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马磬言像是和姜成瑄槓上了。除了写剧本的时间之外,她总要黏着宋清秋,就连晚上睡觉时,都会把宋清秋唤到楼上,不让她再和姜成瑄同床共眠,彻底执行着隔离姜成瑄的计画。早上看到姜成瑄明显睡眠不足的红眼睛时,便得意洋洋地发出嘖嘖的声音,再嘲讽她一番。
姜成瑄对于马磬言的行为,没有太大的反应,就算被讥誚了,都一笑置之。只在晚餐时,那是马磬言精神最好的时候,也是攻击火力最强大的时候,偶尔会提醒一下马磬言,她正住在她订的房间,吃着她招待的晚餐,只差没说手里牵着的也是她的好朋友。
「为什么那场戏没有了?」姜成瑄站在树荫下,神情不悦地对马磬言说。原本计画中的路克和贾思柏接吻的戏居然被删了。但她的不满还不仅如此,更生气的是,明明她才是出钱的大爷,所有的资金都是她去筹措来的,为什么编剧有椅子坐,她就没有。
马磬言大驾光临片场,让所有工作人员都诚惶诚恐的,招待名编剧当然得准备好专用的舒适椅子。而片场里最舒服的椅子,就数导演坐的那张了。副导不等导演开口,二话不说便把椅子搬走,还让道具把椅子上刻着导演名字的牌子撬掉,换上临时製作的,刻有马磬言名字的牌子钉上。毕恭毕敬地将椅子抬来树下让马磬言坐。
「因为不想让你太得意。」自从山上回来之后,马磬言就没给姜成瑄好脸色看。因此,她们狼狈为奸的整人计画,也就因为这样而破局了。
「何必这样呢?我们明明也是好朋友。」姜成瑄随即口气放软,不再咄咄逼人,改採怀柔政策。
马磬言站起身,斜睨着姜成瑄。这人的脸就长得一副童叟无欺的模样,难怪宋清秋会对她死心塌地。这人的情史,在娱乐圈若真有记者为她立传,保证能比追忆似水年华这部鉅作还鉅作。有一次,几个朋友凑在一起八卦时,拿她的情事对象的名字当行酒令来绕,洋洋洒洒地还真能写下一大篇。
当然,其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她和那位名造型师的恩怨情仇。此刻,她正瞄到傅品珍就坐在不远处的小房间里,似乎正支着下巴在发呆。
她转身抱着姜成瑄,勾下她的头,状似温柔,实则咬了姜成瑄一口的黑寡妇之吻,还恶意地拑制住姜成瑄的动作,不让她挣脱。
「你啊,就是过得太滋润了,得让你有些波折才行。要不然,收视率会不好的。」马磬言三句话不离本行地将收视率掛在嘴边。
「你傻啦?收视率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吧?」姜成瑄手捂着嘴唇,伸出手指一看,果然流血了。
「不明白就算了。」马磬言挽着姜成瑄的手,往外走去,「陪我去喝酒。」
当傅品珍看到姜成瑄的身边出现的是马磬言,而不是宋清秋,两人之间的互动还极其曖昧,她立刻拨了电话给宋清秋。宋清秋的态度轻松,只说姜成瑄有她自己的路要走,而那条路上不会有宋清秋的同行。傅品珍当下一口咬定,是姜成瑄的花心病犯了,把宋清秋给甩了。
那时候,她觉得宋清秋可以给姜成瑄所想要的安定,所以才心甘情愿地把她推向宋清秋怀抱。但现在看来,她错了。姜成瑄从来就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姜成瑄註定了就是个贪得无厌的自私鬼。一种失望透顶的情绪,将她从头到脚淋了一遍。
在偶像剧开拍一个月后,距离杀青还剩下半个月,傅品珍辞去了剧组的工作,很爽快地付了违约金,然后不知所踪。
小助理正被一堆工作压得焦头烂额着,偏偏姜成瑄还像个兇神恶煞似地,一脚踹开了工作室的大门,一进来就逮着小助理的衣领,差点没勒死他。
「你们老闆去哪了?」姜成瑄双眼泛着红色的血丝,她已经好几天没睡了。这几天,她跑遍了所有傅品珍可能去的地方,包括傅安达的住所,但那里却是空无一人。原本以为傅品珍跟着傅安达去工作了,后来终于查到傅安达到澎湖拍片去了,她也跑去了。可是,还是没看到傅品珍。而她也没大胆到跑去质问傅安达,有关傅品珍的行踪,只能黯然回来,欺负小助理。
「我真的不知道。老闆只说,这些工作做完之后,我们就能去放假了。假期长短不定,如果想换工作,她也会发资遣费。」所以他才会那么勤劳地,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完全部的工作。
姜成瑄听了之后,推测傅品珍这趟大概要很久才会回来,但也有一个可能性是,根本不会回来了。这个结论让她更心急了。上次她能那样淡定地玩弄眾人,是因为她虽然不知道傅品珍在哪里,但她知道她绝对会因为她回来。可是这一次,连手机号码都变空号了,这让她方寸大乱,所有能猜测到的状况,都被她一一打破,剩下的却是未知。
手机在这时候响起,姜成瑄很自然地松开了手,伸进口袋里去拿手机。小助理因为刚才被吓得脚软了,一被放开之后,便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