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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同人《这是一个遗憾》第二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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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莎碧雅与那人会合後,表明自己不需要任何要求,只希望他能够把所有的东西还回来。

那人──也就是伊泽,差点笑了出来,他示意卡莎碧雅先落座,并且点了一杯冰咖啡,希望眼前的人能够心平静和的好好谈谈。

卡莎碧雅不想打幌子,劈头就问:「你现在是什麽意思?用这样的方式b我就范?」

伊泽对卡莎碧雅语气里的火药味很是包容,「当然不是。难道你没看完我给你的讯息?我只是想给你更好的环境。」他眼底笑意加深,继续向卡莎碧雅解释,「至於那些东西我已经放在新实验室,只等主人去验收了。」

「你似乎不打算让我选择?」

卡莎碧雅面露不耐,指尖规律的敲击桌面,明显是想在气势上压人一等,但伊泽哪里会不懂?只见他丝毫不受影响,仍是那副优雅模样,眉眼间一片和善。

卡莎碧雅心底微讶,下一瞬间脑海里的警铃大响,意识到自己选错了方式和态度面对这个男人。

她停下了毫无意义的行为,脸se缓和的端起冰咖啡品尝了一口,嗜甜的她并不习惯喝咖啡,苦涩和冰冷两种感觉混合在一起,让卡莎碧雅仍旧有种难以下咽的错觉。

伊泽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他语带惋惜:「如果这样说会冒犯到你,容许我先道歉。但是很遗憾的,你的确没有选择。」

伊泽微叹口气,对卡莎碧雅扬起一个勉强的微笑,像是在安慰她一样,「我稍微看过你的研究了,你做的非常正确,让我知道我当初没有选错人,但是相对的,研究的实在是太久了。」

卡莎碧雅双手捧住咖啡杯,希望以此掩盖自己的怒气。

对於自己的专业,卡莎碧雅当然也有自己的傲气在,不过她此刻选择隐忍下来,她g起没有温度的嘴角,说:「世界上有很多实验花费了十年不止却无疾而终,这个实验只花了几年就已经迈入最终阶段,怎麽会是太久了呢?」

像是听到不可原谅的话,伊泽的眸se忽然变深,眼底的情绪澎派到极点,整个人都变的y郁起来,这样的变化使得还想说些什麽的卡莎碧雅微微怔住。

她说错了什麽?卡莎碧雅沉默地高速运转脑子,想从刚刚的对话找到让伊泽变成这样的蛛丝马迹。

伊泽咧嘴一笑,笑容彷佛裂到了耳後,带着深深的恶意以及快要将身t炸的血r0u横飞的愤怒。

脸上带着许久的绅士面具忽然掉落,露出最原始扭曲的脸庞。就像一张美好亮丽的包装纸,人们想用它覆盖住那些不完美,却仍被点点星火烧出一个又一个的窟窿,最後渐渐燃烧殆尽。

太久了……太久了……太久了太久了太久了!!!!

你这个白痴到底在想什麽?几个月就能处理好的事情,你却跟我说几年就迈入最终阶段?我等不及了,拉克丝也等不及了!ga0什麽啊!你不是还跟拉克丝是好朋友吗?你就舍得拉克丝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吗?!

怎麽办拉克丝,一想到你身边都是这种笨蛋,我就舍不得离开你了,不如跟我一起、跟我一起吧……!

伊泽知道自己现在是什麽模样,傲慢和愤怒充满了四肢百骸,身上流淌着的血ye让他全身都搔痒了起来,脑海里的理智像是撒在伤口上的盐巴,这样的雪上加霜,说是万蚁穿心也不为过,让他痛不yu生。

这个笑容看的卡莎碧雅如坐针毡,彷佛有什麽黏腻肥厚的软t动物缓缓地顺着她的脊椎一路爬到颈部,窒息的围绕着,x1shun着她光滑白皙的肌肤,然後再爬到头顶,让她头皮微微发麻。

牠像是玩够了似的,再次缓慢地移动着肥大的身躯,在脸上的每个地方都留下黏ye……眼前一片黑,鼻尖传来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饶是卡莎碧雅曾从军过的强大心理素质,也在伊泽的眼眸里溃不成军,几次急促呼x1後,手里的咖啡杯还是掉落在地上,成了一片片的碎片。

四周似乎sao动了一下,随後马上就有服务员来清理,伊泽从清脆的碎裂声响中回过神来,他歉意的对服务生笑了笑,表示自己愿意赔偿。他的脸庞清俊,轻声细语时的嗓音也好听极了,惹得服务小妹红着脸,连忙摆手表示没关系。

随後,他看向卡莎碧雅,笑容灿烂的像是因为灌溉了鲜血而更加yan丽的薰衣草。

卡莎碧雅白了脸,不自觉的屏住呼x1。她无法分别眼前的人此刻有没有攻击x。

一阵犹豫後,卡莎碧雅虚弱地问:「你到底是谁?」

是她大意了,柔和的嗓音以及眉眼间似水的温柔,让她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一想到卡特说的那句「因为你够笨呀」,副官无所谓的笑了笑,重新带起那副显得老气的眼镜。

他垂下眼角,收敛自己的情绪,又是在办公室里胆小如鼠的副官。

如果可以请搭配此歌:杨宗纬-一次就好

正文开始:

伊泽说带拉克丝去看缇雅并非说说而已,他真的将缇雅埋葬了在那片薰衣草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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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格沃?管他去si。

伊泽想着,既然缇雅已经变得那麽臭了,他也只能将她埋在花田里,祈祷薰衣草jg灵们能够净化那些wuhui。况且那片花田本来就是属於缇雅的,是她一手创造、照顾出来的,如同伊泽自身一样。

伊泽每年都会回到花田稍作整理,他不是为了探望缇雅,他只是不想那麽美的风景渐渐枯si,落得一个不为人知的下场。况且,送给拉克丝的薰衣草瓶里的薰衣草也是在这里摘的,他没理由不回来。

格沃与缇雅的家和实验室只差几步之遥,只不过实验室b较隐蔽一点,普通人会觉得那只是个仓库而已。

伊泽不愿意让拉克丝知道这些,他愿意让她知道的,仅仅是那片薰衣草田。

无关伤痛、背叛,仅仅是薰衣草带来的平静与祥和……於是他选择目不斜视的路过这里,带着拉克丝直奔薰衣草田。

看着眼前的薰衣草田,满山满谷,彷佛一大片亮丽的紫se毛毯,拉克丝瞪大眼睛,惊喜之se溢於言表,她嘴里不断惊呼着,「美……真的好美……」

拉克丝兴奋地问着站在身侧的伊泽,「你是怎麽发现这里的?这里真的太美了!」

拉克丝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用力的呼x1,扑鼻的香气萦绕而来,薰衣草淡雅的清香瞬间充满四肢百骇,随後,她双眼放光的说:「我有种只要现在闭上眼,一定会睡得很舒服的感觉!」

伊泽心里隐隐有着自豪,这里与一开始已经不一样了,缇雅si後的这几年都是他在照顾,拉克丝会这麽高兴,是因为他……

伊泽噙着笑,「不是我发现的。」

「嗯?」

「是我种出来的。」

拉克丝不可置信地看着伊泽,又看看薰衣草田,这麽一来二去,拉克丝的视线定格在伊泽脸上,她只能赞叹的说,「你也太厉害了吧……」

拉克丝心念微微一动,是因为她吗?这片薰衣草田,是因为她才种出来的吗?可她又觉得这样想着的自己不知检点,羞耻极了。

伊泽对这夸奖表示接受,他温柔地牵起拉克丝的手,「走吧,我妈妈的墓在那里。」

拉克丝本以为伊泽只是带她过来这里放松心情,却没想过他母亲的墓就在这里,刚刚的臆想被打破,拉克丝微微恍神,有些许遗憾,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也笑着反握伊泽的手。

他们穿梭在一片花海之中,薰衣草并不高,大概只到他们膝盖高一点的位置,对b伊泽随兴到有些粗鲁的踩踏,拉克丝就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了,总是要挑薰衣草稀疏的地方走。

到最後只好伊泽走在前头,等着後头的拉克丝慢悠悠的追过来,再往下一个定点前进。

拉克丝看着伊泽的背影面露怀念,平静悠远,这大概就是她做梦也不敢想像的事情了,整整折磨了她十几年的事情像是泡沫一样破灭,伊泽并没有si,他成为了一个好完美的绅士,配上无边无际优雅摇曳的薰衣草,拉克丝觉得自己有些飘飘然,宛如梦中。

随着四周的薰衣草越来越少,最後来到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一块小小的凸起,除此以外什麽也没有。

伊泽缓缓停下,朝後头的拉克丝说:「我们到了。」

听到这句话,拉克丝悄悄屏住呼x1,脑海一片空白,手脚像是无处安放似的,只得规规矩矩立正站好。

见她这个样子,伊泽笑了,「我说过不用紧张的,我妈妈肯定很喜欢你。」

拉克丝张了张口,却半句话都没说出口,她不愿在伊泽母亲的坟前,说出自己曾经的罪,那实在太过难堪。

可说到底,是因为自己不够勇敢……她总是习惯逃避,把一时的疼痛拉长成流脓的恶疮。

「拉克丝,今天带你来这里,除了让妈妈看看你以外,我还想告诉你一些事。」

看着拉克丝面露疑惑,伊泽低低笑出了声,他从口袋ch0u出一支薰衣草,是路上摘的,递到拉克丝面前,他缓缓地说:

「你知道吗?我送你薰衣草瓶里的薰衣草,都是在这里摘的。」

拉克丝瞳孔猛缩,呆呆地接过伊泽手上的薰衣草。

伊泽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忐忑,可心中喷洒出的ai意还是让他说出原本不打算让拉克丝知道的事,「那时候我每天都在想,我一定要摘一朵开的最好、最美的薰衣草给你,可是每当我摘下了我觉得最好的薰衣草时,我又笨拙的把玻璃瓶的字刻歪了。」

「我以为自己不能给你最完美的薰衣草瓶,每天难过的睡不着觉,好在刻坏了那麽多,最後还是有两个我觉得最完美的。」

送给心上人的礼物历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这样的黑历史伊泽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可昨天拉克丝小巧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将属於她的温度源源不绝传递过来时,伊泽鬼使神差的想让拉克丝知道这件事。

让她知道,他对她究竟有多麽用心,多麽疼ai。可伊泽也害怕这样的自己会在未来的某一刻不经意的伤害到拉克丝,虽然与拉克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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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的片段足够点亮他冰冷的一生,但是他还是想要保存一段更加美好的回忆,这样的贪得无厌。

「拉克丝,我把那两个薰衣草瓶都给了你,你值得最完美的。」

这句话如同巨大的重石砸在拉克丝脑中,使她眼前阵阵发黑,站也站不稳。

拉克丝愣愣地看着伊泽,发现他的目光温柔又炙热,她的呼x1一窒,泪水渐渐蓄满眼眶,如断线的珠子掉落下来,她将脸埋在手心,止不住的ch0u泣。

伊泽说了这麽多,她怎麽会不懂?

可她要怎麽说?她要怎麽说?那两个薰衣草瓶早就被她摔成碎片了!就因为她一时的情绪失控,她把本应该会是最美好的ai情给砸碎了!

她是不是没资格得到它了?

伊泽看见拉克丝的泪水,心里泛着密密麻麻的心疼,他想伸手抱一抱她,却又因为自身的wuhui望而却步,他蜷缩着手指,却又在看见拉克丝的泪水像是慢动作拨放缓缓坠落时,指尖微微发烫,最後心疼还是战胜了恐惧,他一把拉过拉克丝,将她抱在怀里。

伊泽想问拉克丝为何哭泣,但他感受到拉克丝整个人都在瑟瑟颤抖,彷佛遇到极为恐惧的事情,伊泽不敢细想,黯然的轻抚着拉克丝的背。

伊泽垂下头,闻着拉克丝颈间少nv独特的幽香,吐出温热的气息,如同羽毛轻飘飘地落在上头,声音像是优雅高贵的大提琴般哼唱出声:

「想看你笑,想和你闹,想拥你入我怀抱,

上一秒红着脸在争吵,下一秒转身就能和好。」

伊泽将拉克丝摀住脸的手拉开,用自己的手为她抹去泪珠。看着拉克丝哭红鼻子的可怜模样,伊泽只觉得心软的一蹋糊涂。

「不怕你哭,不怕你叫,因为你是我的骄傲,

一双眼睛追着你乱跑,一颗心早已经准备好。」

早就在小时候,他的心就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只盼你能够接受他。伊泽曾以为他能够接受这样肮脏的自己站在拉克丝身旁,但他错了,拉克丝总让他自惭形hui,却又忍不住想要触碰。

「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

在yan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

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

你可知道我唯一的想要?」

伊泽亲昵的用双手捧着拉克丝的脸,他眼中的情意是那麽明显,以至於拉克丝因为哭泣而升温的脸庞,此刻温度更高了。

拉克丝突然睁大了眼,因为伊泽轻轻吻了她,如同蜻蜓点水,一触及分。

伊泽继续唱着:

「世界还小我陪你去到天涯海角,

在没有烦恼的角落里停止寻找,

在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慢慢变老,

你可知道我全部的心跳,

随你跳。」

两人的额头触碰在一起,相同的金se发丝此刻纠缠着,显得默契无b,伊泽轻声说:「我的拉克丝,不要不安,不论你在担心什麽、不论你变成什麽样子,我都依然深ai着你。」

他唯有心脏是自己的,不曾换过的,虽然中途交给别人,但它仍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我全部的心跳,都随着你跳。你难过我也难过,你开心我也开心,所以告诉我,你到底为什麽哭泣呢?拉克丝。」

伊泽此刻的声音像是坛上好的老酒,越陈越香,让拉克丝渐渐沉醉在这样的香味中,不愿醒来。

可拉克丝哭得更惨了,她的泪水不断的掉落,口里断断续续、颠三倒四的说:「我……伊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任x叫你不要吃药的……我那个时候看你越来越虚弱,觉得这种药根本就没用!想要带你到国外找更好的医生……可是我却忘记了,如果你不继续吃药的话,你可能根本撑不到出国……你之後的治疗一定很痛苦吧……」

「我以为我再也没机会跟你说对不起了,我以为你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可是你真的回来了,还这麽健康,我真的好高兴……」

拉克丝x1了x1鼻子,白皙的手指抹去脸颊上的泪水,「我也不是故意要把你的薰衣草瓶摔碎的,我只是、我只是太难过了……我不知道那是你花了那麽多心力才做出来的,对不起,伊泽,对不起……我不奢望你会原谅我,但我想要跟你道歉,我每天都好愧疚……」

拉克丝紧咬着下唇,却发现自己越发鼻酸,「我甚至想着,只要当你的妹妹待在你身边就好了……这就是最好的赎罪了,可是现在你却说深ai着我……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伊泽只觉得拉克丝的话如同雨後惊雷,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伊泽双目微微泛红,如同一只抓狂的野兽。

伊泽眨眨眼睛,掩去这些异状,只是垂在身侧的手sisi的握着拳头,他的指甲已经刺进掌心,留下一道一道的痕迹。他身t紧绷,完全没想过会是这个回答,他现在特别想仰起头,疲惫地按捏自己的眼睛。

看看他都做了什麽?自以为是,刚愎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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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的事情,都完全没考虑到拉克丝的心情啊。

他的假si和薰衣草瓶竟然带给拉克丝这麽大的压力,甚至使她落泪,他究竟还有什麽脸活在这世界上?

他只是一昧的将自己觉得对拉克丝好的事情强加在她身上而已,他又再一次的伤害了拉克丝。

伊泽眼神里浮现一丝痛se,他再次抱住了拉克丝,这次的拥抱无关ai情,只是最纯粹、虔诚的拥抱。

对不起拉克丝,他本以为怪物般的自己没有影响到你,就算有应该也只是少许,可他却在那麽久以前就让你伤心难过了,而他本人却一无所知,洋洋得意地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松懈的想要再靠近你一点……

伊泽沉声说道:「拉克丝,你一点错都没有,错的是我。我太自以为是了。」

所以,不要再哭了好吗?这样细碎的哭声,彷佛让他的心里也下起了绵绵细雨。

「你只要知道,是我心甘情愿地想要取悦你,那些事情相b你来说根本不重要,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压力。」

拉克丝闭上眼回抱伊泽,感受着伊泽渐渐传来的t温,本来已经快要平复好的心情又起了波澜,她终於发现了问题症结。

就算伊泽原谅了她,她也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她,是她曾害si了伊泽,又把伊泽的一片心意摔碎在地……伊泽如今对她这麽好,反而更让她无地自容。

她已经长大了,褪去那些天真和任x,但她曾经犯下的过错,就如同一道冷y残酷的墙立在自己面前,任由自己不断敲打、哭喊,它仍耸然而立。

伊泽/拉克丝,对不起,我是这样的ai着你/你。

伊泽与拉克丝紧紧相拥,身旁的紫se花海彷佛为他们将时间静止了在这一刻,卡莎碧雅远远的看着这一幕,眼睛微微刺痛。

伊泽推荐给她的实验室就是格沃与缇雅的实验室,卡莎碧雅当时心下惊讶,格沃与缇雅当初也是在界内首居一指的人物,她完全没听过他们还有个儿子,但想到伊泽在这面展现出来的天赋,她又释怀了。

卡莎碧雅本来都做好会有将近半年都不会见到拉克丝的准备了,却不料在屋内整理东西时发现窗外有个很像拉克丝的人影晃过,她定睛一看,却看见伊泽带着拉克丝不知道要去哪里。

她害怕伊泽会伤害到拉克丝,再次让拉克丝陷入从前的si气模样,於是她偷偷跟踪了他们……可现在看来是她杞人忧天了。

伊泽对拉克丝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好,虽然这个距离卡莎碧雅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她却能看见伊泽对待拉克丝的动作有多轻柔。

卡莎碧雅心下恍然,她应该要阻止拉克丝与那种怪物在一起的,却不想这样的想法是基於忌妒他们之间的感情,她怎麽可以对好友有这麽卑劣的想法?

可是,她真的好羡慕。

卡莎碧雅踉跄地後退了一步,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移动着站了太久而发麻的双腿,原地返回。

她回到了那个像仓库的实验室,却看见塔隆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她。卡莎碧雅心下涌上莫名的情绪,但她视若无物,缓缓向他走近,她嘴里泛酸,只要塔隆还想当幻觉,她就不会露出任何异常的。

卡莎碧雅眯起眼,只觉得远方有道亮光微微闪了一下,随後,塔隆的身侧蓦然出现了红点。

卡莎碧雅忽然反应过来,她脸se大变,在塔隆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急速奔跑着,她心脏蹦蹦直跳,身t却冷的不行,浑身的冷汗彷佛整个人都浸入水中那样多。

她从没忘记塔隆在军中是什麽身分,也知道塔隆能够平安到她身边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卡莎碧雅曾担心过会有人秘密来处理掉塔隆,却没想过这一天这样快!

她现在只希望跑的再快一点,将手伸的再长一点,把塔隆推开。终於,在指尖碰到塔隆的那个瞬间,卡莎碧雅使出最大的力气将塔隆推开,却让自己y生生地接住了那颗子弹。

过大的痛楚让卡莎碧雅连叫都叫不出来,只得咬着牙承受痛楚。

远处的人见行动失败,迅速地离开。

那人瞄准的是塔隆的心脏,却不料卡莎碧雅突然冲了出来,让子弹落到了卡莎碧雅锁骨附近的位置,可就算不能一枪毙命,狙击枪子弹仍撕裂了卡莎碧雅的血r0u,使她的血不受控制的从身t流出,在地上晕染出诡异的纹路。

卡莎碧雅脸se苍白,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她忍着巨大的疼痛,浑身颤抖,心里却是一阵庆幸,幸好她ai的那个人没事。

塔隆双眼通红、溢满痛苦,他的手僵在半空,卡莎碧雅柔软的发丝如同慢速拨放般在他手中拂过,却又像是羽毛轻轻的飘走。他眼睁睁地看着卡莎碧雅x口冒着血,缓缓躺倒在地上。

塔隆跪在卡莎碧雅身旁,他艰难的动动手指,所有事情彷佛在弹指之间发生,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也不能够接受眼前的人就要si了。

见卡莎碧雅嘴唇溢出鲜血,却仍执着地朝他伸出手,塔隆没有任何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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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回握住了。他哀戚的发现,他的手居然也在微微颤抖。

终於又再次的碰到了塔隆,卡莎碧雅的脸上浮现怀念,她拚命吞下喉头涌出的血,说:「塔隆,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幻觉了……对於没能让你亲手报仇,我很遗憾。」

塔隆表情有一瞬的空白,卡莎碧雅说的每个字分开他都听得懂,合在一起时却像隔着一座山头那样的遥远。

塔隆轻声复诵,「亲手报仇?」

卡莎碧雅轻轻笑了,却又因为细微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使她倒ch0u了一口冷气,「我知道你恨我,你必须要恨我,你来到我身边,又顺着我的愿望装成幻觉的样子,就是为了要报仇吧?毕竟,我自以为是的善意曾经把你害的那麽惨……」

让你在军部里毫无希望的活着,是她这一辈子犯下最大的过错,在得知你si讯时,她就离开了那里,她在心底发誓,她会用自己的力量重新再见到你,然後……

虽然是将si之人,卡莎碧雅的眼眸却越发明亮,里头似是镶缀着点点星辰,「但是,我今天也保护了你一次……我觉得自己对你也不是那麽一无是处了。」

她终於做了一件对的事情,却是在即将与塔隆分离之际。

然後……她刚刚想的什麽来着?大量的失血让卡莎碧雅的脑袋越发浑沌,她只觉得自己的五感快要消失了,她张了张口,微哑地说:

「然後,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还有,我ai你。」

塔隆不知道如何解释,他心中痛苦万分,他根本没想过报仇,只是想用一个影子的身分待在卡莎碧雅身边,陪伴她而已;他也不想要卡莎碧雅保护他,他始终认为卡莎碧雅就该待在他的身後,为他出谋划策,一切的苦差事都由他去做就好了。

可看见卡莎碧雅的呼x1越来越微弱,他知道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

塔隆的x腔彷佛被sisi压抑着,他曾以为卡莎碧雅是他的恩人,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是再正确不过的,可如今这份情感在看见卡莎碧雅为他挡枪,渐渐失去生命迹象时,被绝望、不舍、疼痛等等情绪重新编织成了另一种复杂的东西……

塔隆忽然有些哽咽,铺天盖地的悔恨彷佛要把他淹没,他将卡莎碧雅的手紧密贴在脸颊,看着卡莎碧雅的眼眸,极为认真的说:「我也ai你。」

如果你喜欢他这麽说,他就这麽说。如果这句话能够挽回卡莎碧雅的生命,那麽不论几次他都会说,只是太晚了,他知道得太晚了。

也许他以前不知道ai是什麽东西,但这不能否认他的确从很久以前就对卡莎碧雅抱持着情愫。不能够否认,他一直ai着她。

卡莎碧雅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看着塔隆,觉得氧气有点不够用了,而事实上她也的确快要不能够呼x1了。她以为塔隆是在骗她,可是骗一个快要si的人又有什麽意义呢?况且她也快si了,不想再去猜忌一些有的没的了。

听到塔隆说他也ai她,她的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的遗憾。

彷佛过了很久,卡莎碧雅笑了,这个笑容在卡莎碧雅清丽的脸上更显得明yan动人,使天地之间为之失se,再没有这些年卡莎碧雅经历过的y暗情绪,一如他们初次相见。

卡莎碧雅曾无数次的想要回到过去,回到背叛前夕、塔隆挡在她身前为她承受伤害的那个晚上,她想要看清那时塔隆的表情,想要知道他内心在想着什麽,卡莎碧雅知道这是痴人说梦,却仍是不受控制的想像着,可想像终究是想像,永远不可能是真的。

但她现在好像看到了。

只是……在这句话前面,好像一点也不重要了。

卡莎碧雅笑得很开心,这些年承受过的黑暗如同雨後天晴,一点也不难受了,只是她的眼神渐渐涣散,她知道自己要离开了。

她突然想到了拉克丝,又想到了伊泽,想到他们再那片薰衣草田里紧紧相拥、十份契合的样子,卡莎碧雅自嘲的想着,伊泽那个怪物……肯定能把拉克丝照顾得很好,这点算是跌破她的眼镜了,只可惜,伊泽交代给她的事情不能如约交给他了。

她现在已经不羡慕他们了。卡莎碧雅甚至想大笑出声,因为她ai的人,也同样ai着她。即便这是场梦,她也觉得甘之如饴。

噢,还有老头,她唯二有过约定的人,她都还没有履行。

她,突然又有点不舍了……

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许她任x了,卡莎碧雅无法抑制口中的血涌出,她吐出最後一口血,在塔隆悲伤到无以复加的视线里慢慢地闭上了眼。

塔隆感觉到她的手渐渐冰冷,呼x1终止。他紧闭着双眼,双手握着卡莎碧雅的手,彷佛这样还能够感受到卡莎碧雅残存下来的t温。

似乎有路人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已经报警叫了救护车,可当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时,塔隆像是根本听不到似的,仍旧像座雕像,一动不动。

许久,塔隆沉默地将卡莎碧雅抱了起来,就算卡莎碧雅的血染红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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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他也浑然不觉。

塔隆用一种漠然平静的视线望着四周,他眼中划过一道冰冷,像是地狱来的修罗般残酷至极,却在低头看着卡莎碧雅略显苍白的脸时,转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卡莎碧雅现在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苍白的脸se彷佛更适合卡莎碧雅天生冷清的气质,让她现在有种病态的美。

可塔隆也清楚的知道,怀里的人早就已经si了,他为卡莎碧雅换个姿势,单手抱住了她,ai怜地理了理卡莎碧雅额头前的发丝,将她抱进了救护车里。

他的眼神充满温柔,无声地说:

我会替你报仇的。

塔隆跟着救护车来了医院,拿到了卡莎碧雅的验屍报告。子弹淬了毒,这是一定的,但塔隆没想到的是,这个毒居然是卡莎碧雅研发出来的。

据他所知,这个毒早在卡莎碧雅还在军部时就在运用了,并且是军部专用。

那麽,他的方向已经缩小了大半。

军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塔隆漠然抬首,看见卡特莲娜紧紧皱着眉,急速向他走来,她双手紧握,所过之处似是雷霆万钧,气势b人。

卡特莲娜看着塔隆,怒气滔天,脸上的伤痕也微微扭曲,她手上青筋暴起,直接给了塔隆一拳,这拳力道又快又猛,饶是塔隆也不由得摇晃了身子,闷哼了一声。

卡特莲娜咬牙切齿,对於塔隆她?」

副官听着,忽然解除了他所有的伪装,眼镜的反光掩盖了他如墨渐渐深沉的眼眸,他嘴角一扯,竟是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看你这麽生气的样子,计画肯定成功了。」

「很可惜,你们失败了。塔隆没si,现在si的会是你!」卡特莲娜扯着副官领口的手改为掐着他的脖子,纤细的手指爆发出不符表面的巨大力气。

见副官的脸se胀红,又因为缺氧而慢慢变得青紫,卡特莲娜却选择在此刻放开了手。

说让塔隆亲自处理,她就不会违背约定。虽然卡特莲娜现在手指微微发痒,眼神犀利狠决,像是一只猎豹蠢蠢yu动。

副官双脚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他大口大口的呼x1,却在听清卡特莲娜说了什麽後,身t僵直的像一根木头,他顾不得自己还在咳嗽,惊疑不定的问:

「塔隆没si?」

看着卡特莲娜淡漠,甚至说的上像是在看蝼蚁般的神情,他瞬间就知道他们的计画失败了。

副官沉默片刻,反而兴奋的笑了出来,他语气溢满嘲讽:「就算塔隆没si,你也不可能永远保护他的!他是个叛徒,你也算是个帮凶!他凭什麽活着?而且往後会一直有像我这样的人出现,卡特莲娜,你以後就会知道,光凭武力是不可能站在最高位的!你总有一天会从这个位置上滚下来!」

虽然计划失败了让他很遗憾,但能够在si前这样狠狠嘲讽卡特莲娜,他也很心满意足了。还有那个印章早就被他藏起来了,卡特莲娜不要想着能够再找回它,行使这个位置的权力了!

卡特莲娜挑了挑眉,她面无表情地蹲低身子,与副官平视。

副官以为卡特莲娜要反驳什麽,他聚jg会神地看着卡特莲娜,却在转瞬之间感到巨大的疼痛!他连叫都叫不出来!

卡特莲娜竟是直接卸了他的下巴!

「你这张嘴,还是不要说话b较好。」卡特莲娜似笑非笑,语气有些许讥诮,「你以前小绵羊的样子多可ai啊,怎麽就装累了呢?」

副官感到十分屈辱,但不论他多麽急切的想说话,仍只能发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而已。

卡特莲娜一脚踹上副官的裆处,看着眼前的人脸se苍白,痛到打滚的模样,她的语气仍旧平淡,「虽然塔隆没si,但卡莎碧雅却si了。」

「噢,你才刚进来,应该还不知道卡莎碧雅是谁吧?」卡特莲娜自彷佛落入回忆,自顾自地说着,「她曾是军部最优秀的情报官,她……」

卡特莲娜叹了一口气,终於还是承认了卡莎碧雅的身分,「她也是我的妹妹,杜卡奥的次nv。」

「因为我的身旁出现了叛徒,所以我间接害si了她。我本来对她的si毫无压力,可我在知道凶手是你後,恨不得将你碎屍万段在她的面前。」

「……不过人都si了,说再都多没有意义了。」

卡特莲娜自嘲地想着,也许副官说的没错,她有时的确太过武断,只看中了他的胆小懦弱和办事能力,却没发现这只是他的伪装,从而造成现在无法挽回的局面。

副官感觉刺骨的疼痛渐渐平复了,他冒着冷汗,愤怒的双眸闪过一丝疑惑,他不知道卡特莲娜与他闲话家常是为了什麽,难不成是想趁机降低他的警戒,好从他口中问出印章的所在地吗?

但很快的,卡特莲娜就亲口打破了他的臆想,「你说我只有武力?我想你ga0错了什麽。」

卡特莲娜从口袋拿出被副官认定她永远也找不到的印章。

副官的瞳孔微缩,心下的不可置信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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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全身的血ye都凝固了。

「我轻易地就找到了你藏的最深的东西,而你自以为聪明,却为自己的未来招致了毁灭。」卡特莲娜毫不在意地把在军部象徵最高权力的印章丢在副官面前,她冷声说道:「我可以接受你的愚笨,但我不能接受你的不诚实。」

你欺骗了我,就要做好承受我怒火的准备。

卡特莲娜的表情y冷,眼神一片冷漠地看着眼前共事时间不算短的人。

副官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他回想这些日子见到的卡特莲娜,冲动、易怒,完全不像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该有的表现,他曾经毫不在意的嗤笑,认为卡特莲娜始终被他玩弄在手掌心,可如今,全盘都乱了套。

是他输了,输的一蹋糊涂。

见副官的眼神瞬间黯淡无光,卡特莲娜心情大好,「我不知道那群该si的家伙到底给了你什麽好处,但我确定你无福享受。而且除了你以外,有关人士我都会清扫乾净!」

「我会让他们都知道,这军部,本来就是杜卡奥的天下!」

之前是她不想管,却给了他们能够推翻杜卡奥的错觉。

只要她还活着一天,这种错觉,从今尔後都再不会有!

尽管杜卡奥只剩她一人,尽管她的内心早已疲惫的生出什麽都不想再管的念头,她也绝对不许自己如此狼狈、像是一只丧家之犬般的退场!

卡特莲娜将已经失去求生意志的副官提了起来,准备将他关起来等待塔隆的到来,她想了想,觉得还是原本关押塔隆的房间最为适合。

此时此刻,她看着副官的眼神陌生而又冰冷,但心中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静,事实上,如果没有被塔隆的约定束缚的话,她会直接杀了他的。

卡特莲娜不管其他人投来的目光,迳自地扯着副官的衣领拖行着,往地下一楼走去。

她拿出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拿出来、那把生锈的铁钥匙,开了锁,将浑身都失去力气、一心求si的副官丢进了那间牢房。

她已经通知了塔隆,至於塔隆要如何来到这里,那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内。

卡特莲娜拉开一张椅子,稳稳地坐在上面,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副官表情灰败地坐在地上,似是失去了所有东西的模样,突然就觉得莫名的讽刺。

这间牢房仅仅收押过两个人:塔隆背叛了整个军部,副官背叛了她。

她将副官关在这里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背叛了她吗?

卡特莲娜无法保证,如果卡莎碧雅没有si的话,她的怒火是否也会像现在一样,强烈到即将失去理智?

塔隆因为背叛被她斩断了手脚,卡莎碧雅因此为了塔隆与家族反目,愤而离开军部,而她在塔隆即将被处决时,鬼迷心窍的保下了塔隆,可在放塔隆回到卡莎碧雅身边後,副官又因为塔隆误杀了卡莎碧雅。

虽然这全部的全部都不是由卡特莲娜一手策划,但她却深深地产生出了一种:事情的走向错综复杂,可最後还是回到了她最一开始想的那样。

她想让卡莎碧雅痛苦。

副官替她做到了,她为什麽还要把副官关在这里?她应该好好夸奖副官一番才对啊。

可是为什麽,她一点也不高兴,反而还有点痛苦呢?

一阵失重感袭来,卡特莲娜眼中悔涩莫名,这样的情绪彷佛融入了她的血ye中,缓缓的流动到心脏,再从心脏流到身t各个角落,这样的错觉,让卡特莲娜冷yan的面容似是蒙上了一层颓败。

卡特莲娜觉得自己的想法钻进了一个si胡同,她怎麽走也走不出来,但就在此时,门外蓦地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

卡特莲娜平淡的看他一眼,「你来了。」

塔隆对她微微颔首。

卡特莲娜修长的手指一指,b向副官的位置,「这个人就交给你处置了,处理完了就快滚。」

塔隆低垂着头走进这个关了他将近十年的牢房,这里的孤独和一片白茫曾经把他b疯,但他再次回到这里後,他心里却没有任何起伏,好像这里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房间。

卡特莲娜忽然出声,「你是怎麽进来这的?」

塔隆的脚步一顿,像是明白了卡特莲娜这句话背後的意思,他低低地说:「……有逃生通道。」

卡特莲娜无法再抱持侥幸,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想尖锐的质问塔隆,你既然早就知道逃生通道,为什麽不早点离开?她明明无数次的制造出空隙过!

你为什麽……不早点到卡莎碧雅的身边去?

卡特莲娜眼眸中泛起一丝怨愤,但她没说什麽,缓缓起身走出牢房,双脚却犹如千斤之重一般,明明只是几步路的距离,她像是走完了卡莎碧雅短暂的一生。

卡特莲娜深深地看了塔隆一眼,为他带上了门。

但却在出了门之後,她气势一变,像是失了所有力气地靠在门上,狼狈地滑坐在地上,听着门内忽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卡特莲娜无可奈何地发现她竟是一句话也问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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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有资格质问塔隆呢?

因为,她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半梦半醒之间,黏稠的血腥味和si亡的屍臭味扑面而来,拉克丝怔征看着眼前的人间炼狱,天空与大地彷佛由恐惧与绝望交织而成,全都是诡异的暗红se,她所认识、亲近的人全都神情痛苦的倒在地上,拚命蠕动着向她靠近,伸长着手祈求一丝救赎。

只不过,当他们越来越靠近拉克丝时,他们的脸庞就越血r0u模糊,空气中弥漫着的屍臭也更浓了。

拉克丝心痛到麻木,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反应,却在此时,她忽然感觉手上传来黏腻的触感,拉克丝呆呆地举起手,可在看清自己手上充满了刺眼的红se时,她终於承受不住了,她失声的崩溃尖叫,慌乱无措的在自己衣服上抹除手上的那些颜se,却让自己的身t越来越脏,宛如一个失去了所有生机的血人。

就算拉克丝将自己的衣服全都染满了红,手上仍满是鲜血,因为那鲜血并不是乾涸的,它犹如一口新生的井,以痛到极致的灵魂为源头,源源不绝的冒出血来。

拉克丝双目通红,她只觉得脑袋浑沌异常,她彷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站在面前,所有地方都与自己无异,但它的眼眶充满沉寂的漆黑,似在述说巨大的痛苦。

拉克丝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它的眼角却突然溢出血泪,缓缓掉落在地上,转瞬之间,大地长出一片鲜yan的血se薰衣草,而它带着一片决绝之意转身,朝拉克丝ai着的人们走去。

如同海市蜃楼一般,那些脸上血r0u模糊的人们与另一个拉克丝,渐渐消散在拉克丝的视线里。

拉克丝不自觉地伸出手,却发现自己掌心冒出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拉克丝震惊悲痛的视线里,这个区域的血se薰衣草在接触到这滴血的同时,竟是毫无生气的枯萎了。

这副场景化成了一支冷冽的毒箭,贯穿了拉克丝的心脏。

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跪坐在地上。

拉克丝的背影孤寂而又凄凉,在一片血se薰衣草里她瑟瑟发抖着,眼里徒然浮现悲戚之se,浑身都被绝望垄罩着,像是一只毁损了翅膀、再也不能回到花里的jg灵。

忽然,身後有人轻轻环抱住了拉克丝,使她感到一片温暖。拉克丝几乎是立刻就猜到是谁,她的身t紧绷,手缓缓握拳,她转头一看,是她一直ai着、却不敢靠近的伊泽。

拉克丝在脑海中细细描绘伊泽的模样,眼泪悄悄流了下来,她心中微凉,眼神像是寒冬的湖面,清澈见底却又布满寒霜,她一把推开了这个她看不清面容的伊泽。

拉克丝看着被她一把推开的人也像前面的人们消散,唇角颤抖,哀伤到了极致。

一声细小的碎裂声传来,拉克丝怔征看向四周,发现折磨她许久的梦境像是被摔落在地的镜子,碎成了一片一片,再看不出完整的模样。

拉克丝醒来了。

映入眼帘的是盖l与伊泽担忧的双眼,拉克丝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在医院里。

拉克丝半撑起身t,小心翼翼的不触动到点滴,声音微哑,「我……我怎麽了?」

那个梦境如同过往云烟,被拉克丝遗忘的极快。她只记得她得知卡莎碧雅的si讯後,连忙赶到医院,再然後,她就不记得了……

想起卡莎碧雅,拉克丝几乎又要落下泪来,但她的眼睛酸涩,整个身t都在叫嚣着水分,一滴眼泪也没办法挤出来。

伊泽将水递到了她的面前,她在接过後,端着水杯小口小口的摄取水份。

盖l坐在病床旁,声音充满忧虑,「医生说你抑郁过度才会昏倒,其他部分没有什麽问题。拉克丝,你还好吗?」

盖l知道卡莎碧雅的si亡带给拉克丝很大的打击,他一直知道拉克丝的身t很不好,但他不知道拉克丝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才会这样昏倒在医院。拉克丝出事的时候,他这个哥哥却不在她身边,还是伊泽通知他後他才匆匆赶来。

盖l嘴里苦涩,他不是一个好哥哥……

他可以给拉克丝衣食无缺的生活,甚至是奢侈的物质生活,但他似乎从来未真正了解过拉克丝想要的是什麽。

盖l看着伊泽对拉克丝如同珍宝ㄧ般呵护,压在心上的沉重彷佛稍稍减轻了一些。

拉克丝垂下眼,她说不出她很好这种话,但她不想让盖l担心,所以仍是笑了笑,对盖l说,「我很好,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

说完,她牵着盖l的手,虽虚弱但认真的说:「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哥哥,不用这麽担心我。更何况我还有伊泽,你不放心我难道还不放心他吗?」

盖l听这话差点没落下泪来,但他只是欣慰的拍了拍拉克丝的手。

「医生说你醒来就可以出院了,等出院後我在家陪你好不好?」

拉克丝笑着摇头,「不用啦,你公司事情那麽忙!你要是偷懒到公司倒了怎麽办,你不想让我这个妹妹看笑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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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克丝偶尔的调皮让盖l眼中的忧虑化去了一些,况且拉克丝说的没错,还有伊泽在,盖l记忆深刻,他这个当哥哥的说的话,拉克丝时常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唯独伊泽她肯定是百依百顺。

而且,他们现在肯定想要单独说一些话吧?他就不当那个电灯泡了。

他失笑的说,「好吧,哥哥只好努力一些,不让你有机会嘲笑我。」

盖l站起身,亲昵的0了0拉克丝的头,他转头朝伊泽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但拉克丝却叫住了他,她的脸上虽然有些苍白,但不难看出眼里包含着万千期待,她语气充满鼓励,「哥哥,你一定要把大嫂追回来,我等着吃喜酒!」

盖l只觉得心里熨贴,连家务事被伊泽听到的那丝难为情都被抛到脑後,他对拉克丝做出保证,一定会让她喝上他们的喜酒。

盖l知道拉克丝还是放心不下他与卡特莲娜,也许那天表现出的颓废吓到她了,她才会这样用这种方式来激励他吧。

在盖l走後,伊泽才又温柔的0了0拉克丝柔软的发丝,像是要抹去什麽似的,眼里的偏执越发浓烈。

他柔声说道,「拉克丝,我去帮你办出院手续,你想吃什麽?我顺带给你买过来。」

拉克丝却摇了摇头,她看着眼前这样温柔的伊泽,只觉得要失去了什麽,刚刚装出来的坚强此刻破碎一片,她轻轻地扯着伊泽的衣角,语气不自觉染上了不安。

拉克丝说:「伊泽,你不要离开。你不会离开对不对?你会离开吗?你会吗?」像是厌倦了自问自答,她抓着伊泽衣角的力度稍稍大了,「你不要走,我想一直看着你。」

伊泽看着这样的拉克丝,嘴里泛苦,是他,因为他卑劣、黑暗的心,将拉克丝b成了这个样子……他口口声声说ai着拉克丝,做了这麽多事,以为拉克丝可以一直照着他的安排活下去,可到现在拉克丝竟对他说……

你不要走,我想一直看着你。

这是多麽卑微的愿望?

卑微到,就算幸福已经在身边了,拉克丝仍会被这幸福散发出的温度灼伤。

伊泽的心一下下的ch0u痛着,他将这些苦涩全都藏在心里,不让拉克丝看见分毫,他笑的随意,「你在想什麽?我说过了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就一定不会离开,我只是想去帮你买一些吃的,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快一天?你要是再不吃点东西,我怕盖l等等就要冲过来打我了。」

拉克丝愣愣地看着伊泽,似是被他说的话说服了,她的手松了力气,缓缓放开了伊泽。

伊泽心头一跳,在拉克丝松手的同时,他觉得好像有什麽脱离了掌控,像是一辆火车急速脱轨,往不知名的方向驶去。

拉克丝睫毛微颤,轻声说,「好,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会一直在,就像你相信我会相信你一样。

盖l走出医院时,脸se微变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卡特莲娜。

卡特莲娜率先说道:「好久不见了,盖l。」

盖l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他想要先问问卡特莲娜为什麽要这样丢下他,但在盖l意识到卡特莲娜的目的地时,他竟是先急促的问她,「你为什麽要来医院?你怎麽了吗?」

卡特莲娜本来也很尴尬,她来医院只是想将卡莎碧雅的遗t带走,却不料医院的大门都还没踏进,就先遇到了故人。

她早就做好准备了,在她选择抛下盖l的那个瞬间,她就暗暗发誓,不论盖l以後有多恨她、多讨厌她,她都绝对不会反过来伤害他,因为,这段感情是她先不要的。

可如今盖l却完全没变,仍是那个对她极为t贴的恋人。

卡特莲娜突然意识到,就算她残忍的切断了之间的所有联系,盖l也一直没走,还在原地等着她。

回想起自己手上沾满的血腥,卡特莲娜想,她何德何能,今生能与你盖l相恋?

卡特莲娜深x1一口气,将那些即将溢出的ai意全都收到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强迫自己的语气平静,她说:「我来带卡莎碧雅回家。」

盖l才突然想起,卡莎碧雅是她的妹妹,虽然对这件事同样抱持着遗憾,但盖l心里还是悄悄松了口气。

在盖l微微分神之际,卡特莲娜已经越过了他,踏着冷酷的步伐走进了医院。

盖l看着卡特莲娜离去的方向许久,喉咙涩然,他黯然地想着,卡特莲娜表现的很平静,彷佛他们对彼此来说,只是个一个非常普通的,算是认识的陌生人罢了。

刚刚对拉克丝的保证,似乎已经灰飞烟灭了。

四年过去了,卡特莲娜将军部整合的很好,可以说是上下一心了。

她在郊区为卡莎碧雅买了一块墓地,但除了第一年外,之後她再也没去过了。

就像是知道有人会陪着卡莎碧雅一样。

不过拉克丝每年都会带着一大堆的糖果去探望卡莎碧雅,她不会逗留太久,说上几句话就会离开了,因为她被检查出有重度抑郁症了,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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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不会让她待在墓地太久的。

短短几年,真的发生好多事。

盖l也走出了失去卡特莲娜的沉痛,另外找了一个温柔的大嫂。

盖l告诉她,卡特莲娜对於他这几年来的重新追求,只回复了短短几句话。

「如果在我si去的时候你还在我身边,我就答应你的追求,如果你没办法接受,就永远滚出我的视线外!」

这对一个深ai着一个nv人的男人来说,未免太过残忍。要嘛看着她si,天人永隔;要嘛不再追求她,自此像是陌生人。

盖l在对拉克丝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眶,他知道,他们再也不可能了。

但如今,看着盖l与新大嫂虽不能如胶似漆,但也b相敬如宾要再热情一些,她也是安心了一点。

拉克丝的脚堪堪停住,看着眼前白发的男人。

他垂着头,像是一棵即将si去的枯树,孑然立在那里。

她认得他,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拉克丝觉得他还是衰老了许多。

对方听见了脚步声,收回凝望着墓碑的视线,他看着拉克丝,再看到拉克丝手上抱着的糖果。

塔隆的视线里带着怀念,他轻声说,「她喜欢吃糖果?」

不知为何,拉克丝只觉得这样的声音悲伤到要随风远去,她心一缩,垂着眼说,「对,就像蚂蚁一样,嗜甜如命。」

拉克丝将怀中的糖果全都放在了墓前,她双手合十,闭眼沉思,似是有说不完的话想对卡莎碧雅说,又或者,只是单纯享受这样宁静的时光。

身旁的人又问:「她喜欢吃橘子味的?」

拉克丝带来的糖果,大部分都是橘子味的。塔隆只稍稍看了一眼,眼眸就被哀伤浸满,他声音低柔:「我都不知道。」

在他的记忆里,从没看过卡莎碧雅吃过糖果。据她说,那都是小孩子在吃的东西,她已经是个大人了。

塔隆快速的眨了眨眼,忽然觉得脸颊有些sh润,他0了0脸,才发现自己哭了。

见拉克丝yu言又止的模样,塔隆坦然地笑了笑,只不过声音里压抑不住的哀戚,「我都不知道啊」

他什麽都不知道,对於卡莎碧雅的一切全然不知,只能够双手空空的站在这,一站就是好几年。

他甚至不能si去,因为这条命不是他的。他只能带着十二万分的清醒,慢慢t会着他所不知道的卡莎碧雅。

卡特莲娜说对了,没有保护好卡莎碧雅,这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塔隆走了,带着数不尽的悔恨与自嘲。

拉克丝看着塔隆离去的背影,耳边彷佛听见他眼泪滴落的声音,也许,也是他心脏正在滴血的声音。

她拍了拍卡莎碧雅的墓碑,眼中带着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转身离去。

拉克丝看见正在等她的伊泽,过去狠狠的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轻声说,「又一个。」

又一个,不需要她了。

她的声音如同天籁一般,但在伊泽耳里犹如恶鬼索命。

伊泽听出拉克丝未完的话,他掩去眼里的沉痛,笑着拍了拍她的头,「你在想什麽呢,我今天煮了很多你ai吃的菜,提早回家好不好?」

拉克丝无所谓的笑了笑,说:「哥哥今天会来看我们,你有没有煮多一点啊?」

不知不觉中,伊泽对她说话越来越小心翼翼了,甚至带着明显的讨好。

四年了,伊泽真的履行了对她的承诺。

他没走,还与她同居了。

伊泽笑的眉眼弯弯,牵着拉克丝的手,宠溺的说:「有。」

拉克丝刚刚因为大动作而稍稍滑落的衣领,里面暴露出来大片的白皙肌肤,伊泽忽地看到拉克丝毫无防备的脖颈,眼神幽暗,但之後他还是伸手将衣领拉好,并且牵着拉克丝的手向前走。

拉克丝任由伊泽拉着她走,患了抑郁症的她,对什麽吃的都不感兴趣,睡眠也不好,因为每次闭上眼看见的都是那个可怕的梦境,她t重消瘦的很快,脑袋需要思考的时间好像也慢了很多,但她还是清楚感受到伊泽的意图。

拉克丝看着伊泽的後脑勺,忽然很想剖开它,看看那里头到底装了什麽。

夜里,拉克丝送走了盖l和大嫂。

她看着还在收拾着碗盘的伊泽,自觉的回到了房间,洗好了澡,穿着宽松的睡衣躺在床上。

等伊泽回到房里时,就看见拉克丝身上未擦乾的水珠透sh了睡衣,旖旎的角度若隐若现,充满诱惑,但在他看见拉克丝未乾的头发时,立刻就皱起了眉。

但他一想到拉克丝的病情,隐去了眉间的忧虑,柔声说,「我去拿吹风机帮你吹头发,你等一下──」

「伊泽,」拉克丝打断了他,「你来吧。」

伊泽断片了一下,才明白拉克丝在说什麽。

伊泽喉咙发痒,他咽下口水,觉得自己已经被看穿了,他不确定的问:「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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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克丝坚定的点了点头,伊泽上了床,俯身贴了上去,他的双手想要解开睡衣的扣子,却被拉克丝一把握住,一点一点地往上拉着,就如同伊泽拉着她回家那样的温柔。

拉克丝的双眼本来一片沉寂,却在此刻越来越亮,似是包含了无数期望与新生。

拉克丝将伊泽的双手放在颈间,她小巧的手虚虚包覆着伊泽。

她明朗又清晰地说道,「是这。」

伊泽的双眼微微瞠大,双手不自觉颤抖。

拉克丝感受着这样的颤抖和像是新生儿的微弱力气,她轻轻地笑了,「你杀了我吧,你不是一直这样想吗?如果不是的话,为什麽晚上在我睡着後,都要拿着刀或是针筒站在床头呢?」

「今天白天看见我的脖子,是不是让你忍得受不了了?」

「我给你机会,伊泽,让我解脱吧。这样的世界,我待的好累。」

夜晚寂静无声,衬的此刻拉克思的声音似是一座古老的大钟,一下一下的重重敲在伊泽心上。

他闭了闭眼,黯然想道:他的肮脏心思……果然被发现了。

伊泽看着拉克丝清澈的双眼,突然ch0u开了手,重重一拳的砸在拉克丝的枕头旁。

拉克丝目不斜视。

「……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很需要你的呢?」

伊泽的半张脸隐没在黑暗处,他很生气、很愤怒,但他也同样的难过得不能自己。

在得知拉克思患了抑郁症的同时,伊泽就打消了离开的念头。但越看见拉克丝痛苦,他心里那些隐晦的思想就越躁动。

他自身的存在已经拯救不了拉克丝了,这是他害的,是他的错,但好在他还有最後一个选项──杀了拉克丝吧。

脑中彷佛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就像在拉克丝病了的同时,他也无法得救了。

听到伊泽问了她这句话,拉克丝的笑容无限扩大,眼角有晶莹的泪花冒出,「我因为你,把自己b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你还想要怎样呢?可是我不怪你、不怪自己,我不怪任何人。」

「只是伊泽,我们的相遇,好像只是一个遗憾而已。」

但我ai过你,从没後悔过。

这句话拉克丝不敢说,她怕她说了,就好像又有机会了,可对於拉克丝来说,在机会背後代表的只是更大的绝望而已。

伊泽的视角彷佛被猛烈撞击一样,摇晃的天旋地转。

他定定地看着身下的人,双手不带任何情绪、虔诚的抚了上去,最後定格在拉克丝的颈间。

伊泽的手微微收紧,开始用力。

拉克丝没有过多挣扎,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她的温度一点一滴的流失,脖子的弧度像是一只垂si的天鹅,凄美的令人心惊。

直到拉克丝完全的断气,伊泽才脸se苍白的ch0u回了手,他深x1了口气,目光缱绻的俯下身,亲了亲拉克丝的眉间。

他亲手杀了他最ai的人,心痛如绞的同时也带着一丝庆幸,拉克丝终於解脱了,他终於不用再t会看着她日渐消瘦,却无能为力的悲痛了。

他双眼无神的将拉克丝抱在怀中,贪婪地嗅着她发丝的香气。一如他们同居这麽多日子,却始终如一的姿势。

拉克丝的身t越渐冰冷,伊泽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拉克丝,不论你变成什麽样子,我都ai着你。

哪怕你不承认这样的ai意,说这只是一个遗憾,我也仍ai着你。

我会保留这样的ai意,直到我si去的那一天,等我们再次相遇,你就会知道,我是这样的执迷不悟。

伊泽拿起拉克丝的一缕发丝,ai怜的吻了上去。

这天晚上,伊泽又梦到了那片薰衣草田,只不过与缇雅不同的是,拉克丝完好无缺站在那片薰衣草田里,嘴角挂着轻浅的笑容,身後漫天飞舞的薰衣草jg灵。

他已经好几年没看过拉克丝这样笑了。

而他的模样也稍稍缩水,对b拉克丝已是成年人的身高,看起来是这麽的瘦小。

过往的记忆渐渐与现在重合。

拉克丝朝他伸出了手。

滴答、滴答。

伊泽好像听见了什麽。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掌心有血涓涓流出,一只又一只的jg灵攀附在他身上。

他猛地抬头,却看见拉克丝笑的开怀,用唇形无声的说:

「再见,伊泽。」

实验室没有多余的东西,所有物品都泛着一gu冷意,甚至给人有些尖锐的错觉,彷佛踏进一步就要被镰鼬割伤,在身上留下深浅不一的伤痕。在深处,重要的实验资料四散在地板上,再往前几步,许多错综复杂的管线在地上形成一种诡异的图案,却在末端都缠绕着巨大透明的营养舱,里头满载着绿seyet,一名婴儿蜷缩着身t,在里头沉沉睡着。

一对男nv站在营养舱前,聚jg会神地看着婴儿。

婴儿缓缓睁开了眼,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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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洞的看向某一处,他们同时屏住呼x1,互看一眼後,突然爆发的狂喜令他们相拥而泣。

「太好了!终於迈出第一步了──」

男人激动地抱着他的老婆亲吻,而怀中的人却只顾着抹泪,视线从没离开过婴儿。许久,她绦唇轻启,用能够激起男人心疼的颤音说:

「我们的辛苦,终於没有白费!」

他们就是伊泽的父母亲,格沃德鲁与缇雅。

好温暖。

伊泽意识到自己又被那ai哭的母亲抱在怀里了。他抬起头,果不其然是缇雅。

缇雅低着头看着伊泽,嘴角溢出清浅的笑容,她轻柔地抚0的伊泽的头发,温柔的开口,「伊泽,晚餐想吃什麽?」

伊泽有些难为情的挣脱出缇雅的怀抱,小大人的咳嗽一声,装作随口说出自己想了一整天的菜单,「那就培根什蔬蛋炒饭和时鲜水果沙拉吧!」

「喔,还要一杯苹果汁。」

伊泽有些窃喜的偷瞄缇雅的侧脸,却见缇雅撑着头也在看他,眼底一片纵容,想必是已经看穿了他刚刚口不对心的表演,伊泽的脸顿时烧了起来。

他低下头以掩饰自己的失态,急急忙忙地说,「我、我先去读书了!」

缇雅却眉头一皱,摆正了坐姿,她问伊泽:「又要去读书?爸爸帮你安排的吗?」

伊泽不曾见过缇雅这般严肃的模样,他微怔,随後才回答说:「对,是爸爸帮我安排的。」

缇雅侧着头思考了一阵,重新对着伊泽露出笑容,「今天就先不要读书了,妈妈带你出去逛逛好不好?」

说完,缇雅微微弯腰,把伊泽抱了起来,沁人心脾的香味从缇雅身上传来,让伊泽紧绷的身t忍不住放松下来,也说不出要回去读书这样的话了。

明明爸爸妈妈都告诉他,只有读书才是最重要的事,今天怎麽却不需要他去读书了呢?伊泽怔怔地看向缇雅,彷佛她只是为了逃避越来越重的课业,自己虚构出来的,忐忑不安了一阵,伊泽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

缇雅感觉到伊泽小小的手像是无处安放似的,最後选择轻轻地环绕着她的脖子。缇雅笑得更温柔了。

伊泽思考不出个所以然,像是做错了什麽,只觉得异常害怕,一路上都安静无声,直到缇雅将他晃醒,他才如井底之蛙一样,惊呼着看着眼前一大片的花田。

花田连接至地平线,与湛蓝的天空合而为一,似乎没有尽头。五颜六se的花朵们努力盛放出最好的自己,花杆随风摇曳,扑鼻的花香x1引了许多以花蜜为食的昆虫。伊泽彷佛看见了点点萤光从花朵里冒了出来,缓缓上升到半空,像是泡泡一样折s着光线,映的花田更加炫丽,随後萤光四散,落在了土壤里,彷佛成为了养分,就像是生命周期一样,它迎来了最後的任务。

这样的生命力彷佛在说,他们都要在最好的时机做最好的事。

这里与伊泽所平常所接触大大不同,彷佛自成了一个小世界。

他情不自禁赞叹着,「好美!」

「这里是妈妈照顾好久的花田,亲ai的伊泽,你是第一个看见它们盛放的人喔。」缇雅语带ai怜,献宝似的对伊泽说。

伊泽小声地问,「连爸爸也没有?」

「连爸爸也没有。」

伊泽心里高兴得快要窒息了,面上却仍是装作风淡云轻的样子,「妈妈,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吗?」

缇雅嘴角笑意越深,她用手捏了捏伊泽的嘴边r0u,「家人之间不该有秘密,如果你说要带爸爸一起来看的话,我会更开心的,伊泽。」

缇雅将伊泽放了下来,想让他更加近距离的感受她辛苦过後的成果。

感受到缇雅的t温渐渐离去,伊泽落寞的垂下眼帘,他不喜欢爸爸……

但他还是乖巧地说:「好的,妈妈。」

伊泽本来高昂的情绪瞬间就低落了下来,细心的缇雅怎麽会没发现呢?她左顾右盼,视线终於落到了眼前一大片的花田,当机立断地为他介绍花田分别是什麽花、以及花的花语,伊泽才从这样的情绪脱离,慢慢好了起来。

伊泽的好学心一下子被激出来了,他竟然把缇雅说过的花和花语一字不落的背了起来,还能准确配对,这让缇雅也不得不惊讶。

「妈妈,那是什麽花?」

伊泽眼尖地看见那簇紫se,似乎与其他花不太一样。

缇雅顺着伊泽的指尖看了过去,她耐心地抚0着伊泽的後背,说:「那是薰衣草。」

「草?不是花吗?」

「它是啊,它还有花之jg灵的美称呢!」缇雅的嗓音已经微微沙哑,却仍温柔的对伊泽解释,「它的花语是等待ai情,在英国还有纯洁、清新、感恩、和平的意思喔!」

「是吗?明明那麽多花都b薰衣草还要漂亮。」

伊泽折下了一株薰衣草,想要近距离的观察被称为花之jg灵的薰衣草,究竟特殊在哪里。

「也许是薰衣草的涵义太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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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人们才给了它这个名字。」缇雅重新将伊泽抱在怀里,「伊泽,我们该回家了。」

回家……伊泽悄悄地握住了手里的薰衣草,露出了和缇雅别无二致的笑容,他软糯的嗓音响起,「好的,妈妈。」

伊泽躺在床上,眼睛睁的大大的,没有丝毫睡意,他正聚jg会神地听着父母的争吵。

伊泽下午翘课的事情,格沃没有多说什麽,只是在他睡下、缇雅办完事回来後,便开始了无止尽的争吵。

「你为什麽要耽误他的学习?你知不知道这个阶段对伊泽有多麽重要?」

过了好一阵,缇雅的声音才低低的响起,「……我只是舍不得,伊泽还那麽小,看起来跟一般的小孩子根本没差多少!」

格沃似乎被这个理由气笑了,声音也b平常更粗,他大声吼着,「他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他只是个实验品!缇雅,你好好想想,当初我们为了他到底付出了多少,你不能因为你的妇人之仁毁了我们的理想!」

伊泽心脏咯噔了一下。不论爸爸说了什麽他都不在意,他只希望缇雅会反驳爸爸。

可惜伊泽并没有等到,他只听到断断续续的ch0u泣声传来,「格沃,你知道我的t质……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小孩了!反正伊泽是我们两个人做出来的,我把他当成我们的孩子有什麽错?有什麽错!」

格沃冷笑一声,语气冷酷地将伊泽全身的血ye都冰冻了起来,「我们花了几年才把他做出来?如果伊泽知道在他前面有好几个失败的实验品,而那些实验品最後都被人道销毁,他还会像之前一样依赖你吗?如果他知道自己也曾经面临着这样的命运,他还会叫你一声妈妈吗?」

格沃被妻子的天真气到极致,汹涌的怒火却在瞬间就冷却下来,他慢慢地抱住自己的妻子,语气像极了正在将学生拉回正轨的导师,「想想那些抛弃我们的人,我们总有一天要回去收回我们的一切!」

缇雅徒然睁大了眼,眼底的心疼和怜惜瞬间被y郁占据,她点点头,无声地对格沃接下来要做的事表示赞同,泪水却顺着脸颊滑落。

其实格沃和缇雅能够这麽肆无忌惮地提起伊泽的身世不是没有原因,这个实验室本来就有最高级的隔音设备,只是今天格沃被缇雅做的事冲昏了头脑,才忘记打开隔音设备,让伊泽听到不该他听到的话。

伊泽紧紧抓着棉被,脑海里满是想着:妈妈,你为什麽不说话了?爸爸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了,我还是愿意叫你妈妈啊?就算你把我当成实验品也无所谓,妈妈……你说话好不好?妈妈……

许久都没有声音传来,伊泽空洞眼神里的绝望却慢慢实质化,眼角有透明的泪珠滴落,他心如刀绞的闭上了眼。

「伊泽,晚餐想吃什麽?」

「一号营养剂。」

缇雅掩去面上的黯淡,扬起轻浅的笑容,「除了营养剂之外,你还想吃什麽吗?」

伊泽躺平在实验台上,腹部与手臂上有着一圈缝合的痕迹,虽然很痛,但他仍没有怨言,平静地对缇雅说:

「没有,妈妈。」

缇雅的笑容几乎是一瞬间就崩塌了,她拿起小架子上染血的纱布,咬牙切齿的往伊泽的伤口处按压。

才刚缝合好的伤口又渗出了血,将纱布上的暗红染成了鲜yan的颜se。

痛到极致了,伊泽反而感觉不到,但他的生理反应还是让他留出了眼泪,他双眼空洞的看着缇雅,「妈妈,好痛。」

缇雅动作的手一颤,只觉得纱布像是什麽骇人之物一样,让她快速的丢到了垃圾桶。缇雅看着自己的手,眼中浮现深深的悲痛,她的眼泪又留了下来,半响,她伏在身上伊泽无声地哭泣着。

缇雅哽咽,「伊泽,你为什麽不反抗妈妈?你为什麽总是这麽乖?你告诉妈妈晚餐想吃什麽好不好?妈妈都给你做!」

伊泽的嘴唇蠕动,犹豫了好一阵才说:「我现在的身t不适合吃东西,营养剂就可以了。谢谢妈妈。」虽然缇雅的t温透过肌肤传了过来,但他还是觉得好冷,不过这皮肤也不是他的,所以伊泽也不敢确定这样的感觉是否出於他自己。

缇雅面露错愕,他真的是她的孩子?是她的伊泽吗?眼里的期待被浓烈的悲伤覆盖,她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几乎是狼狈地离开了这里。

伊泽重新将注意力放到实验台正上方让他炫目的大灯,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思绪不自觉地又飘回到第一次上实验台的情景……

他是被冷醒的,眼神聚焦了好一会,伊泽才看见爸爸妈妈都戴着口罩和手套,手里拿着一份又一分的资料在,他们口中说的话伊泽似懂非懂,他只觉得脑袋浑沌一片,像是有铁块在脑子里一样,压的他喘不过气。

实验台上实在是太冷了,冷的他发抖。

伊泽迷迷糊糊地将希冀的目光投向缇雅,希望她能够再抱抱他。

可惜没有。

缇雅只是帮他打了一针,用着伊泽所没有听过的语气,说:「伊泽,你会慢慢变成我们期待的样子,在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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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要害怕,安心地睡吧。」

语气里有愧疚、不安、哀伤、绝望,然而这些通通混在了一起时,却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偏执。

伊泽打了一个冷颤,心里却没有意料之中的难过,他只是用清澈的双眼注视着格沃和缇雅,渐渐地陷入沉睡。

伊泽一直是一个敏感的小孩。他的敏感不只在观察别人的情绪,更容易看透事情的本质。

他不喜欢格沃,只是因为他给他的感觉太冷了,彷佛自己也不是那麽重要、可有可无,是可以随时被替换的,格沃似乎从来没把他当作一个「人」。

可是缇雅不一样,缇雅一直很温暖,她完美符合他在书上看到的、关於母亲所有的描写。她温柔、善良、对他充满ai但是现在,缇雅给他的感觉却跟格沃一模一样了。

妈妈和爸爸这两个名词,在伊泽的世界里,就真的只剩下名词了。

从此之後格沃没有再规定伊泽的读书时间,代价是伊泽必须隔几天就到实验台上,将自己的器官替换成格沃与缇雅挑选过的「优等」的器官。

时日至今,伊泽已经分不清楚身上到底有哪个部位还是属於自己的了,他甚至不能肯定,这颗脑子所产生的一切想法,真的不是由其他人在c控吗?

伊泽对自己产生了深刻的怀疑,他还是个人类吗?有哪个人类能够像他这样活着?伊泽看过很多书,而他也足够聪明,但他此刻却不知道该用什麽来称呼自己。

他不是人,他是什麽?伊泽微微恍神,心中却有个声音越来越清晰,那个声音叫着、嘶吼着,理所当然的存在他身t里。

……怪物。

我是个怪物,伊泽自嘲地想,可是为什麽他是个怪物,却拥有理智?

伊泽从书上看到的怪物多半都是失去理智,只懂遵循自己心底慾望的生物。但他拥有理智,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伊泽心里有一丝侥幸,不愿再思考,如果他什麽都不懂的话,就不会在多余的问题上纠结太久了。

就如同缇雅对他说的:他会慢慢变成他们期待的样子,不论结果如何,自己只需要安心地睡一觉就可以了。

*作者碎念:

伊泽他爸和他妈都有病指

格沃与缇雅搬家了,因为附近失踪的人越来越多,当地警方被居民投诉。而那些失踪的人当然都躺在实验室里,等待格沃与缇雅的分析与解剖。

而伊泽也在这些年里学习到不符合他这个年纪应该x1收的知识,虽然格沃对於这件事有着隐忧,缇雅却像是要补偿他一样,不论伊泽提出要看什麽类型的书,缇雅一定会为他网罗各种顶尖学家出版的书。

伊泽也学着调整自己的脸部表情,那些因为面无表情而被缇雅nve待的日子彷佛过去了许久,他知道露出什麽表情、说什麽话能够让他们开心。如果只是做一些轻易可以办到的事情,就能够免除他多遭受的苦难,那麽为自己戴上一张面具,也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

新家跟实验室b起来小了很多,却难得的让伊泽感到一丝温暖。

格沃与缇雅似乎是想避避风头,那些实验暂时终止,让伊泽过上了普通小孩过的日子。他们也把自己当成了普通人,虽然不用出去工作,但对外的那些藉口也要找好。

伊泽也有更多时间能够读书了,不用再承受每隔几天就会受到的疼痛,也不用每天都喝那些枯燥无味的营养剂,但伊泽却一天b一天低落。

他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麽,除了看书以外他没有别的兴趣ai好,他也不知道其他人有什麽兴趣ai好,彷佛他之前的人生,只是一直被绑在实验台上而已,事实也的确如此。

伊泽竟然是怀念起在实验台上的时光,他想,因为在实验台上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只要睡一觉,很快就天黑了。

他放下书,缓步走到窗外,靠在栅栏前,看着眼前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他却没有任何想要探索的慾望,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等着天se渐渐昏暗、等到夜幕低垂,他再回到屋内休息,等待着周而复始的明天。

伊泽半撑着头,似乎在数着天空中究竟飘了几片云,却听见一道稚neng的nv声在喊他。

伊泽低下头,看见一个绑着双马尾的金发小nv孩在朝他挥手,伊泽的视线接触到那抹金se时,心神微微一荡,对这个小nv孩的好感奇蹟似的飙升。

她跟他一样……

伊泽很快回过神来,朝nv孩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你好。」

nv孩却小大人似的,就算必须要抬起头才能看着伊泽,气势也丝毫不减,她cha着腰,脸颊微微鼓起,「你是刚搬过来的邻居吗?我之前都没看过你!」

伊泽并不觉得nv孩嚣张跋扈,只觉得她单纯直率,可ai极了,他难为情地用手指刮了刮脸颊,「是啊。」

nv孩脸上换成了满满的好奇,她灵动的大眼眨呀眨,「那你叫什麽?家里几个人?为什麽会搬来这?」

如果盖l在这里,一定会训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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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不礼貌。但他现在不在呀,拉克丝偷笑的像是只偷腥的猫。

伊泽老实回答,像极了准备呈交功课给老师的学生,「我叫伊泽瑞尔,家里三个人……」可最後一个问题,他却选择了说谎,只见他微微苦笑,「为什麽搬家我也不知道,我爸妈没告诉我原因。」

他忽然想起书里说过,像他这个年纪的小孩都要被集中起来送去学校读书,於是他立刻卖惨,「我之前的同学都因为这次搬家忽然失联了,我现在只有一个人,真的好孤单……」

「你没有朋友?」

伊泽落寞地垂下眼帘,没让拉克丝看见他眼里的漫不经心。

虽然对拉克丝有好感,但伊泽不想再把心神分给多余的人了,缇雅是这样,这个nv孩……肯定也是。

可拉克丝却扬声说道:「嘿,那还不简单!」她眼里的真诚彷佛能将伊泽灼伤,「我来当你的朋友啊!」

伊泽瞳孔收缩,心理似乎有个角落悄悄碎了,连带脸上的面具也掉了,他不复刚才低落的模样,表情空白,他张了张口,乾巴巴的问:「谁?」

也许他说自己真的好孤单,并不全然是假的。

见伊泽这副样子,拉克丝笑得更开心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她用手指着伊泽,笑着说:「就是你啊!」

随即她苦恼地说,「还是你在问我的名字?啊啊我都忘了,我还没做自我介绍呢!」

「我叫拉克丝,家里只有两个人……」

伊泽瑞尔面无表情地看着楼下还在说个不停的拉克丝,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显得泛白……他真的可以吗?做为一个人,拥有一个朋友?

他有点想哭,却不是因为难过,这样的情绪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就好像心里的那座高楼,只因为这个nv孩的轻轻碰触就轰然倒塌,这让他意识到,自己要的不过这麽简单。

他看着拉克丝,为自己戴上的面具早就不知道丢去了哪里,此刻,伊泽对她扬起没有一丝杂质的笑容,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彷佛是用自己此生最大的力气说出那一个字。

「好。」

这个被环境扭曲的孩子,终於找到了心中所ai。

格沃和缇雅si了。

虽然伊泽对外放出消息,让外界以为他们都是坠崖si的,但他知道,那个晚上有好多黑衣人闯进他家,杀si了他们。

事情发生的很快,他只记得缇雅把他藏了起来,叮嘱他不要开门,不要发出声音。听着外面一阵sao动,伊泽心里奇异的没有一丝感觉。

他从缝隙中看见缇雅的x口被砍刀深深划开了一刀,渗出血来,她缓缓倒下,眼睛sisi的盯着这里,伊泽也看着她,似是要为这一刻做一个见证,他朝缇雅无声的做出唇型。

「再见,缇雅。」

再见,曾经束缚过我人生的nvx。

离别总是让人难过,他却感觉重获新生。

可在缇雅si後,伊泽几乎每天都会梦到她。

她半卧在薰衣草田里,脸se苍白,眼皮半阖着,恰好与si去那天是一模一样的姿势。她摀着心口,血却越发汹涌,渐渐溢满了整个薰衣草田,而那些薰衣草花杆上的紫se花瓣微微地动了,居然都变成了一只又一只的花jg灵,他们说着伊泽听不懂的方言,又似乎是在唱歌,他们一个又一个的覆盖在缇雅的身t上,渐渐变的透明,最後消失不见……

这样诡异的梦境,似乎没有打算要停止,伊泽今晚又梦到了缇雅,却微妙地发现这个梦不太一样了。

缇雅正朝着他爬了过来,身後是一大片薰衣草田,她一手摀着x口,一手努力地向前爬,身後蜿蜒鲜yan的血迹,像是纹路般布满整个梦境。

「伊泽,让妈妈看看你……」

这个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难听极了,伊泽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後退了一步。

怎知这个动作好像惹怒了缇雅,她的声音蓦地高亢起来,她尖叫着,「是妈妈错了吗?是妈妈错了吗!你会什麽要後退,妈妈只是想要抱抱你而已啊!」

伊泽好像在看着一部滑稽的默剧,他此刻不发一语,只是在思考那些薰衣草jg灵们什麽时候才会来带走缇雅呢?

缇雅发狂没多久,眼泪就从漆黑的眼眶里落了下来,她语气哽咽,「伊泽,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你让妈妈再看你一眼……你再站过来一点,妈妈看不到你了啊……」

可是缇雅,你突然变得好臭啊,明明以前香味总围绕在你的身旁,为什麽现在你却散发出腐屍般的臭味呢?

伊泽垂下了眼,他心理计算着时间,缓缓向缇雅走去,就在指尖快要碰到缇雅时,那些薰衣草jg灵们像是x1够了缇雅的血,准时上工的把缇雅带走了。

缇雅本来还因为伊泽的靠近而欢喜,此刻的她却面露惊恐,不断挣扎。但是,不论她如何奋力挣扎,想要摆脱这些花jg灵,她都不可能再出现了。

伊泽从梦里醒来时,心里一阵无力,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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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那些薰衣草jg灵,是真的很美丽、很乾净。

从此以後,他再也没梦到缇雅。

他对缇雅的感情,似乎在实验台上就已经被消磨殆尽了,他不是没有给过缇雅机会,伊泽想。

当格沃与缇雅si的时候,他是窃喜的,这代表他能够做很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但随即而来的却是旁徨与迷茫。

他不必再被当成白老鼠,却不知道这样的他能做些什麽。

他盲目地准备好他们的葬礼,这几乎花光了他们留给伊泽的积蓄。

伊泽跪在灵堂前,看着两人的遗像,竟是莫名其妙的生出一个念头──他要为他们报仇。

是不是他们也将自己的某个部位缝在自己身上了,不然他为什麽会想要为他们报仇?他0着自己的脸,无法谒止这样的念头在心里疯狂滋长。

伊泽觉得好恶心,他忽然感觉全身上下都好痒,然而不管怎麽抓都没有用,伊泽的脸和手臂已经被抓出血丝,他的眼睛泛红,那gu诡异的搔痒感仍是在。

最後,他将头狠狠砸在地上,发狂般的大吼了一声,心里崩溃的想,我会报仇的!我去报仇就可以了吧!?快点停止,不要再折磨我了──!

让伊泽浑身都难受的感觉停了下来,他狠狠喘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冷笑和叹息竟是同时从伊泽的口中传来。

「结果,你们只不过是用了另一种方式活着啊……」

伊泽找到当年的主谋了,但他没有办法为格沃与缇雅报仇,对方的势力太过大了,不过伊泽转瞬一想,对方的儿子似乎病入膏肓,不失为一个下手的好对象。

伊泽向拉克丝与盖l告别,临走之前他送了拉克丝一个薰衣草瓶,虽然他家里还有好几个,都是他一笔一划刻出来的,但他觉得还是这个薰衣草瓶最完美,而且也不好意思告诉拉克丝他失败了那麽多次。

拉克丝在这些年伊泽的刻意引导下,下意识的极为依赖他。虽然是自己下的决心要做的事,但每次看见拉克丝清澈的双眼,伊泽还是会有无地自容的感觉。

就像本来待在黑暗中的人被拉了出来,强迫面对yan光,可非但没有获得温暖,身t却被渐渐溶解。

看见拉克丝扭捏的要求他留下来,伊泽差点就冲动的答应了,可是他最後仍是走了。

拉克丝是特别的,只有在她面前,伊泽最真实的自己才会偶尔出来喘口气,还要担心会不会吓到她,所幸,一次也没有。

在改造诺严时,伊泽只觉得度秒如年,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拉克丝,但他只能把这些回忆混着想念喝下去,虽然这样的日子灼烧着他的喉咙,但仍缓解着他的饥渴,让他甘之如饴。

可是在接近完成的时候,伊泽难得的退缩了,像他这样的人,真的有资格待在拉克丝身边吗?

他这麽恶心,这麽奇怪,他……是个怪物啊。

他不该让拉克丝依赖他的,如果他害拉克丝变脏了怎麽办?他不会原谅自己的。

不知为何,伊泽的自我厌弃到达了极点,他渐渐地将目光放到诺严身上。

让他去陪着拉克丝吧,把我的心脏给他,让他去陪着拉克丝吧。

那浑身搔痒的感觉似乎又冒了出来,只见伊泽诡谲的笑了笑,口中喃喃自语的说:「为了拉克丝、为了拉克丝……」

就算那gu搔痒的感觉依旧没有停下,伊泽也不打算改变这个想法了,直到……他回到拉克丝身边,又假装si去之後的时间里,他才感受到深切的後悔之意。

伊泽假装si去之後,实际上是去多方面调查当初格沃与缇雅si去的真相,那个男人是主谋没错,但背後势力却很多,他没有放弃为他们报仇,只是延後而已。

但伊泽却在与各方面的人接触後,升起了浓浓的反胃之感。

太恶心了,所有人都有所求,每个人都有慾望,这个世界真的好恶心!每次的嘘寒问暖都是假的,你们以为我没看见你们眼底的算计吗?伊泽苦苦压抑着,才没错手把对方的手腕折断!

他後悔了,他不该把拉克丝交给这个世界的人,她那麽完美、那麽乾净,她不该被这些事情玷w。

於是,伊泽又找到了卡莎碧雅,想让她研究能让人产生出幻觉的药,他知道卡莎碧雅身上发生了什麽事,不过是之前调查时听到的消息,但他无意去探讨里面有多浓的八卦,只记得卡莎碧雅在这方面的水准,似乎也被人们称为天才。

虽然他在接触卡莎碧雅後也不禁嗤笑,就这点程度,也配称为天才?连他这个实验品都可以做得更好!但时间来不及了,伊泽瑞尔在短时间内找不到程度b卡莎碧雅更好的人,他只能暂时将希望寄托到卡莎碧雅身上。

而卡莎碧雅也因为某些事情,积极、配合度也高,这好歹安慰了伊泽。

这个药只会产生出自己最想看到的人的幻觉,伊泽不敢肯定拉克丝是不是最想看到自己,但他相信,只是要是拉克丝想像出来的,一定是极好的──

就算是不能够陪在拉克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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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只要远远看着就足够了,伊泽想,拉克丝就是他活着的唯一执念,他无法接受拉克丝总有一天也会变成他们的模样,所以他要在这之前,将拉克丝保护的好好的。

拉克丝不像自己啊,这麽的丑陋,心里那麽多的算计,她这麽单纯,宛如是薰衣草里的花jg灵……

就像帮助自己脱离缇雅、摆脱那挥之不去的臭味的花jg灵。

噢,拉克丝,我要亲手把心脏拿回来,把一切都拖回正轨,拉克丝,你再等一下,等等我,给你ai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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