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没说”,他把下巴贴在她鬓角上笑,但反正是,被哄得很开心的样子。
“回去吗”,多卡斯问他,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还送了举高高,对小天狼星这种大忙人来说大概是真得很有耐心的事了。
“再抱一会儿吧”,他吻了下她额头,“等下带你去厨房,再晚一点就没什么人了”。
小天狼星觉得和多卡斯在一起很开心,他带着她在禁林里钻来钻去,跟她分享那些曾经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地点,除了消磨在互相亲吻和抚摸的那一大部分,他们把剩下在一起的时间花在在这片林子里钻来钻去。
他指给她看从腐烂的落叶中冒出来的伞菌,藏在灌木和树杈之间椋鸟、歌鸫和鸣雀的鸟巢,还有一簇一簇斑斓的蔷薇果,“我常常在这里散步”,他把手插在灰色精纺羊毛裤子的兜里,把拇指露在外面,“什么事情都可以想,也经常能有新发现——这里每天都有新的东西出现”,适合用来思考,无论是变形术问题还是纯粹的胡思乱想。季节和物候的变化在树林里比在城堡里远远要明显的多,上个礼拜来还苍翠的常春藤,在这个礼拜就变得殷红,荆豆还开着一嘟噜一嘟噜的黄花,淡蓝色的圆叶风铃草却已经不见了。
“我觉得霍格沃茨应该开一些文法课”,多卡斯在用双手把自己两鬓的鬈发往后压,顺便和小天狼星说话。他们不是没试过牵手,但在禁林里这么做无论怎么样都很奇怪,还不如两个人各自随性在露出地面的树根和落满树叶的地面上蹦蹦跳跳。
“发生了什么让你有这样的感慨”,他看着她笑。
“我阅读了一些,小册子文学”,多卡斯开始比划。
“啊,我知道那个,拉文克劳的小册子”,小天狼星当然知道那个东西,如果你整天被人在上面写来写去,总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会把那东西塞到你鼻子底下的。
小册子,顾名思义,一种地下魔法印刷品,历史可以追溯到至少三百年前,一般在拉文克劳内部的发行流传,数量可能在五十册左右。这种羊皮纸装订的册子只有持有纸本且被承认的人能看到上面的内容,范围限定在霍格沃茨以内——远超n.e.w.t.水准的魔法道具。所有在霍格沃茨就读过巫师的真人相关消息都可以在上面发表,不审核真假,没有在学校就读过巫师名字不会出现在上面——小册子用的的羊皮纸很可能和准入之书有关系。(他们活点地图的灵感其实就是从这里来的)
往往赫奇帕奇被人认为是热爱打探消息,但大部分时候小獾们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实际上拉文克劳才是纯粹出于娱乐目的对校友的爱恨情仇了如指掌头头是道的那个学院,大概是因为内部过于内卷,所以需要有效的压力释放途径。但是就小天狼星所了解的情况,小册子创作者中数量最大的很可能是是斯莱特林,那种疯狂的思路和自恋的格调只有他所熟悉的那一群人才具有。
“我希望她们不要同时使用排比和比喻两种修辞方法”,多卡斯看起来相当促狭得看着他,“高挺的鼻子像色雷斯的山脉,嘴唇殷红得像散落在雪地上的玫瑰花瓣,眼睛像阴天的湖面倒映着天空,头颅像希腊人用大理石雕刻成的,他的话语对我来说恍若奥林匹斯山上的雷声,那是宙斯不可违抗的神谕”。“我宁愿去看卢修斯·马尔福被一个东方人戳□□”,小天狼星做了个投降的手势,他知道她在讲什么——小册子文学里对他相貌的描写。
至于卢修斯·马尔福那篇,在格兰芬多的男生里非常出名,大概是因为里面关于他和一位拉文克劳学长的黄色描写非常,激烈,文法精确,句子漂亮简洁得像雪地里的枯树,读起来非常令人耳目一新。
“偶尔在里面读到关于对你的性格分析”,多卡斯看起来看了不少奇怪的东西,“非常令我耳目一新。因为一直缺乏父母的关爱,容易对同类产生怜悯和共情,很别扭的情绪,在意又不知道怎么接近,偶尔还有好奇——和我认识的西里斯·布莱克正好相反。”
“你觉得是什么样的?”小天狼星跨到橡木露出地面的树根上回头看她,多卡斯还在地上,仰脸看她,她有一张短脸,但是浓而长的眉毛和分开的浅琥珀色眼睛撑住了它。
“父母的关注太多了一点,导致在偏离轨道后感到了控制和压抑,才华也太横溢了一点,于是对大部分的事情都不当回事,任性的怎么想就怎么做。你根本不会有意愿去关注了解那些持有你不认可观点的人。——以及,我不认为关注是爱”,多卡斯笑起来。
“执着于让孩子成为自己理想中的样子不可能是爱”,小天狼星靠在粗大的树干上笑了起来,多卡斯又一次没有让他失望,“还有吗?”
“还有一些琐碎的东西吧”,多卡斯抓着斗篷的边缘,“你会被什么样的人吸引之类的”。
小天狼星伸手拉了她一把,让她也站到树根上来,长时间的游逛让两个人都出了一点汗,隔着斗篷也能感知到她身上散发得热气,鬈发上柚子洗发水的味道丝丝缕缕得往他鼻子里钻,他问她,“被什么样的人吸引啊?”
“反正不是觉得自己才能出众同时期待被欣赏认可的人,特别是看起来什么都知道的那种”,多卡斯在他怀里摊开手,“你看,我什么都不知道——鸟啊,真菌啊,花啊,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