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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孤伶伶爱恨皆空 空茫茫一梦黄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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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阴霭密布、乌云蔽日,如同黑夜降临。让人几近窒息的闷热感如蒸笼般从头顶沉沉压迫而至,昭示着入夏时节第一场暴雨即将到来。

在这风卷残云的晦暗天地之中,梅凤澜挟持着裴明月,同叶英一起缓缓向那金碧辉煌的太极宫一步步走去,走向那万众顶礼膜拜的至高无上之位。

身后是剑拔弩张的森严兵戈,前方是生死未卜的万丈深渊。这条路好像漫长至极,又似不过转瞬须臾。

大殿之中,卫知烆坐于皇座之上,头戴衮冕,身带鹿卢剑,一身赤黄袍服衬出他威严不可侵犯的帝王之气。

他深邃的眉眼沉沉地压低下去,与梅凤澜冰冷的视线碰撞在一起。然而下一秒钟,他便瞥见了被白发男人用寒刃抵住喉咙的女子,身体难以克制地紧绷起来,眼底有难以置信的波涛疯狂翻涌。

“月奴……”

梅凤澜唇角溢出一丝冷笑,森寒眼底却幽深得没有任何笑意:“卫知烆,江山换美人,这买卖是不是很划算?”

卫知烆呼吸骤然急促,视线紧紧钉在那难以动弹的女子身上,黑眸里无数种困惑、悔恨、狂喜、痛苦情绪的交织着,喉咙涩然到说不出一个字。

叶英心下一沉,大声喝道:“陛下,你好好看清楚,她不是月奴,是京城裴家的小女儿,征南将军裴世卿的妹妹裴明月!”

听到她并未说自己是“魏王妃”,而是以出阁前的身份称呼她,裴明月本惊惶的眼底闪过一丝释然,然后缓缓平静了下来。

她用坚定而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陛下,我是——裴明月!”

见卫知烆眼底的狂热之色又渐渐平息,梅凤澜便是怒极,手中的刀刃又深入了一分,在她雪白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然而裴明月却像是要将心底所有的无奈委屈、经受过的愤懑苦痛全都发泄出来一般,美丽的面容上浮现激动又无畏的神色,嘶声叫喊道:“我是裴明月,我只是裴明月!你杀了我啊!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杀了我,躺在地上冷透的那个人,也是裴明月!”

白发男人森然道:“当然。我可不是卫知烆还有卫临渊这种蠢人,自以为深情似海,月香楼的随随便便一个替身就能骗得他们神魂颠倒。”他的尖刀向上移动,捏着裴明月的下巴,用刀背蹭了蹭她美丽至极的面庞,“他们只是爱你这张脸罢了。只要长着这副皮相,谁都可以。”

他眼底泛着如毒蛇般刻骨的光彩,一字一顿地道:“只有我永远记得,五年之前,她早就已经死了。”

“死在这样一个夏天,死在满地的污泥里,死不瞑目。”

叶英毛骨悚然。她想起那不留活口尽数暴毙的孙家,那被彻底摧毁坍塌的月香楼,只觉得喉咙一阵滞涩,几乎听不见自己的质问声:“你……屠丞相满门,就是为了她?”

“他杀的,是我妹妹。”

梅凤澜缓缓偏过头来,眼底是走火入魔般的刻骨恨意。

“就算千刀万剐,下十八层地狱,也难息我心头之恨。”

“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响彻天际,转瞬之间,大殿外暴雨倾盆而下,像是要将整座京城淹没一般。

叶英张了张嘴,言语却瞬间淹没在铺天盖地的雨水中。

她呆滞地凝视着眼前这如从业火熔浆中爬出的恶鬼,不断喃喃自语:

“月氏土司,一儿一女,天生红发……”

“部落遗弃,全军覆没,赤日恶魔——”

原来是你,居然是你!

梅凤澜嘴边扯出一个讥讽至极的笑容,把裴明月扔到一边,一步一步,缓缓向她走来。

“叶小姐很意外是吗?”

“没错,我才是月氏部落,真正的土司。”

“不对……”叶英面色苍白,手里提的剑都微微颤抖起来,“你天生白发……而她是正常人的黑发……”

“三十年前,全天下都知道月氏皇族有两个红发的恶魔之子。”梅凤澜满头霜雪,面色却比雪还苍白,“中原皇帝屠我疆土之时,尸横遍野,血流漂杵,月氏的人不是被剁成烂泥,就是被俘虏作奴隶,多少人发了疯地要抓住这两个孩子,挑在剑尖上献给皇帝,就为了让他饶自己一条狗命?”

“还留着罪恶红发的人,早在那时候就灰飞烟灭了。”

“梅凤澜,你不要执意欺君罔上,”卫知烆也是心下大震,却依旧强行保持着镇定,想找到他言语中的破绽,“月奴是被养在京郊猎户家的孤女,怎么会与远在南疆的月氏有关?”

梅凤澜猛然转身,目光阴戾狰狞至极,大步向皇帝走去,然后一拳挥上了对方的面颊!

“她不叫月奴,”白发男人拎着皇帝的衣领把他提起来,双眼血红地嘶吼道,“她叫梅桑!”

“我带着她逃到京城,每日行医问药,跟你们这些杀我父亲,亡我族人的恶心面孔朝夕相对,就是为了她能安稳一生,好好活着!”

“而你——你这个蠢货!你答应过她什么你忘了吗!”

他面目狰狞,额上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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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骇人青筋,哪里还有那清冷神医的模样,从齿间挤出刻骨毒恨的话语:“你他妈说了要对她一辈好,骗得她真就傻乎乎跟着你走了。”

“最后她还是死在你的女人手里!她死的时候你在哪?你说啊!”

“你眼里就只有这个皇位——自以为一步登天,踏的却是她冷透的尸骨!”

一道冰冷闪电如光剑般撕开沉黑帷幕,瞬间劈过大殿顶端,腾起一团团白雾,殿前的水流如瀑布般倾泄而下,如同汪洋般将这高寒的太极殿尽数围绕,成为一座风雨飘摇的孤岛。

卫知烆双眼发直,浑身颤抖,深邃的眉眼扭曲起来,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她死了你知道后悔了?连尸骨都找不到了的人,你这假惺惺的深情装给谁看?”

梅凤澜几乎陷入疯狂,死死地攥着他的衣领,力道大得像是要将这年轻的帝王勒死一般,然后一拳一拳地“砰砰”狠命乱打在他胸前,把卫知烆打得肝胆俱裂,几欲呕血,却也只是痛苦地紧闭双眼,虚弱地用肺咳喘着,并不反抗挣扎。

“梅桑早他妈死了!——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活着唯一的理由,我所剩的一切,全都——被你们这些恶心的中原人、毁了!”

直把卫知烆揍得鼻青脸肿、奄奄一息地晕厥过去,他才松了手,如同被抽空了魂魄一般,茫然而空洞地望着前方,喃道:“你以为我稀罕你这狗屁帝位?”

"我撑着这口气活到今日,不过是为了等一个因果报应。"

是血海深仇,是刻骨之恨,是无可奈何,是心灰意冷。

早在五年前,梅凤澜就已经死了。活着的不过是一副骨架幽魂,为了抱恨黄泉的夙愿苟存在这人世间。

“当啷”一声,他将手中的匕首扔到了还懵然跪坐在殿中的裴明月脚下。

“去做你一直想做的事。”他冷冷道,“杀了卫临渊。”

裴明月身体猛地哆嗦起来,却还是恍恍惚惚地抓起那把匕首,然后站起身来,蹒跚地向着雨中走去。

“你知道卫临渊一直在囚禁她?”叶英只觉得一道闪电劈过全身,让她麻了半截身体,猛然攥住梅凤澜的手,“是不是有人告诉你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白发男人凝视着她,忽然笑了:“叶英,你我认识了这么久,想知道寒毒到底是什么吗?”

他猛然将自己的胳膊往叶英的剑上撞去,叶英闪避不及,“哗啦”一声,梅凤澜的手臂便倏地割破一条长长的口子,向外流淌出汩汩鲜血来。

叶英瞳孔骤缩,全身透凉——那血竟然不是鲜红的颜色,而是苍白如冰的浅蓝色!

梅凤澜提起胳膊,仿佛又变为了曾经那清冷平淡的梅先生模样,向少女缓缓讲述道:“赤日是恶魔的象征,所以只要褪尽身体里的血色,那么赤日的火焰也自然可以被销蚀。”

“我带着梅桑流离失所、仓皇逃难的那年,眼见着就要被人抓住,却在脑中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告诉我,他能让我们活下去。代价是,让我变成这样一个怪物。”

他抬起眼睫,幽黑眼眸里盈着一如初见的淡淡笑意,随即指尖寒针一闪,穿过滴落的蓝莹血珠,将那尺寸长针猛地扎入了叶英的心脏。

“——还有,杀了你。”

刹那间,铺天盖地的冷意狂啸着席卷了叶英的身体,心脏处传来的如万蛊摄心般彻骨的剧痛让她瞪大双眼,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双脚一软便跪倒在地,浑身冷透,抖如筛糠,面色红白交错,每一跟血管都仿佛活活爆裂开来,再用刀片剐在骨架上发出“咯啦咯啦”令人牙酸的声音。

"放心,我给你留了一柱香的命。"梅凤澜看着在地上痉挛不已的少女,殿外夺目的闪电劈过,正将他苍白的面容映得如修罗一般。

男人慢慢剥下身上的衣袍,白发如瀑般垂落在瘦削的脊背上,“死之前,我会让你快乐的。”

叶英浑身几乎不能动弹,只能痛苦痉挛地大睁着双眸,看着梅凤澜骑坐在她身上,敞开柔软的花穴,用火热的甬道含住了她已经冰冷的肉头。

“唔……好冷……”梅凤澜急促地喘息着,花唇因为久未承欢而被胀满撑开,却依旧将腰部深深下压,用湿滑的肉腔去套弄和温暖那狰狞的肉柱,苍白的俊美面容上浮现病态的亢奋之色,一面夹弄一面将双手撑在少女身侧,俯下身来低声对她道:“哈啊……叶英……你不是……唔嗯嗯……你不是恶心我吗?”

“就这么在恶心里死去,怎么样?”他用手指摩挲着她冰冷而痛苦的面庞,眼底燃烧着热烈的火焰,“我会让整个世界的人都给你陪葬……”

他像是自虐般地微微抬起身体,用阴唇含吮着那粗大的肉头,然后猛地向下一坐,那冰冷的肉柱立刻贯穿了他脆弱的宫颈口,连根扎入了火热胞宫之中。

“额啊啊啊啊啊!——唔嗯嗯——呃呼——好大——”梅凤澜皱着眉昂起头来大声尖叫,体内被生生劈开的痛楚从那几乎被磨破的宫颈口传来,然而他却恍若未觉般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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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上下起伏着,用肉头填满他空虚的胞宫,然后低垂眉眼喃喃道:“这里该怀着的……你知道吗?嗯额——你射给我,你的精液奸了我的胞宫——所以我怀过的。”

他亲昵地附在叶英旁边,仿佛没有注意到她还在刻骨寒冷与钻心痛楚中拼命挣扎痉挛,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抬起肉臀,再疯狂凶狠地向下坐去,肉体交合发出大力“啪啪”声,致命的快感与痛感如同浪涛裹缠上来,让他神色迷乱,目光涣散,只觉得整个身体都被全部撑开了、

填满了,酸胀煎熬的坠胀与激爽绵延起伏,温热的淫水疯狂从胞宫中涌出,又浇在那阳物上冷却为冰凉的液体,再顺着甬道缝隙溢出体外,湿淋淋地浸透了太极殿冰凉的地砖。

梅凤澜按着自己下腹胞宫的位置,感受那肉头随着身体一起一伏向上鼓起,整个人身体在空气中狂乱甩动起来,仿佛再也感知不到其他人、其他事,只能在这般疯狂激烈的情事中张着薄唇大声狂喊,满头白发散乱,理智土崩瓦解:“啊啊啊啊——要死了、叶英、叶英啊啊啊啊啊——好美啊~~~~~噫啊啊啊啊~~~~~~”

他在一次次起伏中疯狂地潮吹着,脚趾在地砖上无力蜷缩着弯卷,心神俱醉、欲仙欲死,淫浪地叫声高低起伏,却又凄凉哀切得像是一场无人欣赏的独角戏。

他在这般近乎虐待自我的淫刑中涎水直流,一副濒死的模样,甬道不知泄了多少淫水,滚烫的胞宫在不断地摩擦中像是要起火,却也温暖不了那冰冷的肉柱。他终于像是害怕地扭曲了俊美的面容,瘦削的身子如落叶般瑟瑟发抖起来,俯下身去用双手捧起少女几乎毫无生命迹象的面庞,一遍遍偏执而倔强地喊道:

“叶英……”

“叶英……叶英……”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那双从来冰冷无情的黑瞳里流淌出来,重重砸落在少女姣好的面颊上。

下一秒,少女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像是濒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勉强提着一口气,看着眼前这张又病态、又疯狂、又可悲的面容,竟是唇角微挑,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气若游丝地轻声道:“别哭。”

"梅凤澜……你既然要走这条路,就得把心剜出来丢掉。"

男人赤裸的身躯激烈颤抖起来,慌乱地想要挪动身体,逃避那仿佛能洞穿他灵魂的潋滟双眼。

“可你……”叶英闭上眼睫,微微叹了口气,

“为什么偏偏,要爱上我呢。”

“你胡说什么……”梅凤澜紧抓着她的衣襟,像是即将被剖心去鳞的鱼在砧板上挣扎,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般冷然否认道,“我不会爱上任何人——是你太自信了。”

他的眼底浮现刻毒疯狂的表情:“你快死了,叶英,你明白吗?是我亲手杀了你。”他像是讥笑般僵硬地扯动唇角,双手却不自觉地战栗着,“怎么,是太恨我了,恨得都产生错觉了?”

叶英的眼神像是快要熄灭的残烛,正在最后的时光里缓缓摇曳着,微弱的声音却平静至极。

“我一直奇怪,为什么苍毒发的时间那么不偏不倚……明明你有更好的下手机会,何必要在众目睽睽的狂欢宴……”

“我想起来了……当时,他在跟我跳舞,还抱着我……”叶英低笑一声,恍若叹息,“后来,你又主动爬上了我的床……”

“我是为了套取中原的情报,”梅凤澜强撑着矢口否定,冷硬的声线里却显露出一份脆弱,“别忘了,不是因为你要去攻打先羚,我也找不到让月氏攻城的机会。”

“我记得,血将军攻城的第七天,你求我别留下……”少女像是走马灯一般回想着那些场景,“然后月氏退兵了……”

“梅凤澜……你何苦……”她的手向他抬起一寸,又无力坠落。

“你的计划就差一步……你就那么不想让我死吗?”

男人的身体终于完全凝滞了,他像是无知无觉的死人一般,眼里含着浓郁的悲伤,只是僵直地凝视着身下的少女。

“哈哈哈……”叶英这次是真的笑出声了,苍白的面容都因为血液涌动而红润了一瞬,“我们都挺蠢的哪。”

——人都有秘密,你猜这些秘密最容易在什么时候暴露?

——在神魂颠倒、醉生梦死的时候。

“卫知烆在高潮的时候,叫的一直是月奴……”

“只有你,会一直叫我的名字。”

“梅先生,你一直都爱叶英,不是吗?”

殿外暴雨倾盆,雷电狂啸,浓重的腥土味道从地面拔出,两人身处室内,却皆是彻骨寒凉。

梅凤澜墨黑的眼里有无数的情感涌动着,然而最终,痛苦与恨意尽数剥蚀,恶毒与不甘全都消融,当一切褪去,剩下的只是宁静燃烧、坦然无比的爱意。

他这一生都不堪至极、苦痛至极,唯有她是裹缠在毒药上的糖衣。

龙城篝火,雪山营帐,车后湖泊,雁门医庐。那炽热的情感早就似是污泥里开出的鲜艳花朵,深深扎根在他空洞腐朽的心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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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让他能感知到甜蜜、嫉妒、悔恨、担忧,还有爱。

他不知道如何去爱,更被剥夺了爱的权利,所以即使被撕碎伪装、被碾入尘土,也不过是他咎由自取。

他温柔微笑了起来,如冰雪消融,灼灼其华。

然后他握起叶英冰冷的手,按上了自己剧烈跳动的胸膛。

“是啊,叶英,我爱你,药石无医。”

“我就是这般自私的人,所以杀了你,你才能永远属于我。”

“——下辈子,别遇见我了。”

他说着如此病态疯狂的情话,却像是含着无尽的哀戚决绝,凭着最后一丝尊严,撑着身体颤巍巍地站起来,整理衣袍,束起白发,然后从叶英身侧,提起了她那柄冰冷的长剑。

叶英涣散的瞳孔凝固了,下一刻,剑刃白光闪过,男人修长苍白的脖颈上喷溅出大股蓝色液体,如同在寒冰中燃烧的妖艳火焰。

他瘦削的身体凝固了刹那,然后缓缓地向后仰倒而去,如同从枝头凋零的一片洁白花瓣。

叶英感觉心下被挖空了一块,绵延的痛楚甚至盖过了寒毒的苦痛,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扎着翻过身来,在冰凉的大殿上手脚并用地狼狈爬动着,终于看清了梅凤澜已经没有气息的面容。

他已经闭上了那双漆黑的眼眸,白发如霜雪般垂落在肩头,面容安然宁静,恍若只是陷入睡梦,一睁开双眼,又会冷冷地看着她,只叫她“叶英”。

叶英眼角有咸涩的液体滑落,却连擦拭也做不到了。

她也已经快到了死亡前的窒息时刻,身体器官逐渐衰竭下来,眼前一片空茫,往事如走马灯一般光怪陆离地扑面而来,但这一刻真正要来临时,她却没了什么恐慌感。

或许唯一遗憾的,是没能见一见叶煦。

就在此时,她忽然听到“当啷”一声,有东西从她胸前滑落出来,狠狠砸在大殿的地面上。

她低下头,勉强聚焦起涣散的眼瞳,辨认出来——那是根白色的簪子。

是人骨做的。

梅凤澜刚刚扯松了她的衣襟,所以才落了出来,跌在坚硬的岩石上碎了一半,从那骨头中间竟缓缓渗漏出鲜红如火的液体。

「帝女之桑并不存在,更找不到。」

「此寒毒一旦染上,便无药可解。」

「梅先生,需要帝女之桑,是因为传说中它鲜艳火热无比,因此可以解此寒毒,是不是?」

她全身颤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哽咽起来。

帝女之桑……梅桑……鲜艳火热无比……

说什么根本没有解药……却在抛下她的时候,把骨簪留给了她。

梅凤澜……你这个骗子……

在剧烈的哀恸之中,她竭力举起骨簪,一滴血红滚烫的液体便沿着破碎的簪体,缓缓落在了她干涸的嘴唇上。

下一秒,整个世界如同流沙销蚀,转瞬之间坍塌殆尽。

天地混沌,魂魄撕扯,肉体破碎,一瞬无穷。

她恍若在黑暗中度过了永生永世,又恍若只是执妄须弥。

一个声音如同开辟鸿蒙,悠然向她荡来:

“恭喜,消灭反派任务完成,并保证自身不死脱离世界。”

“成魔指标达成,请前往阳魔殿,接受阳魔大人的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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