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格兰感到庆幸的时候,柴野司却主动离开了公安的保护,并将自己完全暴露在组织的面前。
如此英勇,却又如此悲壮。
此次处决行动, 由琴酒与伏特加远程辅助,苏格兰执行。
潜入十分轻松,苏格兰上了顶楼,进入柴野司办公室的时候,里面除了柴野司之外没有任何安保。
柴野司似乎一直在等着,他没有处理文件,只是坐在办公桌后,静静地看着房门的方向。
“你早知道我会来?”苏格兰捏紧了手/枪。
“是。”
苏格兰四处看了看,寻找可能的袭击。
柴野司却很坦荡:“别找了,没有陷阱,我是故意在等着你们的。”
“你在等死?”苏格兰突然意识到了。
柴野司轻声笑了,点头,毫不反驳:“没错,我在等死。背叛了你们组织,总要有人出来面对你们的怒火,如果一定要有人去死,那就让我来承担这一切好了,本身也是我招惹的麻烦。”
苏格兰震惊地看着柴野司。
为什么?
为了女儿?为了船员?
他竟然如此坦荡地站出来受死了。
公安到底都是干什么吃的?
柴野司想走,公安就让他走了,就真的不派任何人保护,他们就是这样做公安的吗?
苏格兰心底燃起浓浓的不甘,柴野司越是如此,他就越无法对柴野司下手。
身为公安,他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这样的好人被杀死。
“苏格兰,为什么还不动手?”耳麦中传出琴酒的催促声。
苏格兰一顿,心底对琴酒那点本就稀薄的情愫此刻荡然无存。
琴酒是犯罪分子,他早就知道的,即便他对自己很好,但他也是杀人不眨眼的罪犯。
他在催促,催促他尽快终结一个好人的性命。
苏格兰深呼吸,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摁住耳麦朝琴酒回复,语气中甚至带了几分混邪的愉悦:“干嘛这么着急?我可是被他害得差点丢了性命,当然要好好在他的身上找回来。想英勇就义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他说完,没等琴酒回复,直接一把将柴野司从办公桌后扯了出来。
他毫不留情,狠狠一拳砸在柴野司的脸上,将柴野司打得跌倒在地。
两人的身影,同时出现在了窗前,出现在了琴酒的瞄准镜下。
可苏格兰速度很快地再一次凑了过去,狠狠一脚踢在柴野司的腹部,跌在地上的柴野司顿时被踹到了角落。
外面,高楼之上。
琴酒的视线从瞄准镜前移开,关掉了耳麦,幽幽叹息。
“大哥,苏格兰好像很生气。”一旁的伏特加拿着个望远镜,兴致勃勃地点评着:“他可是丝毫没有留手,我看他是要把柴野司给活活打死。”
琴酒却推开狙/击/枪,起身说道:“任何情况不准开/枪。”他说完,便径直下楼去了。
“大哥?”伏特加喊了一声,满脸茫然地望着琴酒的背影离开,便又继续监视苏格兰完成任务。
办公室内,苏格兰下手极重。
三拳两脚下去,柴野司已经被打得开始吐血吐血,甚至都有些站不起来了。
“你以为我会让你那么干脆利落的死去?”拎着柴野司的衣领,苏格兰冷嘲热讽着:“你想当英雄,我就让你当英雄!”
他用力一丢,狠狠将柴野司丢到了墙壁上。
鲜血在墙壁上铺开,柴野司摔在地上,已经可以用蠕动来形容了。
在反复折磨了柴野司后,苏格兰再一次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摁到角落,盯着柴野司混沌无光的眼眸,用唇语无声地告诉他——装死。
柴野司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下一妙,苏格兰将一个血包顺着柴野司的衣领塞到了他的胸口处。
确定柴野司已经完全了解自己的意思,苏格兰拎着柴野司再一次出现在窗口位置,完全地暴露给监视者。
他拿出/枪,唇角勾起愉悦的笑容,继而毫无预兆地变得狰狞,对着柴野司狠狠扣下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
柴野司胸**起一簇血花,身体重重地跌在地上,再无动静。
面对窗外的监视者,苏格兰敲了敲自己的耳麦,愉悦地说道:“任务完成。”
“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苏格兰扭头,眼底的愉悦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甚至有些苍白。
琴酒!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外面吗?琴酒不是一直监视着他吗?
回过神后,苏格兰几乎是第一时间朝琴酒走去,试图挡住背后的“尸体”。
“琴酒,我们快离开吧,我任务已经完成了,小心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苏格兰搂住琴酒的肩膀,想要将琴酒一并带走。
琴酒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苏格兰不敢硬来,脸色更难看了。
“确认过尸体情况了吗?”琴酒大步走向柴野司的“尸体”。
苏格兰面白如纸,却仍努力遮掩着:“一/枪命中心脏,你该不会觉得人还能活吧?”
不,别过去——
不要过去啊——
那枚特殊的子/弹根本不会穿透柴野司的心脏,最多只是打破血包,一旦琴酒的手搭上柴野司的脉搏,一切就无法挽回了。
柴野司会死,他也会死。
苏格兰内心紧张,却没有太多的悔意,柴野司是个好人,为了救这样的人,不管发生什么都容不得人后悔。
可是……
……已经无法挽回了吗?
就在苏格兰的心沉入谷底之时,琴酒的脚步却停住了。
他听到了柴野司的心跳声。
和苏格兰的心跳声一样,柴野司的心跳急促有力,宛如密集的鼓点。
琴酒缓缓叹了口气。
他转过身,面对苏格兰说道:“苏格兰,你应该知道吧?柴野司的性命根本不重要,组织想要的,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如果一个人得罪了组织还可以好好活下去,那组织的威严何在?要将恐惧深深根植于所有人的心底,要他们惊惶度日,要他们毕恭毕敬,不敢对组织起任何歪心思。”
这是组织的威严。
这便是这次处决任务的意义。
“我当然知道。”苏格兰心虚地笑笑。
“走吧。”琴酒没有再去检查柴野司的尸体,拍了拍苏格兰的肩膀带他朝外面走去。
苏格兰的心脏跳得更快了,他紧紧跟在琴酒身后,忍不住抬头看向他的后背。
琴酒他……
发现了吗?
如果发现了,为什么要对他纵容?
如果没发现,为什么要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
刚刚琴酒明明可以再走两步过去检查的,为什么却又中途停住了?
苏格兰的心揪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