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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没看到宋进鼻青脸肿、拄个拐杖的样子有多好笑哈哈哈”
“爽死了,终于有个人来整他一下了。”
教室里的人快来齐了,殊柔赶到铃声响起前不急不缓地走进了教室,前面两个女生用课本挡着脸正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
她俩讨论的人是这所私立学校着名的混子,几乎是普通学生一致唾骂的对象。按理说,普通家境的学生没有资本进入这所学校,但近几年学校政策变化,从周围的普通学校挖掘了许多优秀的生源,用这些推优生提高学校的升学质量。这些无权无势无背景的“三无”学生一进入学校,立即成为学校社交圈的底层。
平日里受了那些权贵三番两次的欺压,向学校告发都是浑水摸鱼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普通学生见着他们都是绕着道走,奈何他们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事。普通学生对宋进这样横行霸道的权贵子弟简直是恨得牙痒痒,巴不得他们天天倒霉。
她俩讲到兴起处,转过身子和殊柔搭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殊柔你听说没有,前几天也来骚扰过你的宋进,他被人打啦!”
殊柔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回道:“是吗,我不太清楚。”她看起来不大感兴趣的样子,摊开书,低下头,兀自看她自己的书本去了。
后座的张添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他是平时消息灵通,嘴巴又藏不住事,人送外号“张八哥”。“上周五我有个朋友就亲眼看到宋进和他那几个走狗被人堵在巷子里一顿狂揍,你们知道带人揍他们的是谁吗?”他这大嘴巴一声张,不知不觉聚集起了一圈人。
“是谁啊?”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问被他吊足了胃口。
张八哥扬起脑袋,享受了一下被人簇拥的快乐,摇头晃脑地说道:“国际部的方齐修。”
周围一下炸开了锅。
方齐修在学校也算半个风云人物,为什么说是半个,因为他平时行事低调,也不常参加学校的活动,理应没什么人认识他才对,可他总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件被迫获得关注。
比如说很平常的一件小事,他逃课翻墙出去喝酒,这种程度的违纪以前基本没有人管。结果偶然被人拍了张照片发在了学校论坛,短短几个小时,帖子里涌进了近千条评论,霎时就被顶上了热门。
后来校方竟然以他的举动造成大范围恶劣影响为由,要求他在周一的全校性集会上做检讨。方齐修也照做了,离谱的是又被人截下上台做检讨的照片发到论坛里,足足在首页挂了一个星期。诸如此类的事件数不胜数。
“啊啊我感觉我更喜欢他了!”“宋进怎么得罪他的?”“活该他撞到枪口上。”周围的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没有人联想到殊柔身上,从她的表现出来的性格和平时的做派,他们都把自动把她归为推优生,即使她和方齐修共享同一个姓氏。
殊柔也没有纠正他们的意愿,此刻她才想清楚那天躲在门缝后,方崇平对齐修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因为我才受罚的,殊柔心想。手指把书页的一角捻得发卷。
她正想得入神,身旁的窗户被敲响了,方齐修推开窗户弯腰拍拍她的肩膀,“放学一起走,别忘了。”
整个教室一瞬间陷入了诡异的静寂。方齐修不以为意地交代完,扬长而去了,留下一屋子的人干瞪眼。
“你你和方齐修什么关系啊?”张八哥结结巴巴地问她。
“亲戚。”她扔下这两个字,不愿再开口了。
等到快散学时,方齐修又来了。他前几天教训了宋进,但又担心他报复到殊柔身上,所以索性决定这段时间对殊柔多加注意些,尽量不让他有可乘之机。
方齐修刚下实验课,身上还穿着白大褂,和谷能才一齐靠在走廊的栏杆上聊天。
讲台上的老师嘴巴一张一合高声地讲解着解题步骤,时不时敲敲白板让学生集中注意力,可殊柔的心已经飞到外面去了。不知道谷能才和方齐修说了些什么,方齐修笑得很是爽朗的样子,殊柔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下课的铃声一响,殊柔草草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塞进书包里,快步地走出了教室。谷能才看见她热情地朝她挥手打招呼,她微地向他招了下手,几乎是一路小跑地跑到方齐修身边。
“我手机呢。”谷能才突然慌张地拍拍口袋。
“不会忘在实验室了吧。”方齐修说。
“估计是的,那我回实验室了,不用等我。”谷能才挥挥手,急忙往实验楼的方向奔。
快要下山的太阳把方齐修的影子拉得很长,殊柔跟在方齐修身后,踩着他背后的阴影,想把自己的身体藏匿进他的影子里。
方齐修偏头见她跟随着影子兔子一样一蹦一跳的,忍不住调笑道,“多大了你。”
“16岁啊。”殊柔认真地答。
他们现在像任何一对普通的情侣一样行走在校园里。这个认知让殊柔飘飘然,但她知道自己并不满足,她的欲望是一只大口袋,想把面前一米八五的男人叠起来随身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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