去。
这种探查在血裔之间乃是大忌,放在以往,即便对方同意,凌恪也不会动用,身为一城之主,他近乎严苛地恪守着某些分寸准则,但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越来越多的界限已不再将辛涣划阻在外。
没有异常,凌恪皱起眉,不,一定有什么地方他忽略了……
——这世上绝无助长力量却毫无副作用的途径,否则血裔的辛苦修炼还有什么意义?
辛涣愣了愣,陌生神力侵入身体时,他本以为会图穷匕见,却发现并不是这样。
良久,他盯着交握的双手,又看向对方唇边半截没有咬下的肉干,将人半转过身,伸头过去飞快抢夺下来。
凌恪思路一断,呆呆地看着他。
之后几天居然意外平静,不管是遗府还是辛涣,都不再有异动。
当力量处于弱势时,凌恪自然而然转换了行事风格,他多数时间都在观察,即便有想法也不再说出来。
辛涣似乎忘记了来到遗府的目的,行程并无规律,没有特定要去的地方。
', ' ')('这说明画像的谋算还有一些关键因素没被满足,否则不是辛涣去找它,就是它主动找来。
这是他的机会,只要在画像发动之前先一步找出对方,这一局他就有很大把握赢下,但是他并不知道画像会等待多久,也不知道对方会有什么后手,所以动作必须尽快。
此外那件事始终惴惴悬于心上,这几日他表明拒绝,辛涣倒是没有强迫,或许是因为寻常的亲亲抱抱他都不会违逆,但他清楚,即便如此对方也不会容他一直拒绝下去。
该是时候独自寻找线索了。
又一个夜幕来临,墨色侵染山野,降下幢幢魅影。凌恪抬眼望了望天色,收回目光时脸颊被亲了一下,辛涣问他:“休息吗?”
若他答应这话,眼前就会凭空出现房屋,对于这种造物之能,他已见怪不怪。除此之外还有另一重含义,到了屋子里面,辛涣的行为就会更放肆一些。
凌恪摇了摇头。
辛涣没再说什么,只是握着他的手更紧一分。
但凌恪并不是为了逃避,而是另有打算。
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慢慢握拳,片刻后,凌恪转身正对辛涣,眼眸微垂,面无表情。
辛涣神色浮上些许疑惑,下一刻就转为讶异,凌恪上前一步,嘴唇主动亲吻过来。
他伸手将人抱个满怀,眸光亮晶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凌恪像是尊木偶,贴住就被定身。
半晌他拉开一点距离,语声狼狈地指责:“你、你不动一动吗?”
简直恶人先告状,辛涣笑了一声,重新吻住他,舌尖沿着唇线来回描摹,便察觉口舌张开像是迎接。
但他并未接受这邀请,反而后退一步,手指点了点嘴唇:“学会了吗?来。”
凌恪眼睛慢慢瞪圆,面红几欲滴血,他深吸了几口气,视死如归地再次上前。
唇形完整地贴合住了,下一步……他小心翼翼探出舌尖,尝试着舔了舔,念头转过一圈,觉得没有太困难,又舔一舔。
接下来……他一边在脑海回想一边动作,脸上越来越烧,往常他都是被动承受,囫囵忍耐了事,何曾仔细想过这些细节?而且无论他怎么舔舐顶撬,辛涣始终紧闭齿关,根本就是故意的。
任务中出现与预想不同的发展再寻常不过,凌恪习惯调整应对,心绪本不该有起伏,此时却难以抑制地感到焦躁急切。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辛涣终于放开关卡,他迅速伸舌放进,心下大松口气。
然后怎么做?他睁眼看向辛涣,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对,那双眼里灰雾的颗粒、自身的倒影都看得清清楚楚。
灰雾延伸到极远极深的地方,但依然对身影触之不及。
他微一愣神,接着便被裹住舌尖用力一吸,顿时头皮震颤,情不自禁倒在辛涣身上,熟悉而激烈的唇舌交缠,除却惯常的晕眩难耐,竟然又有一股奇异的安心。
辛涣一手抱在他后背,承受着越来越多的重量,另一手从领口探入,从锁骨沿着肩线一路游走,感受掌下薄韧的肌理……不一会儿,衣襟两侧都敞开,滑下肩膀。
凌恪没有任何反抗,仿佛已迷失在深吻中,辛涣眼神闪动,他知道对方最不愿在露天下有肌肤亲热。
尽管觉出些许不同寻常,诱惑却也实在很难抵挡,他动作不停,手指落到乳首上轻轻一掐,立时得到了回应,凌恪腰身一软,双手都挂在他脖子上。
他还想再做些更过分的事,后颈却蓦地一痛,只来得及深深看凌恪一眼,意识便消散。
凌恪喘着气,承托不住他的重量,被拖着一同倒地,他跪了一会儿,冰凉的空气刺激得寒毛立起,尤其被碰过的乳首感觉愈发鲜明,他连忙拢好衣襟起身,将辛涣拖到一棵树下放好,快速离开此地。
第一次用这种手段偷袭,凌恪本还有几分歉意,但想到过程中的不易,这点愧疚就立刻烟消云散了。
凌恪率先去的地方是之前的树洞,他到达一片平整的草地,皱了皱眉,仔细比对记忆,确定没有找错方位。
这些天随着辛涣心意变化,遗府的地形地貌有了很大改变,山峰削平,湖泊填埋,若非整座遗迹空间不算广阔,很难找到原来的地方。
原本的巨大古树自然也已不见,手中没有度量的工具,只能凭借眼睛和脚步勘测,他捡了一些石子用作标记,先划一个大致的范围,再通过不同角度的观察逐步缩小范围。
这个过程耗时不小,但也急不来,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才确定出一个相对准确的位置。
他又逗留了小半个时辰,试图通过这里进入什么地方,却未能成功。凌恪想了想,留下一个神力标记后离去。
时间并不充裕,辛涣醒来后随时可能找到他。
第二个去处是进入遗府的地点,这里也发生了变化,但相比起来还是好找一些。不过这里并非最终的目的地,他又找到辛涣的进入地,找到两者连线的中点,向北前行约一里距离,过了一会儿同样留下标记
', ' ')('离开。
做完这两件事便不再那般紧迫,他一边搜寻其余可疑的地点一边思考,是否自己没找到正确进入的方式?
移山填海的本事血裔并非没有,但绝不是辛涣能做到,即便有遗府相助也不可能,因此在几次见识辛涣使出这手段后,他就在想这里并非真实世界或画中世界,而是虚幻的世界。
若眼前所见本身就是假象,改变起来也就容易。
但如果这些是假象,那么其实质又是什么?
他想到辛涣说过,此处一开始与外面村寨十分相像,便在思考两者之间的联系,虽然只有隐约模糊的答案,但他也不需要知道得太具体。
他在两处地方见过画像,一处是山庙,一处是明堂。
如果村寨与遗府对应,那么画像很可能就在遗府里的“山庙”位置,恰好是那处树洞,而辛涣也是在树洞遭遇异变,这里毫无疑问是首要怀疑对象。
明堂中的画像则是对应五室中太室的位置,与他们进来的地点有关,列为第二程度怀疑。
凌恪觉得自己已无限接近真相,但似乎还差了一步什么,导致无法让对方现身。
时间飞速流逝,不知觉间天光已明,凌恪忽有所感地停下脚步,不远处的地方,辛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怔了怔,刚想说些什么,周遭霎时天翻地覆,地势陷落,无数巨木冲天而起,将他围困一方。
空间转挪,辛涣已到了他身前,甚至没给半句话的机会,将他狠狠推在树上按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