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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妩,在后来的日子里,我经常幻觉似的闻到玫瑰花香。”
回平川的路上,陈野坐在副驾驶上,手指不断地摩擦揉捏着太阳穴。但那疼痛似乎是化不开的,他的脑袋痛的像是要裂开似的。
助理小张来接他的时候,他从所带的行李箱里重新掏出一套新的休闲套装,把自己昨晚穿的那套西装整整齐齐的收进去。
陈野抬手想要去拿前座中央扶手置物架上可乐,却因为思考的太过于出神,碰到裤子左边口袋里的硬物。
不用思考它到底是什么,因为是他亲自放在里面的。
是那人留下的串珠手链。
昨晚的记忆在片刻之间侵袭似的涌过来,他烦躁的皱了皱眉头,正开车的助理小张也感觉到车内逐渐凝滞的气氛,忍不住侧过头看了看坐在副驾驶的那人。
他还没见过陈野这么烦躁过,尤其是早上他开车去SEVENplus接陈野的时候。
陈野就是这样攥着那串手链来着。
小张忍不住猜测昨晚他的老板是发生了某种艳遇,但似乎这艳遇并不是很让人愉快的,至少在他看来。
那手链一看就是主人经常带着的,因为上面已经有着明显的光泽感。这串重量不轻,掂在手中有一定的分量。
怪不得。昨晚硌到他,还挺痛。
后来陈野找到那层酒店的经理,询问昨晚帮他开房的是谁。但经理摇了摇头,十分抱歉的和他说出于对于个人隐私的保护,酒店不允许擅自透露入住客人的名字。
说什么也不肯告诉陈野。
所以最后也是没问出结果。
他攥着手里面的物品,本来是想亲自还给她的,看来是没可能了。不过这也应该不是主人特别看重的东西,不然不能说摘下就摘下了吧。
于是他把那手链又放到自己的口袋里。临走前,他给前台留下了号码,虽然是不抱有任何希望的,但他仍然嘱咐前台。如果那间房的主人回来找她的物品,请她拨打这串号码。
“好的,那请问您怎么称呼呢?”
陈野侧过头,目光淡淡看着酒店大门。半晌,他终于开口道:“陈野,陈先生。”
陈野一路上都沉默不语,他舔着自己干燥的嘴唇,那身上的酸痛感还没有完全散去,于是他把副驾驶椅调到合适的高度,在车里找了个软的抱枕垫在腰下。
才算缓解他那乏。
昨晚折腾的不轻,尤其在高速路上,更加容易困倦,陈野感觉到自己的眼皮沉重,他闭上眼睛,一下竟还真就睡着了。
他好像又做梦了,梦里有大片的玫瑰花,那久久不散的玫瑰花香一直持续的围绕着他,顺着他的鼻腔慢慢渗透到身体各处。
那玫瑰花带着刺的,瞬间击中他的心脏。
顿时酥酥麻麻那感觉又重新袭来。
到距离平川还有两公里的时候,陈野才醒过来,随之伴随着的,是他剧烈的狂跳的心脏。那里越跳越快,就在这急促的剧烈的感觉中,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
“野哥,野哥。”小张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才算给他拉回现实。
“啊?怎么了。”陈野的眼神由迷茫转向清明,他烦躁的揉了揉额前的碎发,侧过头看着窗外,他深吸了口气。
秋天到了,外面的叶子都变成好看的明黄色,风一吹过,那大片的叶子都掉落。
有些轻轻擦过他们的车上玻璃,发出轻微的敲打那声音。尤其是在快进入平川市里的时候,那条路上遍是金黄。
秋天萧瑟,唯独只有看到这些叶子。因为这些生命,才会感到一点慰藉。
陈野从车上走下来,抬起手臂想接住那飘落的叶子,但它却轻轻从他的手侧滑过,片刻也不曾停留。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手臂停在半空,陈野向助理挥挥手,轻声说道:“天冷了,你早点回家。这周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你正好可以好好陪陪家人。”
陈野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疲惫,助理皱起眉头,担心道:“野哥,你真...没事吗?”
“没事,就是有点累,我走了。”还未等小张再度开口,他便转身离开了。
那秋风刚好吹过,于是他的发丝在风中胡乱飘着。
陈野一个人拉开别墅的大门,他本身个子高,在人群中就打眼,脚下的黄色落叶铺垫,此刻他仿佛身处于一幅似乎于梦境的画中。
其实他的五官算不上优越,眼尾轻微向下,时刻看起来又凶又丧,但眉骨和鼻梁偏偏生的优越,于是那股子的锋利感觉便扑面而来。
当初他有一张出圈照,是读者在签售会上无意拍到的。陈野那时穿着件黑色风衣,烫的没有一丝褶皱。
站在人群中,高冷疏离,像处于另一次元。
那张照片被网络上疯转,被粉丝称为“仿佛出生于贵族的矜贵禁欲感作家”。
但此刻助理小张偏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了萧瑟感,可能他真的是近期太累了吧,歇歇也好。
', ' ')('陈野进了家门,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一头扎在客厅的沙发上。房间内一直散发着属于家具的木质味道。
他感觉莫名的安心。
手机屏幕始终亮着,全是未读消息。陈野解开锁屏,里面的提示消息一直不停,那有几条来自出版商,还有自己的好友陈语由,他挑了这几条重要的回复过后,就把手机转换成静音模式,随手丢在沙发上。
总算消停了一会儿。
陈野伸手探进裤子口袋里,一下就摸到了那冰冷的手串。他打开台灯在光下细细观察,陈野刚刚去百度搜过,它是小叶紫禅。
那上面还散发着独特的木质香。
看来真的是不太重要的物品,不然她总会打电话过来的。果然没什么童话情节,顺着灰姑娘留下的水晶鞋是找不到人的。
因为她不是灰姑娘,留下的也不是水晶鞋。
想到这里,陈野的眼角慢慢垂了下来,看起来丧极了。
只不过是发生了一场酒后性事,根本没道理按照他身为作者的惯有思维来发展。他们都是成年人,是他莫名其妙的陷入那场梦里了。
但此刻陈野又嗅到了那熟悉的玫瑰花香。他抬起头看着阳台,这捧花是前些天好友送来的,说提前祝他签售会顺利。
那红鲜艳至极。
就如同朦胧之间,那人脖颈上的红色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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