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家。」尾音一落,台下社员的脸上尽是满足的微笑,丝毫没有唱歌前那些鄙夷的目光,甚至连安可声、吹哨声都出现,透过音乐的交流,我好像渐渐找回对吉他的热忱。
也许现在因久违的触碰,动作仍有些不熟练,但社员们的眼神完全没有流露出对于雪女的避讳。
我是不是可以试着相信他们,相信吉他社将支撑我继续走下去?
「不错嘛!学妹。」收拾好吉他走下台,盈恩姊领着蓝哲玄和古彦轩朝我走来,学长露出牙齿笑道。
「废话,叫什么雪女。」盈恩姊似乎还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用力朝古彦轩学长的头敲下去:「还不快跟婕羽道歉!」
我尷尬地看着学长的头接下了盈恩姊不轻的一击,发出响亮的声音。
「学妹对不起!」学长满怀歉意地搔搔头,伸出大手说:「我是古彦轩,热音社的社员,这次被这位虎姑婆拖来合作,叫我阿轩学长就好。」
我忍着笑握上阿轩学长厚实的大手,不必猜想了,他的头又被盈恩姊狠狠一敲,两人你追我打像个小学生似的。
「小羽美眉。」剩下我和蓝哲玄站在舞台边,他忽然倾身向前,我以为他要露出狼尾巴了,立刻紧紧地摀住嘴巴,「笨蛋,唱得很好啊!」
他揉乱我的头发,不知哪来的糖果,塞了一颗进我的嘴巴。
苹果的香甜在舌尖化开,原本打算找他算帐的怒气被糖果抵销,我笑着抱怨道:「白痴玄,敢再那么衝动试试看。」
「白痴给的糖果吃了会变笨蛋喔!」蓝哲玄逗弄着我,我吐了吐舌头,当起了社团里的第三位小学生,加入了盈恩姊他们的追逐。
我好想要就这么释怀了,让自己走入他们的生活。
一直以来,我都很好奇:「真正的朋友是什么?」
现在我知道了,他是知道你(你)坚强下的脆弱,却没有用力扯开或离你(你)远去的人,而是选择静静地、默默地陪伴在你(你)身旁。
这些规则中的例外,让我的高中生活出了美丽的意外。
*
清澈的水柱洗净了碗盘上的泡沫,却也让妈妈的手冻得发紫,我看得有些心疼,将擦完桌子的抹布搁置一旁,拿走她下一个准备洗的盘子:「妈,我来吧!」
「没关係啦,这种事情妈妈做习惯了。」妈妈连忙把我的手拉离水柱,纤细的手指因长期触碰化学药剂,变成富贵手。
「好了好了,我那么久没帮你的忙了,妈你就去陪陪爸吧!」今晚热心帮忙做家事的雨晴不在家,我也好一阵子没为这个家做事了,替妈妈解开了围裙,推着她离开厨房。
我咬紧牙关,双手伸进冰冷的清水中,卖力地刷起盘子。
听着水声,感觉水花落在手上,每秒都是如此的深刻。
客厅传来爸爸怒骂谈话性节目的吼声,夹杂着妈妈极力想告诉他会吵到邻居的焦躁,光是想像画面,就逗趣到让我露出笑意。
莫名的愉悦,一点一滴的在心田上扩散,对于这几天无意间的浅笑,我至今仍对这些改变不可置信,短短的几天便让我有解脱束缚的放松感。
或许只是短暂的,我也满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