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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全国上下已经拧成了一条绳,韩郁,我感受到战争已经近在眼前……山雨欲来,你说,帝国这次会赢吗?”
王宫的清晨,谢星洲从自己的寝殿里出来,她忧愁的看着韩郁。
如同每一个寂寥的早晨一样,空荡荡的宫殿内,一些默不作声的仆人在安静的劳作,而韩郁正坐在自己习惯的位置上吃早餐,手上拿着报纸,看着那个叫做“顾锦”的男人写的文章,真的是一塌糊涂,改过了文笔还是那么垃圾,据说他还花了钱才把自己的文章放在动员令下面,只是里面的真情实感让韩郁为之动容,他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写文章的时候,那种恨不得即刻冲上战场杀敌的心情。
“我们是正义的反侵略战争,星洲,这个世界有一种恒定的法则——正义总是会战胜邪恶,无论什么时候。”
谢星洲点点头,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食物,“对了,韩郁,我有一些私房钱,到时候给你拿去当军饷。”
韩郁这才抬起头看了谢星洲一眼,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谢星洲也在看着他。
这两年他从未笑过,哪怕是当上了国王,谢星洲也没有见到过他的笑容,谢星洲意识到——韩郁对此不屑一顾,更不如说,韩郁不过是找事情做,埋头工作:整顿军务,发展经济,来度过这样死水一样的岁月,他不好美色,也并不贪恋权力,更不喜欢铺张浪费,所有和享受有关的事情,韩郁几乎都无动于衷。
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就好像世界上所有人都认为的最大的诱惑放在他的手边,他甚至看都不愿意看一眼,他的眼中没有火光,没有热情,常年冷冰冰。
他是在黄金堆中、温香软玉中苦行僧的男人。他没有任何娱乐,不触碰任何可能的温存,哪怕可以给他一丁点温暖的东西,他都不曾设想过去接触。
他把自己的暴露在冰天雪地的荒野中,任由一些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情绪,慢慢的把他吞噬,他心安理得的待在给自己的种植的黑暗森林中。
“不用,星洲,你是女人,战争的事情,留给男人来担心。就算我韩郁死在了战场上,星洲,我也会让你安稳度过下半生。”
从小打到,他的兄长们,家人们,除了想方设法的伤害她,还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第一次对她谢星洲说出这种话的人,却是曾经那个百般拒绝她的韩郁。
谢星洲吸了吸鼻子,双眼中含满热泪,泪中带笑,“韩郁,我怀孕了,我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韩郁微微一怔,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后才回过神来,温和地说,“星洲,恭喜你,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肚子。”
谢星洲吸了吸鼻子,笑着点点头,泪滴从眼眶里滑落。
……
前后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随国的催告函不停地发来,而一个星期之内,顾风感受到了温亭之的热情,他也被家国情怀彻底的感染,作为帝国最大的股份制银行,和皇室在基建方面的投资合作也颇多,他率先告知了所有业内的同行和朋友,将会申请在皇宫举办一次募捐活动,为这次战争筹集军饷,温亭之自然也会跟过去。
活动举办这一次,几乎国内所有的民族资本家都参与了进来,皇宫里的宴会厅浩浩汤汤挤满了人。
“你说,国王陛下会来吗?”
温亭之有些紧张的看着李青烟,这两年和顾风在一起,他没少参加这种大型的富商巨贾的集会,倒是对这种场合没什么紧张的,就是想到自己之前写的那篇文章,不知道国王有没有看见,温亭之实在是紧张至极。
但是转念一想,国王现在这么忙,哪有这个时间看自己写的那么烂的文章啊。
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温亭之迅速的否定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说不准,如果这次我们募集的军饷够多够吸引人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
温亭之点点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脚边有什么东西才蹭着自己的裤子,他低下头,看见一个白色的长毛狮子猫正在嗲嗲的蹭着自己,看起来十分亲人。
温亭之惊叹一声,“好可爱的小猫咪!”
他失去记忆之后,活泼了许多,赶忙蹲下身子,伸手揉了揉小猫咪的脑袋,笑着说,“小猫咪,小猫咪~你是不是和主人走丢了呀?”
小猫咪还没回答,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国王、王后陛下驾到!”
温亭之赶忙跪了下来,只是一时间还没来得及把放在小猫咪身上的手拿下来,整个宴会大厅里安静了下来,温亭之低垂的脑袋,视线里看见一双黑色的长靴,随后便是国王黑色描着金线的礼服。
温亭之微微抬起头,看见眼前站着那天在电视机里面出现的男人,他如传说中的那样,面如冠玉,眉目如画,鼻梁高挺而笔直,黑色的发丝被梳在脑后,器宇轩昂,看起来很年轻,却又十分有威压。
而国王的身侧站着一位美丽的如同天使一般的女士,便一定是尊贵的王后陛下了!
糟糕,这样肆无忌惮的直视国王和王后,自己实在太失礼了!若是被义父知道自己是这
', ' ')('个样子的,肯定要丢人死了!
温亭之赶忙收了视线,“参见国王陛下,往后陛下。”
韩郁只觉得自己的指尖发麻,停跳的心脏和呼吸像是经年之后突然活过来了一样。
一股无法控制的强有力的律动从心脏用力地挤压着血液迅速朝着大脑和四肢流去,他几乎是麻木的弯下腰,轻轻地抱着玉玉起身,放在自己的臂弯里,抬起手,沉默而轻缓地摸了摸玉玉柔软的毛发。
“你和顾风一起来的?”
国王陛下发话,温亭之因为国王觉得自己是个小人物,不够格参加,赶忙点头解释,“是的,陛下,顾总裁是我的义父,我现在是他的助理,所以要同他一起出席这个活动。”
韩郁看着温亭之的表情,男人的眼神很陌生,虽然依旧透彻,但是看向自己,却是个陌生人一般,韩郁止不住蹙眉。
“陛下,顾锦如果冲撞了陛下实在是抱歉,他之前受了伤,脑子不太好,做事总会慢半拍,希望陛下谅解!”
见国王陛下似乎因为温亭之的冲撞而有些不悦,脸色不太好看,李青烟赶忙上前来解释一番。
韩郁冷冷的瞥了一眼挤在男人身侧的李青烟,那明显在保护对方的态度,韩郁慢条斯理的抬起手,轻轻的扶了扶玉玉的后背,再不说话,迈着步子,擦过温亭之的身侧离开了。
温亭之大气不敢喘,感觉一种浓烈的让他想臣服的感觉几乎要把他压垮,他的整个心脏都在叫嚣着让他对这个男人跪下,而男人一尘不染的长靴从他的西装边上擦过,接触到了他的腰侧,温亭之止不住的颤抖,紧接着,甚至担心自己新买的西装会不会弄脏国王的鞋子。
不一会儿,国王就在台上开始讲话,大家就可以不用跪着,坐在餐桌的两侧,认真的听完国王的发言,剩下的就是宴会自由交流的时间了,温亭之紧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呼……吓死我了,还好国王没生气。”
李青烟好笑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眼睛里一片温柔,“你也太傻了吧,国王可是国王,怎么会和你这种小人物生气,你也太小看国王了,瞧瞧你,你的领结都歪了,小心顾总一会儿说你。”
“我义父不会说我的,他说了,大男人不拘小节。”
李青烟笑着为温亭之整理了一下领结,他比温亭之要高一些,微微低垂着脑袋,认真的为面前紧张兮兮的男人整理。
“陛下真的是天之骄子,我没想到能当面见到陛下,真的是让我浑身都紧张起来了。”
李青烟抬起头,神色不明的看了看温亭之,男人在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似乎在闪烁着明亮的奇异的光泽,那光泽很陌生,如同死掉的灰烬焕发了新生,如同身体和灵魂不自然的和他的思想决裂,从那裂缝里,努力的释放信号。
“我们都是普通人,见到国王,是一定会觉得害怕和紧张的,锦,你不要担心,人群密集,我还在你身边。”
说完,李青烟轻轻地捏了捏温亭之的右手,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在。”
温亭之迅速的回过神来,刚才那分裂的感觉再一次消失,茫然不见,他咧开嘴对着李青烟笑了笑,视线里是全然的信任。
韩郁站在不远处的廊柱后面,国王不需要待太久,不然大家都会很拘谨,他看见温亭之和李青烟言笑晏晏的模样,看见李青烟轻轻地牵着温亭之的手,目光沉沉的看向他们。
无论这个男人变成什么样,即使只剩下一堆白骨,韩郁也能认出他来。温亭之,温亭之,连在一起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一个平舌,一个翘舌,会有些拗口。
如今被岁月磋磨,时间漫长却又短暂,在他的少年和男人之间彻底的割裂出了一个鲜明的分水岭,他已经没有少年时的半分柔情,如同柔软的绸缎在漆黑的冬夜浸了寒霜,如同杀人不见血的利刃,隐没在见不得人的地方,藏在这曾经令他不耻的尊贵身份的背后——他是一国之主,但在那之前,他永远是、永远是温亭之的主人。
韩郁的视线如同冰冷的触手黑色触手一般,柔软的,毫无血色的,顺着男人的脚尖往上慢慢攀爬,笔直的双腿,西装裤侧面的线条,劲瘦的腰身,宽阔的肩膀……直到一片纵横交错的黑色的花纹在他的整个脸颊上盘踞,他才冷着脸转身离开了廊柱后面漆黑的空间。
不一会儿,宴会到了白热化阶段,大家纷纷推杯换盏,气氛十分热络,顾风也算是对国王和帝国尽了忠心,在谈笑之间,便募捐了不少军饷,收获颇丰。
温亭之和李青烟两个都是以助手的身份过来的,自然是乖乖跟在顾风的身后,跟着应酬。
“请问您是顾风先生的助理吗?我是这里的侍卫长官,顾风先生的马匹一直在皇城内发狂奔走,惊扰了许多其他客人的座驾,麻烦您可以帮忙控制一下吗?”
李青烟正在和温亭之凑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便被侍卫长官叫了出去,他临走前拍了拍温亭之的肩膀,“锦,我去处理点事情,可能有点麻烦,马上回来,你在这等我,别乱跑哦。”
温亭之正在同身侧的一位十
', ' ')('分健谈的世家小姐在交谈,正在兴起处,头也没回只是微微侧过脸嗯了一声。
“先生,您的酒杯空了,我替您换一杯。”
对面的小姐在眉飞色舞逗得温亭之乐不可支的时候,便又接过了身侧某位“侍者”递过来的气泡酒,仰起头来,想也没想,十分豪迈的一饮而尽。
喝完温亭之便觉得有些上头,还没来得及询问为啥这个酒后劲这么足,便一把倒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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