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没有潘趣酒缸”,小天狼星穿着银色的软缎礼袍站在她旁边,银线刺绣出沉甸甸的立体藤蔓纹路,他显然非常讨厌这件衣服,不适得扯着各个衣角。潘趣酒缸事件是那是小天狼星和波特去年的丰功伟绩,他们在斯内普站在那个巨大的玻璃樽前的时候,丢了一大把费力拔见水开花烟火进去,浅色的酒水浸了斯莱特林一身——费力拔烟火放在施了空间伸缩咒的银手袋里,由多卡斯带进去。
多卡斯继续四处观察这里巫师们的打扮,他们看起来简直像是自己青年时代流行的标本,她上次来的时候被各种事情搞得头昏脑涨,现在到处看看还挺有趣的。
“所以,要跳舞吗?”小天狼星问她,舞池在另一边,基本上年轻人们都在那里。
“不去”,多卡斯端着刚从冷餐台上拿到的橙汁,“我去年领教过了”,一支曲子能踩人三次,她可怜的香槟色缎子舞鞋。
小天狼星不说话了,重新恢复到了疲惫而无聊的神态中。
詹姆·波特看起来终于从人丛中挤出来,跑到冷餐台这边,也拿了一杯橙汁,一气喝下去半杯,才转头看他们,“你们两个来这里罚站的吗?”
“所以,跳舞吗?”多卡斯问他,“至少把一个人从罚站的窘境中解放出来”。
詹姆耸了耸肩,“我一向乐意被女士们差遣”。
他们滑进了舞池,曼陀铃正好换了支曲子,调子像吞了蜜那样柔和,正好适合烟雾缭绕的气氛,多卡斯的手搭在詹姆肩上,他们维持了一个不远也不近的距离,正适合说话。
“我回去一定要谴责小天狼星”,魁地奇明星的榛子色眼睛在灯下呈现出一种华彩的暗绿色,“他带了一个女孩子来晚会,却不跟她跳舞”。
多卡斯开始笑“有一个人带了一个女孩子来晚会,心里想得却是另一个”,詹姆最后在变形术课后随便挑了一个经常来看他们训练的赫奇帕奇女孩子,估计她也没想到,到参加晚会的时候还是相当受宠若惊的态度。
“我已经很惨了,但是被你一说怎么感觉更惨了”,他们顺着曲子进退,詹姆和小天狼星比是一个优秀的多的舞伴,至少他能踩住节拍,“我本来以为不肯作我女伴就算了,跳一支舞总是可以的”,显然,他说得是莉莉·伊万斯,麻瓜出身的百合花,斯格拉霍恩的骄傲和宠儿。莉莉大概是这么回绝的,“不,波特,我也被邀请了,我可以自己选择男伴出席”,“波特,我也不缺男伴”,“不是斯内普,他也拥有进场资格,不需要我邀请”,“波特,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和你去的,更不会做你的舞伴”“波特,你没有发现吗,我只是不想和你去”,他把每一次的拒绝都重复了一遍,向多卡斯卖惨。
“是我拒绝了小天狼星的提议”,这是一支圆舞曲,在舞池里的人要轮流一个接一个跳过来,现在多卡斯在和赫奇帕奇的赫克托·斯卡曼德跳,但还有一个和詹姆短暂的会面时间,她匆匆忙忙解释了一句,又回去继续。
金发的赫克托看着她,他们在草药俱乐部熟悉起来的,“听说你今天早上出了一回风头”。多卡斯摇摇头,“被人推下去的”,他是霍格沃茨里为数不多可以说上两句相关消息的人,在赫奇帕奇中难得口风严谨,不胡乱推测。
“埃琳娜那个时候在边上,看你落下来的姿势也觉得像”,那是他女朋友,一年前开始约会的,也是赫奇帕奇,他们在草药俱乐部互相之间都熟悉,赫克托的眼神也很无奈,“但是你周围人太多了,你又急着走,周围推来挤去的,想知道是谁大概很难了”。
“没有事”,多卡斯摇了摇头,“我想她不是蓄谋,只是,突然被恶念控制住了心灵”,没有人会预料到她那天会比平时晚得多出现在活动楼梯上,周围人还挤得水泄不通,看起来就很方便下手,临时出现的恶念当然比蓄意谋杀更容易体谅。
更何况,她本来今天就不想来,那位姑娘得手了还最好。
现在她被换到下一位男士手里,巧了,雷古勒斯·布莱克,多卡斯无比庆幸还好自己带了长手套,不然看雷古勒斯的神情他是准备在结束以后去洗三遍手的,但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参加舞池里的活动,跳得还是要交换女伴的圆舞?
这是一支圆舞,无论怎么换舞伴,到最后她还是会转到詹姆手里。
“还想跳吗?”他带着她转了个圈后,挑眉毛问她。
“够了”,多卡斯想了想,她今天晚上没吃什么东西。
“那我送你回去”,他握着她指尖,保持着一个彬彬有礼的态度,女孩子们都知道,詹姆·波特是个好人,这是一个很难描述的感觉,似乎小天狼星和他拥有同样的风度,但是詹姆做起来是认真而专注的,他就更散漫而不耐烦。随着时间的增长,他身上天生的领导能力开始逐渐展现出来,詹姆让人愿意去追随,当然,偶尔也会看起来婆婆妈妈的,但是都知道他说得东西就是他想得东西,要做的就一定会去做。
多卡斯在看莉莉,她站在斯格拉霍恩教授身边,领子扣到底的正式巫师礼袍,大概是暗红色的梭织料子,比她的红发颜色深一点,衬得眼睛更绿了。“她真美”,詹姆在她身边低声得感叹,“你的主教”,多卡斯低声笑,这件衣服的确像红衣主教的制服,让莉莉有一种奇怪的庄严而不可侵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