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打个电话”,多卡斯做个手势,然后意识到对方是巫师,“一种麻瓜之间的联络方式”。
本吉耸了耸肩,“好的,尽快”,他们大部分时间不被允许单独行动,所以他会和她一起去,毕竟食死徒可能只是因为邓布利多出现放弃袭击计划,而不是撤离,落单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他们路过冷餐台的时候抓了几个甜点,然后才步行到小镇中央的广场。戈德里克山谷的麻瓜公共电话亭在教堂边上,可能也是这个麻瓜小镇唯一一个公共电话亭,多卡斯进入那个狭小的隔间,投币,转动老旧笨重的黄铜转盘,直到听见尤利西斯轻佻明快的声音的时候,才有自己真正回到人间的轻松。
“多尔切?你在乡下的假期怎么样——不是说是去参加,朋友的婚礼吗?”声音很慵懒,这人大概刚起床,毕竟是个难得空闲的周末。
“还行”,她咬了一口手里的柠檬挞,“新娘没有在前一天骑着扫帚跑掉,也没有人从树丛里跑出来要撕开客人的喉咙。点心很好吃”,现在她终于可以再享受一点甜食了,所有人从早上开始都很警张,在看到邓布利多的高大身影按计划出现后才感到安心。
“那么你为什么打电话来呢?”他大概在自己家里,那个乱七八糟的,窝。
“晚上我就回来了,吃饭吗?”多卡斯用肩膀夹着话筒,试着用手指插进黄铜拨号盘的孔里,一种无聊打发时间的方式,现在觉得柠檬挞好像还是太甜,她不太想吃。
“行啊,我记得上周买的牛肉熟成得差不多了”,他可能还在摸他那条大狗,多卡斯听见轻微的吠声,和主人安抚它的声音。
“那我带点新鲜面条”,多卡斯微笑起来,“芦笋怎么样?”
“好主意”,他大概也在对面笑。
再简单问候了一下,多卡斯就挂上的电话,推门出来。
外面的人问她,“你在做什么?”
“定一场约会”,多卡斯才把电话亭的门关上,才意识到外面是是谁,“啊,小天狼星”。
他就着她手啃走了那半个柠檬挞,“你怎么突然喜欢吃酸东西了”。
“味道不错”,多卡斯耸耸肩,捻了下手指,“你觉得呢?”,小天狼星大概刚从婚礼场地里出来,然后接替了本吉的位置,现在所有人都在跳舞,吃东西,大概也意识不到他的缺席。她发现他头发上有异物,顺手把它掸掉,“啊,你头发上有一只甲虫”。
“还不错”,他烟灰色的眼睛里有某种她不太熟悉的东西,“我看到你好像,很不舒服,所以过来看一看”。
“是个意外”,周围没有人,多卡斯想她可以在小天狼星肩膀上靠一下,他以一种她熟悉的方式接住了他,她可以接着说下去了,“我对切开这个动作,有一些应激”。他的手指伸进她的鬈发,下颌蹭了下她的鬓角,雪松的香气混着他自己身上的味道,热度隔着一层层衣物传递过来,她接着说下去,“我并不是无所畏惧的,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还是严肃的?”(sirius,or serious?)他在这个时候还有空说笑话。
“这是个好问题”,她把胳膊放到他肩膀上,他笑着揽住她腰,这个动作带来的安全感能让她继续说下去,格兰芬多宝剑的重量还坠在那里。那只恼人的甲虫又飞得很近了,多卡斯伸手把它弹出去,现在它撞到了教堂的墙壁上,掉下来,四脚朝天,大概晕过去了,她有一点残忍的快乐,“在巫师世界里,用剑带来的伤害和魔法相比,是更好处理的”,她在他耳边轻轻得呼吸,“所有的黑魔法都能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白魔法咒语可能也是,我不太清楚”,至少需要特定的处理方式,和很长时间的休养,“剑大部分情况下,就算让巫师失去了行动能力,简单的白藓和魔药也能让他很快的康复”。
他安静得,大概在伸手指勾一绺她背上的鬈发玩,她感觉到拉扯感了。
小天狼星在用这种方式在拥抱的时候表示他在听。
“所以对我来说,就算把人切开,或者搞得到处都是血,也没什么心理压力”,往主动脉或者内脏扎,在麻瓜世界及时处理的情况下也很容易致死,“能够最快让人失去行动能力,但我很清楚他们死不了,还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再被威森加摩丢进阿兹卡班,而她的凤凰社同事很难在不用恶咒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
“你一向做得很好”,他喜欢用这种故意压低的声音夸她,在床上。
“但这是不正常的”,她不得不指出这一点,“我面对的东西是人。就像你们不会对对方用不可饶恕咒一样——我本来不应该对对方使用这些,在麻瓜世界,会很容易致死的手段——我确定我在用剑扎进他们时候的念头是想抹除他们,而不是别的”。小天狼星是他们中在这点上做得最好的人,他熟悉一切恶咒但是绝对不会使用,那些更普通的咒语在他的灵巧应用中有出人意料的效果。
“小羊”,他在她耳边叹气,伸手从头到尾来回抚摸她的头发,她确定她在他的手指下颤抖,“你从来没有杀死他们。你是巫师,他们也是巫师,所以你的那个想象,永远不会实现”,他转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引导她看他烟灰色的眼睛,像要把这个念头刻进她的脑海。
“谢谢”,多卡斯盯着小天狼星的眼睛,两面银灰色的镜子,里面只有她一个人的倒影,她捧着他的脸,用右手食指的指节摩挲他发青的颌角,“我觉得我好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