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接过吻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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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从贺启病房里滚出来的时候,外面走廊上坐着许昂然,他漠然地跟陈知对视,神情居然有点像喜怒无常的贺启——他们本来就是表兄弟的关系,五官相像很正常。

他看见陈知出来,一言不发往外走去。

陈知抬眼看向窗外,夜色浓到猜不出具体时间,但她知道很有可能已经是后半夜了。她黄昏时分进的病房,贺启本来就有傲人的资本,又被她刻意控制射精,折腾了好几轮。许昂然怕是吃过晚饭就往医院里赶来了,在外面等的时间不会少于三个小时。

她进病房前锁了门,医院隔音效果很好,许昂然坐在门口什么也听不见。但傻子也知道几个小时该干的不该干的都能干一遍。

陈知叹了口气,提步跟上小少爷,往地下车库走去。许昂然开着陈知送他的生日礼物来的,陈知这礼送的一点不讲道理,一辆奔驰g63,内饰是经典的红黑配色,贴了冷白色的磨砂车膜,车灯改了猩红色,轮毂也镀了磨砂红,像是自异世界踏血而来的野兽,张扬得不像陈知风格,却又格外贴近她冷冷的气质,让许昂然只要一看到,就喜欢得无法自拔。

他本来是欢欢喜喜来的,没想到在医院里呆坐了四个多小时,现在看到这车心情极为复杂,站在副驾驶旁边,将车钥匙往陈知怀里一砸。

陈知只得坐上驾驶位,扣上安全带问他:“去哪?”

许昂然报了个地点,是南边远郊的山,山脚下有个赛车场,往上盘山公路蜿蜒,举办过很多次的赛车比赛。许昂然这意思是要跟陈知赌一场,这是常有的事,陈知大学的时候玩起了各类极限运动,许昂然一开始就陪着她在赛车场上环形赛道上一圈一圈练,时间久了也会赌点彩头,使唤陈知或者被陈知哄骗。

两人今天就开了这一部车,深夜里赛一场也不切实际,陈知不赞成地看他:“现在太晚了。”

许昂然扣着安全带没抬眼:“速度你看着办,要是出了事,我们就一起死。”

陈知听见“死”字也不恼,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七分钟,到山顶没出事,少爷就把这事揭过吧。”

许昂然猛地抬头,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六分钟。”

陈知无奈:“少爷,心疼心疼我吧,我还带着伤呢。”

许昂然面上明显划过犹豫的神色,像带着委屈一样面无表情跟她重复:“今天我生日。”

零点早过了,但陈知知道许昂然言下之意是她不该在他生日这天跟贺启搞到一起去,陈知立刻缴械投降,抬手摸了摸许昂然的脸颊,笑道:“那得给点彩头。”

许昂然脸颊绯红一片,强自镇定:“等你到了山顶再说吧。”

陈知于是拧了钥匙,一踩油门,卡着限速往西南边驶去,车里只有仪表盘闪着光,这一冲给人一种她是为了那点彩头在拼命的错觉,许昂然靠在副驾驶上,借着仪表盘的亮打量陈知。

陈知做正事的时候总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静感,是属于让商业合作伙伴极为放心的那种可靠,但这种冷静挪到赛车上,就有了一种理智的疯癫。油门踩到底,方向盘怎么打,刹车怎么踩,在陈知眼里都是有标准答案的,而且分毫不差。

往那边去要横贯整个城区,深夜路上没什么车,只剩路灯把影子一道一道打在陈知脸上,越野车飞驰过五光十色的广告牌,像是陈知带着他逃离城市。

她在他生日这天跟他表哥搞在一起,让他在门口等了四个多小时,但只要这刻她还坐在他身边,他就能自我安慰陈知只是玩玩而已。

中控台放了包烟,是陈知常抽的牌子,许昂然取了根烟叼在嘴里不说话,轻轻咬着滤嘴打发时间。许昂然在他们圈子里是少见的洁身自好那种人,不碰小姐,不约炮,不抽烟,赌博打牌不会,酒量也不太行,大多数时候都抱着软饮,也没人敢劝他,偶尔心情不好就拆根烟抖烟丝玩,有不识相的上来递火,他连话都懒得说,都是陈知替他将人打发走的。

后来有什么情况要陈知哄一哄他,许昂然就逮着她那一盒洋烟霍霍,将二十颗爆珠慢慢放嘴里咬开了,再依原样放回烟盒里。陈知瞥见他又开始造作她那盒烟,知道他是心情不好,哄着他道:“好少爷,嘴里那根烟赏我了吧。”

许昂然面上一烫,也没说给还是不给,慢吞吞道:“你开车呢。”

陈知没看他,好像真一门心思全在路上:“我叼着,不抽,嗯?”

许昂然于是食指和中指夹着烟,从他齿间取出来送到陈知嘴边,陈知低着头,先是亲了亲许昂然的手指,然后才从他微微颤抖的手上咬了烟。许昂然只觉得心像被猫蹭了蹭,将烟盒放回中控台,若无其事地看向车窗,将被碰过的指间轻轻往唇上贴了贴。

经年累日被这样撩拨,不动心是不可能的,被陈知折磨到心里装不下其他人,又不敢显现出来被嘲讽玩不起,就只能装着被动,在陈知的每一次触碰下像只惊弓之鸟,只要陈知微微一退,他就立刻退一大步。

车子停在山脚,陈知取了打火机要点烟,许昂然闭了眼:“别在车里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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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陈知听了会下车,半晌没听见开车门的动静,睁开眼一看,那根烟被陈知放在了烟盒旁,陈知解了安全带,懒散靠在车椅上侧着脸看他,唇角扬起了些弧度:“不抽了。”

许昂然垂了眼:“不抽···看我做什么?”

陈知视线落在他的唇上:“总得解解瘾。”

许昂然手指抓着座椅,骨节用着力,听见陈知问他:“昂然,接过吻吗?”

偷亲陈知不算的话,那就应该是没有。但他不敢说,装作不想回答的样子扭过头去看着车窗,从车窗上窥见陈知不断靠近的身子,然后停在他耳边,吐出他期待听见的那句话:“上去了,我教你接吻?”

许昂然喉咙发紧,僵硬地保持着姿势,对上车窗上陈知含笑的眼睛,低声回她:“那你得好好教。”

陈知点亮他的手机,上面时间显示着2:31,递到许昂然手里,许昂然紧紧握着,打开了秒表,他从来没在打赌的时候如此地希望自己输得一败涂地,早就忘了打赌的初衷,只记得陈知要跟他接吻。

陈知先检查了一下许昂然的安全带,以及车窗有没有关好,这才重新扣上安全带,手指搭上方向盘,听着许昂然报了一声“走”,发动机声浪排开,如箭离弦,夜里起了雾,远光灯像利刃一样撕开夜色闯了上去。

这截盘山公路发卡弯、s弯比比皆是,常有车队封路用来训练比赛,陈知跟许昂然两人虽也是常跑的,飙夜车却是头一次,哪怕设施齐备、路况熟悉,此刻也不由自主地提心吊胆。

平日里优美的山林风景变成了吞噬人命的悬崖峭壁,周围黑茫茫一片不断后撤,陈知保持着外内外的过弯方法,许昂然在车内坐得稳稳地,掌心却是不断沁汗,目光紧紧锁视远方,看着远光灯所及范围内有无障碍物或者对向来车,等着一过最后一个凸面镜就掐秒表。

最终越野车冲过终点不断减速驶入山顶观景平台时,许昂然趁陈知不注意看了一眼停下来的秒表,面对着六分钟多一秒半的时间发愣。

陈知将车停稳,熄了火去看时间,许昂然条件反射般将手机往后一翻,在陈知似笑非笑的注视下认命地将手机递了过去。

陈知不在意地将手机掐灭,替两人解开安全带,探身过去解许昂然那边的时候他还在发愣,陈知下车在车前站了一会,见许昂然还没有下来,只得转过去替他打开车门,许昂然没骨头似的从车座上滑下来,心不在焉关了车门,失魂落魄地小声嘟囔:“可能···我按慢了···”

话还没说完,被陈知禁锢在她和车门之间,按着脸颊亲了上去,声音带笑:“什么按慢了,不是刚好六分钟吗?”

她将手机重新按亮,秒表上的数字已经清了空,许昂然“你、你”说了半天,怎么也舍不得将“耍赖”两个字说出口,陈知挑眉看向他:“少爷,该不是不想愿赌服输吧?”

许昂然气血上涌,双手揽住陈知脖子,毫无章法地将嘴唇贴了上去,声音颤抖:“教、教我。”

他双腿发软、头脑发晕,不知怎么的就被陈知压在了车前盖上,被哄得只会张嘴伸舌。

陈知的吻侵略性是逐渐加强的,一开始她只是安抚地碰了碰唇,随即像是试探般将许昂然的唇瓣舔湿,舌尖绕着唇周打转,许昂然无意识张开嘴,陈知就拿嘴唇衔着嘴唇跟他调情,时不时地轻咬他的下唇。等许昂然有学有样地舔弄起她来,她就闷笑着哄他:“舌头伸出来一点。”

舌尖被陈知舌尖碰到的那一瞬间是过了电的,嘴唇没有挨着,距离若即若离,许昂然能看见平日里温柔冷清的脸上都是欲色的邀请,让他不由自主地迎合她——想看见更多、想一直沉沦,想让时间暂停在空无一人的凌晨三点,而他被陈知品尝、撕咬、吞噬。

陈知的舌头很快就钻进了他的口腔,同样的,他也舔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舌尖紧密交缠,吮吸啧啧有声,拥抱距离不断缩短,许昂然觉得自己就要被焊死在这辆和陈知极像的车上,成为她永不分离的一个挂件,陈知却是含着他的舌头慢慢退后,被他欲求不满地追了上去,反客为主地热情挽留。

一吻终了,许昂然双眼失神,不加掩饰的眼神地着迷地望着陈知,陈知还保留着环抱他的姿势,就这样温柔地将他抵在车前:“又陪你过了一年生日,昂然。”

“虽然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我挑好的衣服都换掉了,现在的时机也不太对。”

“但是二十五岁生日快乐,我的小少爷。”

陈知亲了亲他的嘴角:“喜欢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吗?”

许昂然怀疑这个吻才是真正的生日礼物,但他拒绝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身下是发着烫的生日礼物,身上是送礼的那个人,胸腔里心脏乱跳,肺管里呼吸急促,只能将嘴唇往陈知面前送,好像怎么表达欢喜都不够似的,软软求她:“再来点吧···”

陈知于是按着他又亲了一遍,在观景平台的景区长椅上,在下方就是悬崖的防护栏上,在宽敞舒适的车后座里,被许昂然求着亲了一遭又一遭。许昂然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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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自己浑身都冒着火,脑子发热,胸腔沸腾,肺部像在燃烧,连下身也坚硬滚烫,却还是像飞蛾扑火一样抱着陈知不愿放手,恨不得就此融化在她怀里。

陈知开头还试图跟他交流,后来被他这索求无度的样子也闹得带上了点火,毫无顾忌地侵犯,许昂然还在含含糊糊叫:“深一点···陈知···喜欢···”

知道的是在接吻,不知道的还以为真刀实枪做上了。

等两人最终分开时,陈知倚在后座扶手上,许昂然软成一滩,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子,腿也不知是支在座椅上还是撑在车外,反正车门大开,山风顺着空隙往里钻,给两人缺氧的脑子送了点清明。借着车内灯的暖黄光,陈知看见许昂然的嘴唇红艳一片,泛着潋滟光泽,陈知伸手摸了摸,哑声劝他:“别亲了然然,白天该肿了。”

许昂然压在她身上没出声,自顾自地又贴近了一点,将头埋在陈知发间,小声吐露心迹:“陈知···我不知道···怎么会这么舒服···”

他性器硬挺着抵在陈知小腹,陈知只说了接吻,他就不敢求陈知碰,趁着陈知没让他下去,贪婪地跟她说话。

陈知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地咬了咬他的耳朵,声音都是压抑的情欲:“别说了,我真怕我忍不住在这把你办了。”

许昂然扭捏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陈知知道那一眼的意思,那是许昂然的默许。

但她闭了眼,抓着他的手十指交握,一句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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