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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点头,和紧闭着眼睛的痛苦表情,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看来,对她而言,我从来不是个纯粹的主人。我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我这个主人的角色。时间点不重要。重要的是,打从一开始,她就把我的举止全部视为爱的举止,我的言语都被视为爱意的流露。她之所以屈从我,一开始可能只是为了换取感受爱的机会。而在她爱上「主人」之后,就成了乞求爱和索讨爱的表现。她对于我,缺乏真正的服从。
我凝视着她。「所以,你顺从主人,只是希望主人给你更多爱,又或者,害怕只要不顺从,主人就不爱你了,对不对?」
她的双眼泛着泪光,默默地点头。
「那么你必须知道,」我温柔地说,「我的需求和你完全不同。我要的是奴隶信服我的权威,我要她们相信,我可以带领她们安然前进和成长。她们愿意接受我的处罚,是出于信赖,明白她们被我爱着,我是为她们着想的。我想要的,可以说是一种接近信仰的东西。」我凝视她,端详着她,想知道她了不了解我话中的涵义。而她睁大眼睛望着我,一开始似乎有些迷惘,渐渐地,露出了痛苦之色。
「可是,可是,我也可以做到!」她激动地叫起来,「只要你爱我,用你的爱支撑我,我一样也可以前进和成长!不是吗?」
「你的观点很有力,」我望着她。「可是前提仍然是,你必须信赖甚至信仰我。你必须相信我对你的爱强大到能够稳固支撑你,协助你超越常人难以跨过的障碍。你怎么说?」我儘量让自己的声调,不带一丝评判和暗示。「首先,你相信爱本身是一种强力的支撑物吗?」
她咬着嘴唇。「我不知道我觉得很强」
「我这样说好了。假设我把我身上所有的爱,时时刻刻都贯注在你身上,你觉得这样的支撑足够吗?」我耐心地问。
她看着我点头。「我觉得足够。我想要你的爱」她的目光中流露着企盼。
「但如果是那样,我时时刻刻把爱贯注给你,我不会让你受任何苦,我只要用爱保障你不受伤就好,不断呵护你,安抚你,那你还会成长吗?我也不会推动你去探索未知的领域,只因为太危险。」
她凝望着我。然后她垂下头。「你说的是有一些道理。」
「所以,我说你必须相信我的爱够强大的时候,是指那份爱强大到足以让我不惜一切去帮助你和支撑你。然而如何不惜一切做到这样的事,终究得靠我本身具有的判断力,经验,和知识。」我凝视着她,希望她能理解我的观点。「所以到头来,你终究要选择相不相信我的能力和判断力。」
她抬头望着我。「所以,你说服从你的权威,就是要无条件相信你的能力和判断吗?」
「让我这么说吧,不是完全无条件相信。」我用严肃的神情看着她。「判断力是要去精进磨砺的,而知识和经验是靠累积的。主人和奴隶都是可以从彼此身上学到很多东西的。我不认为奴隶应该无条件相信我,她们应该要经过自己的观察和判断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把信心交给我,进而臣服于我的权威。而我权威的基石就是我的能力和判断力。你认为这样的说法有说服力吗?」
她点头。「我懂了。」她抬头对我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所以说,你很享受别人景仰和崇拜你的判断力跟能力啰。」
我微微一笑。「这个嘛,我不否认,我确实很享受。」
她露齿一笑。「你知道吗,大家常常用三个字称呼这样的人喔。」
我笑了起来,然后我用一隻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太好了,你笑了,而且还会揶揄我。」我敛去笑容,换上肃穆的表情。「我必须要向你郑重道歉,我早该看出你的情况。也许我真的是太过自大自恋了。我不该那样处罚你,让你白白受苦了。」
她摇摇头,咬住嘴唇。「没关係。我还是很高兴有你做我的主人。我也很谢谢你爱我」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我感到心头有些沈重。难题仍然摆在那里,尚待解决。我微微收紧搂住她的手。「你相信我爱你吗?」我注视着她的眼睛。「你说你想要我的爱,但我确实爱你呀。」
她回望着我,眼神带着痛苦。「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但是」她的表情有些绝望。「我不想和任何人共有你。」
「你指的是其他奴隶吗?」我柔声问。「假如主人把一部分爱和关注放到其他奴隶身上,也不代表你得到的爱会变少。而且,你是以恋人的身份与我相爱,我对你付出的爱,和我给奴隶的那种爱,不一样。」
她的眼神仍然痛苦,但也带着疑问。「怎么不一样?」
「怎么会一样?我以恋人的身份爱着你,你与我会共享灵魂和生命,会一起携手共度一段或短或长的人生旅途。这和我给奴隶的爱不一样。我对奴隶付出的爱,就像是一位君主对爱戴他的臣民所给予的恩宠和慈爱,是上对下的,不是平等的。我这样说你了解吗?」我向她微微笑着。
她咬着嘴唇。「我我觉得就算是那样的爱,我也不希望你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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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我可以理解。因为你本身对那样的爱,就感到混淆。但你必须记得,我是把心交给了你。」
她微闭着眼睛,喃喃说着。「你的心为什么你会把你的心交给我?」
「因为你值得。」我低头轻吻了她一下。
她嘆息了一声。然后她睁眼看着我。「我还是我还是可以当你的奴隶吗?」
我把她搂得更紧,柔声说,「可是你为什么要当我的奴隶呢?而且要当,你必须打从心底相信我的权威并臣服。你做得到吗?」
她抬头望着我。「我确实有感觉到,你引导了我,也帮助我在面对未知时更勇敢自信。只不过,后来我是被嫉妒和不安吞噬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我看着她的眼睛。「你仍然对我感到强烈的独占慾吗?我是指,如果我们解除主奴关係,你无法忍受我收别的奴隶吗?」
她别过头,点了点头。
我让自己的表情保持平稳。「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对于被掌控,被完全控制,把自己整个交给别人,有什么感觉?要坦白回答。」
她看着我,微微眨眼。「像是什么状况?能举个具体的例子吗?」
我微笑。「例子吗?我想想,比如假设有个傀儡娃娃,全身的吊线被傀儡师操纵着,跳着疯狂美丽的舞蹈,她完全身不由己。想像一下你是那个傀儡娃娃,你会有什么感觉?讨厌?喜欢?」
她闭上眼睛想像着。「好像不讨厌耶。而且蛮性感的。」
我发出轻笑声,把嘴靠在她耳边,「不错。看来你的确是还是有那个潜质,我并没看走眼。如果你愿意,你还是可以做我的奴隶,但是你必须改变坏习惯。」
她露出有些娇羞的可爱表情。「什么潜质啊?哪些坏习惯?」
「当我的奴隶,受我的权威折服的潜质啊。」我轻笑着。「至于坏习惯,那就是,你不可以出于想要主人多爱你一点,或者怕主人不爱你这样的理由,而去服从主人或答应主人的要求。我要的是你发自内心五体投地膜拜我。」
她微微一笑,笑容有些顽皮。「你有哪些地方值得我五体投地去膜拜呢?」
我用一隻手捧住她的脸颊,用半认真的表情凝视她。「说实话,你对我,都没有半点钦佩或崇拜,甚至可能是有一点点畏惧的感觉吗?」
她微微垂下视线,有些难为情地说,「嗯是有一点啦」
我发出笑声。「只有一点?看来我必须多加好几把劲了呢。」我把自己的唇贴上她柔软的唇。双手开始摩挲起那些不该碰触的地方。
我会好好好补偿她,让她忘记此前所流的那些眼泪。我也决定,重新建立我跟她之间的主奴关係。我相信我们之间将会有一个美好未来。
客厅的沙发开始发出吱吱嘎嘎声。
卧室的那一片狼藉,只好等明天再来伤脑筋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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