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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亭之因为失血的缘故,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整个营地因为韩郁的低气压而处于低迷压抑的状态,没有人敢大声说话,顾昀更是担心谢玄明的人会冷不丁杀回来,几乎是一整夜都没睡,一直四处巡逻,盯着这个营地的安全。
第二天一大早,树林里天光大盛,鸣声上下,之前较为陌生的道路都彻底清晰了起来,韩郁让顾昀和另一个强壮的手下把重新换了纱布的温亭之小心翼翼的平放在了马车里面的软垫上,放缓速度,拉着人朝着集镇走去。
韩郁也跟着坐在了马车里,只要稍微有些晃动,韩郁便要把人稳住,花了接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到最近的集镇,旅店老板见韩郁的手下一群人抱着一个浑身裹着白布的伤患进店,便即刻收拾了一间最为宽敞的房间出来。
“我们带来的病人需要休息,迅速遣散所有的客人,这里所有的房间,我们老板都要了。”
顾昀拍了拍前台的桌子,老板见对方财大气粗,还带了自家荷枪实弹的雇佣兵住进来,他一个小商人根本惹不起,赶忙上了二楼,一个个的敲门遣散,而二楼最好的上房里,老医生已经在准备东西,把医馆的学徒都叫了过来为自己打下手,正在为温亭之堕胎。
“先生,堕胎比较血腥,我看您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寻常人忍受不了的。”
老医生一边穿上干净的衣裳,一边在床边的铁盆里面,为自己的双手消毒,见韩郁还坐在一边,好声好气的示意韩郁出去。
韩郁沉沉的看着男人被脱掉的裤子,撑开的双腿,那里已经有冷冰冰的铁钳放在了他的后穴里,学徒们正在缓缓的按摩,要把那里一点点的撑开,撑到极限,那里便是要堕胎的地方。
韩郁死死的看着那里,那里原本为他带来了欢乐,安稳,忠诚,甚至可能是一个小小的家庭,而此时此刻,那里却只是个死亡的通道,他的第一个孩子,将会从那里把幼小的尸体挤出来。
韩郁那张几乎完美的脸上一丁点表情也没有,冷酷的如同结冰的湖面,窗户上没有被阳光穿透的黑暗从他的脸颊上横穿而过,显得更加阴沉。
“抓紧取出来,麻烦把孩子完整的取出来,不要让孩子的身体损伤。”
老医生见他定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人的情绪被刺激到一定的底部,便会成为麻木,甚至可怕,他便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去操作,废了好大一番功夫,又趴在那里研究了片刻,搞清楚这个生殖通道到底在哪里,才把孩子连同胎盘,一起从那个窄小的地方取了出来,且完全没有损伤到孩子的身体。
老医生一生慈悲为怀,积德行善,看着躺在掌心白色绢布里的小孩子,叹息着转向韩郁,“先生,您瞧瞧,娃娃取出来了,是个男孩子,小孩子已经成型了啊。”
那老医生把取出来的小孩子放在韩郁的面前,若是一般人已经被吓着了,韩郁却是红了眼睛,起身把那小孩子从老医生的手上接了过来,一点点的小孩子,刚才成型,蜷缩在那里,皮肤又红又皱,头上还没长几根毛,像是一只小老鼠,只是身体刚长成,依旧能看出,孩子长得很像韩郁,身子小小的,只比韩郁的手掌心大难么一点点。
韩郁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干净的、柔软的丝绢,一点点的,把小孩子的身上和脸颊上擦干净,拇指抚了抚他依然温热的小脸,随后从自己的手指上把一个王冠宝石戒指取了下来,轻轻地戴在了小孩子的头顶上,他不再是个死婴,仿佛变成了一个睡着的、小小的、小王子,十分安详——他得到了父亲全部的祝福,他将在爱中长眠在父亲的心中。
老医生和学徒们一时间都沉默了,老医生红了眼睛,挥挥手,大家把温亭之收拾好,又重新换了药。
“先生,我们出去了,这位公子地身子还很虚弱,但是他的生育功能并未受损,只要好好养伤,你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别太难过。”
医生和学徒出去的时候,韩郁已经把带着宝石王冠戒指的小孩子放在了一个铺满了鲜花花瓣和小玩具的小小的小棺材里面,他深深地看了最后一眼,缓缓地合上了小棺材,放在了自己手边的桌子上,韩郁抬起手掌,在那纯金的小棺材上面轻轻地扶了扶,长长的睫毛垂下,如同黑色的乌鸦站在他的眼帘。
温亭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了,他们已经回到了庄园。
温亭之醒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一些主要的伤口还包着纱布,其他地方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结痂已经脱落,只是两边肩膀上和胸前的伤口还需要十分注意。
温亭之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抚摸自己的腹部,一瞬间,他便能感觉到,那个原本鲜活的小孩子,已经彻底的离开了自己得身体,已经从自己的身体里消失了!
温亭之反复摸了好几遍,腹部又回到了之前柔软的状态,他脸色苍白的坐了起来,一下起身,满头冷汗,声音嘶哑的,如同无声的尖叫。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脑海里回想起之前谢玄明手上的长剑,还有那男人变态一边的吮吸自
', ' ')('己肩头的鲜血。
他忍者身体的疼痛下了床,四处摸索着,疯了一般,要找到趁手的武器。
刘姨端着滋补的汤水进门的时候,温亭之正跪在床边,四处翻找,“谢玄明……谢玄明……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哎呀,温少,小产可不能下床啊!快点躺床上去!”
刘姨一把冲上去,抱着神经质的温亭之,之前韩郁把事情讲给她,她心疼温亭之也心疼和小孩子,哭的半死不活,她见温亭之现在如此癫狂,只能紧紧地从背后抱着温亭之,哭腔一下就出来了,“温少,养好身子要紧啊!小孩子同我们没有缘分,早早回去了,别太难过啊,你们还会有其他孩子的……”
刘姨见不得这种惨烈的事情,几乎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甚至现在还不知道,之前家里消失的那些人,都是被韩郁给杀掉的,还以为他们只是出去谋生了,不回来了,冷不丁见温亭之被折磨成这样,还弄掉了一个孩子,差点把眼睛哭瞎了。
温亭之一把甩开她,几乎偏执的在韩郁的卧室里到处找趁手的利器,红着眼睛低吼,“我要杀了谢玄明!”
就在刘姨坐在地上大哭的时候,韩郁已经快步走了进来,扶起了刘姨让她先出去,走到温亭之的身前,把温亭之一把搂在怀里,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胸口。
温亭之挣扎了一下,“我要武器,我要去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韩郁脸上的热泪簌簌落下,下巴抵在温亭之的头顶上,声音却异常平静的说,“亭之,我已经失去了孩子,再失去你,我该怎么办呢,你现在需要休息,我们以后……”
韩郁控制住哽咽,停顿了片刻,仍由空气蒸干了脸颊上的热泪,他才再一次开口,“我们还有会很多很多孩子的,小王子离开了,但是我们都爱他,你先养好身体,我们才会再有孩子,小王子还会回到我们身边。听话,知道了么?”
温亭之反手抱住韩郁的腰身,男人又瘦了一些,腰肢更细,虽然并不宽阔的胸膛,却让温亭之有了足够的安全感,他忍不住哭泣起来,“孩子,我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
韩郁闭起眼睛,纤长的睫毛遮住了更加深邃的痛楚,他抬起手,轻轻地扶了扶温亭之的发丝,低下头深深地吻了吻男人的头顶,轻声抚慰,“乖,还会有孩子的。主人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温亭之哭了一会儿便累得不行,韩郁带着他躺倒床上去,温亭之蜷缩在韩郁的怀抱里,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如同在海洋中飘荡的落难者抓住一叶扁舟,死死的不放手,不仅抱着韩郁,手指还攥着韩郁的衣服不松手。
韩郁从自己睡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小小的照片,放在温亭之的面前,轻声说,“亭之,你看,这是他。”
温亭之有些疲惫的睁开眼睛,看见那张照片,本来蓄满泪水的眼睛猛地睁大,一把把照片攥在手里,照片里,那一点点的小孩子,头上带着鲜红的宝石的王冠,躺在了布满了花瓣和小玩具的金棺里,安详的蜷缩着,像是睡着了。
温亭之双手颤抖,把照片放在自己的嘴唇下面接连不断的亲吻了许多下,亲吻着,便忍不住再一次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扯开韩郁的衣裳,“家主,我们再生一个,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您的孩子,我可以再为您生一个……”
他绝望的想要解开韩郁的衣裳,想要扯掉他的睡裤,韩郁一把按住了温亭之的手,紧紧地把人圈在怀里,“亭之,你要休息,你休息好了,我们可以生很多很多孩子。”
温亭之颤抖着身子埋在韩郁的怀抱里,低声的哭泣,他不能接受明明都来到他身边的小孩子离开,满脑子都是那个孩子,已经成为了挥之不去的梦魇和执念,同时带着对韩郁的深深地愧疚,他愧疚自己弄丢了韩郁的孩子。
内疚感和小产后的抑郁彻底的淹没了他,他固执地认为,只有立刻马上让自己再怀孕,才能彻底的赎罪,赎他对主人和孩子犯的罪。
韩郁抚摸他的肩膀,温亭之慢慢的放松下来,把小孩子的照片放在自己的枕头下面,贴近脸颊的方向,慢慢的睡了过去。
终于把温亭之哄睡着了,韩郁轻手轻脚把温亭之的手臂从自己的身上拿下来,然后慢慢的下床,感觉到自己的身边的人不见了,温亭之伸出手,闭着眼睛,紧张的摸索了片刻,睡梦中,仍然在低声的呢喃,到处寻找着韩郁。
“主人……主人……”
韩郁转过身,轻轻地拍了拍温亭之的脑袋,“我去喝点水,马上回来。”听见韩郁的声音,温亭之这才点点头,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韩郁起身,打开衣柜,在黑暗中换好了衣服,走到门外的时候,顾昀已经在门外等着他了。
顾昀有些担忧的看着一脸平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老板,知道温亭之一个大男人竟然流产的时候,大家都觉得难以置信,但是他们都是韩郁豢养多年的心腹,很快便都消化掉了这个噩耗。
韩郁的眉眼
', ' ')('比之前还要冷漠,他看向楼下大厅,“长公主来了?”
顾昀点点头,“殿下已经到了。”
韩郁点点头,“我们一起去迎接公主殿下。”
顾昀点头,“知道了,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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