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去爬了阿西利亚塔楼,“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到这里来一天”,他们刚从那座高耸入云的中世纪塔楼顶端下来,从俯瞰状态进入这座棕色城市密集的拱廊中,西里斯手里拿着巧克力味的gelato问多卡斯。这里确实比威尼斯更有生活气息,东西更好吃,很多历史类的景点也很好玩,只是多卡斯不怎么介绍。她到这里比在水上的城市更安静,只是沉默得在古老的拱廊和狭窄的街道间走走看看,话说的很少,周围是玩纸牌游戏的老人。
“啊”,多卡斯拉了拉西里斯袖子,他会意把冰淇淋递过来给她蹭一口,他不怎么吃巧克力,但是意大利的冰淇淋还是很好吃的,多卡斯的开心果味早就吃完了,他这个用了冷冻咒,一直拿在手里,“这里是博洛尼亚迅捷剑术的发源地,还是中世纪最早的大学,所以我想来看看”。
“还是蛮好玩的”,西里斯觉得自己是无所谓去哪里的,但是她既然喜欢,他跟着她闲逛就是了。
“是啊”,多卡斯挽着西里斯胳膊,她贴在他身上,“我还是想过来逛逛的,很生活化的,北方城市,以前雇佣兵、刺客和巫师都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和我们没什么区别”。
“嗯”,西里斯觉得自己似乎在触及某些,多卡斯身上,更深层次更古老的东西,她自己不会说的,但是和她从分院帽中拔出宝剑这件事密不可分的东西,他的妻子一向是一个,坚韧的格兰芬多,不然他们不会在战争中一直在一起。
现在他们站在马焦雷广场上,背对着早期基督教式样的圣彼得罗尼奥大教堂,面对着海王星喷泉,青铜雕像上水珠闪闪发光,像是人身上的汗珠。
他们到罗马坐的夜班火车,路上多卡斯在西里斯肩膀上睡了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相当神采奕奕,打了出租车到酒店。西里斯在依奇博罗米尼酒店所在的潘菲利宫面前吹了声口哨,多卡斯小声和他念叨“住五天,大概是行程中最贵的一笔开销了”。
酒店位置太好了,就在纳沃纳广场边上,椭圆形广场被巴洛克式建筑包围着,中间是方尖碑和贝尔尼尼设计的四河喷泉雕塑,在夜空中被装饰灯光照出漂亮的阴影,周围是咖啡馆、精品店、古董商店和博物馆,南边是建于18世纪的布拉斯奇宫,北边就是15世纪的阿尔腾普斯宫——万神殿只需要步行400米不到。
西里斯看了一眼多卡斯密密麻麻的行程单,感觉接下来似乎不会好了,至少不会像威尼斯那么闲适,而他看起来要在五天之内学习至少跨度为一千五百年的麻瓜历史。
“我们真的是在度蜜月吗?”他坐在大床的一端,感觉头皮发麻。
多卡斯抱着膝盖坐在对面,面前摊开的是一张巨大的罗马市内地图,“接下来会有时间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但是现在,钱花的总要有价值”。
事实上在每个博物馆平均花三个小时参观,一天三个,对西里斯来说也是非常艰难的,他在第二天结束从万神殿出来的时候,躺在西班牙大台阶上,表示自己不想再看下去了,多卡斯抱着白底波点泡泡袖方领长裙子的裙摆坐在他边上,觉得能把西里斯累到是真的很好玩的事情——她不是不累的,只是因为喜欢这些东西所以觉得好玩。
事实上把西里斯整到这种程度大概也是很难得的,多卡斯愉悦得伸手在他胸腹上掠来掠去,他毕业以后就热爱麻瓜衣服,长短袖的t恤,牛仔裤,机车夹克和风衣,最多在外面加一件巫师斗篷,但好看的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他握住她手腕,把她手放到他头发里感受一下津津的汗,“明天还是这样我就不出去了”。
“我不是一样累的吗”,多卡斯把手指插进去,帮他理顺头发。
“我们可以骑摩托”,西里斯眨了眨灰眼睛,“我看到好多情侣,骑一辆韦士柏摩托,我可以坐在后面教你”,他笑得充满暗示,他们第一次是因为多卡斯坐在后座上吐了他一身。“我拒绝”,多卡斯的脸色变得很差,“我还记得我们关于摩托车发生的事”,她碰了碰西里斯颧骨,“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与韦士柏摩托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显然,没有”,现在太阳很好,金黄色的光芒照在他蜜色的皮肤上,颧骨与腮帮之间有一小片阴影,西里斯生的很好看,但是有比皮相更堂皇光明的东西隐藏在这具身体里。
“啊,就是我小时候从后座上掉下来过,扭伤了膝盖,骑摩托的那个人没有发现,我在路中间哭,看着他开出去五百米”,多卡斯摸了下西里斯眉毛,“然后我还讨厌那个该死的,在罗马拍的小妞电影”。
“我没看过——”,西里斯显然发现她身上很难过的情绪,试图安慰她,在台阶上支起上身然后又累得躺回去,“我不会抛下你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多卡斯拧了下他腮帮上的软肉,“我只是讨厌,好吧,无论怎么样那部电影实在是太无聊了,或者我就是讨厌那个演员”,被抛下的那个阴影其实影响不大,但是无论如何,还是确认了韦士柏摩托就等于危险的交通工具,还好西里斯对踏板摩托车没什么兴趣,多卡斯只能安慰自己就像坐在扫帚后座上算了。
“小羊”,他开始伸手摩挲她背后的鬈发。
“蠢狗”,多卡斯拿脚背蹭一下他腰,算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