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里跳出来一个硕大的、毛森森的低矮身躯、结成一团的黑乎乎的腿、许多闪闪发亮的眼睛、两把刀子般锋利的钳子——八眼蜘蛛!
“海格!你在养它吗?!”玛丽惊呼一声,而海格奋力大吼着:“它不杀人!它很温顺的!”
可这很难令人信服,里德尔又举起他的魔杖,已经来不及了。那怪物慌忙逃跑,把他撞翻在地,然后飞快地奔过走廊,消失了。
里德尔冲玛丽喊着:“不能让他跑了!”又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看着它的背影,他又举起魔杖,但是大块头男孩朝他扑去,一把抓住魔杖,又把他打翻在地,一边大声嚷道:“不——”
玛丽也抽出魔杖,默念咒语将他们分开,此时里德尔的嘴角渗血,他怨毒地盯着他,好似把什么想法硬生生地吞进肚里,最后只用魔杖指着目眦尽裂的海格——
“玛丽,他就是凶手!”
事已至此,无论海格怎么样辩白,大家都认为海格是凶手,而里德尔的负伤是光荣的,一时间校医院前又挤满了前来探望的人群,被石化的学生也赞叹着里德尔的勇敢,并赞同把海格关进阿兹卡班。
而后,有关海格在“床下饲养狼人幼崽”,“在禁林与巨怪搏斗”的流言不胫而走。
只有一个人持反对意见,那就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玛丽。”
礼貌送走了最后一个前来看望的斯莱特林,里德尔翻身下床,伸手摆弄着自己的崇拜者送过来的成堆的慰问礼物。
待到玛丽转身看向他的时候他才开口,“你为什么闷闷不乐呢?学校安全了,罪魁祸首已经被开除了,你应该笑的。”
“我只是在考虑海格他......我曾经也被邓布利多教授支持过......”
“那根本是两码事,海格做的是什么,他杀人了,邓布利多维护他,不过就是不想看到他亲爱的格兰芬多背上这种丑闻罢了。”他毫不遮掩自己对邓布利多的厌恶,在旁人看来,在他获得众人的支持后,却还有一个有地位的成年人挺身而出站在他的对立面,他的愤怒无疑是可以理解的。
更令他大惑不解的是,玛丽也对海格的判决怀有疑虑,他一向对自己有着十足的信心,真不是他自夸,换作是其他女孩的话,她们绝对深信不疑,并早就该热血沸腾地跪在他脚下了。
“你从来不相信我,你根本不懂,我早就知道你根本无法理解,你真是个......普通又恶心的、令我厌烦的女人。”
他到底在做什么可悲的妥协啊,为什么自己要对玛丽保持那一丝奇怪的热情?
这完全没必要。
他像个冲动过头的公学生一样把自己的想法暴露出来,随后他认为这一切都十分令他难堪,这就明显印证了自己在某些方面的不成熟。
他留下了一桌慰问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没必要。
五年级剩下的最后一点时间,他考了owls,制作了一个使他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一步的黑魔法魂器——利用那个被蛇怪杀死的可怜女孩。
校长依旧没有通过他的住校申请,也就是他那天在校长办公室说的那一大堆话都白费了,他又要回到那个冰冷的孤儿院去,感受那些无聊的麻瓜的低级生活。
算了,他知道顺心的事不会太多。他决定回一趟小汉格顿,了解一下他那个傻瓜母亲的家族,如果是斯莱特林的后裔,那么一定有很多能帮助到他的地方。
结果,又令他失望了。
他发现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一切都是可笑的失望。
他如果再次把这件恶心的旅途复述给什么人听的话,他可能都说不下去——
冈特家污秽得无法形容,这简直一瞬间让他想到了那个有一个丑熊的房间。当时的他不自然地扭了一下脖子,将那个想法抛之脑后了。
天花板上结着厚厚的蛛网,地面黑糊糊的,桌上搁着霉烂的食物和一堆生了锈的锅。惟一的光线来自一个男人脚边那根摇摇欲灭的蜡烛。那人头发胡子已经长得遮住了眼睛和嘴巴。
他一手拿着魔杖,一手拿着短刀,站起身来,把周围的酒瓶都撞倒了,他瞪着里德尔:“你!你!”
接下来的情况更是可笑,他中年名字的那个老头已经死了好多年了,不仅如此,这个叫莫芬的像野狗一样的家伙居然把他错认成那个麻瓜。
应该把他的眼睛挖出来!躺着口水的傻东西!
他会付出代价——他们都会!
他当时真的在一种震怒的状态下,他击倒了莫芬,摘下了他的戒指,他悄无声息地潜入对面的里德尔宅邸,把那个老麻瓜和他的父母都杀了。
当他甩出三个阿瓦达索命咒时,脑海中那些蝇虫般的窃窃私语都消失了,他的世界终于清净了。
他在这个富有麻瓜的宅子中寻到了一种古怪的舒适感。
黑夜下他的眼眸透着猩红的光芒。
他从不是什么混血巫师,那跟他毫无关系,他是伟大的、超越死亡之人——他是伏地魔。
他将坐在王位上,脚底都会是这群蝼蚁的尸体。
他把莫芬的记忆篡改了,轻而易举地将罪行嫁祸给了他,临走时,他狠狠地踏了一脚他臃肿的脏脸。
穿外下着大雨,雨水的潮气带着冈特家的腥臭一起翻涌了上来。
就在他想着是不是还得回孤儿院去的时候,他口袋里的加隆忽然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