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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裸着上半身没什么,一个上司裸着上半身和下属视频电话有点怪,一个下属背着上司女儿和半裸的上司打视频电话就基本坐实奸情了。
“你该不会和老许有一腿吧?”尴尬的气氛都快凝固了,许攸宁决定先发制人,不然今晚她干的缺德事真没法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江总助表情很古怪,仿佛捉奸在床的正室,又被正室捉奸在床的样子。
许攸宁很少这么直接地看穿他,男人总是带着一副面具,没有脾气却也无法亲近,而现在的他像是面具被击碎,露出彷徨而脆弱的神情。
许攸宁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爽,并不仅仅因为是今晚荒诞的闹剧和被撕开的真相,而是一种巨大的不安,许攸宁觉得她要永远失去什么了
像是掩饰内在的不安,许攸宁反而嬉皮笑脸地问:“老许也真是的,都是情侣了还小江小江地叫,跟称呼下属似的,对了,你和老许谁上谁下啊?”话一说出口才觉得,这话从她这个女儿说,总归变了味。许攸宁深吸了一口气,不等对方回答就快步离开了。
江总助在黑夜里静默,黑夜也是属于他的。
许攸宁在夜里辗转反侧,她妈在她八岁时就得病走了,老许当了十年的鳏夫也算是仁至义尽,她也希望老许能找个小妈再生个弟弟妹妹,这样将老许的注意力分散也能少管她。她倒也不是介意老许的新对象是男的,毕竟大小姐作为思想开放的新一代,同性恋什么也不是不能接受,她只是无法接受江总助这个人。
“妈妈,我今天犯了一个错误,也发现了一个秘密,妈妈,我该怎么办,我好想你啊。”
夜晚并不迷人,但总有人为它失眠。
许攸宁一晚没睡,一脸怨气的样子,连农妇都没好意思强行给她加饭。江总助也一直抿着嘴,商业精英的标准化微笑也挂不住了。
许攸宁觉得有必要化化妆遮一下憔悴的样子,幸好那小屁孩没有蹦出来说些讨人嫌的话。她却发现她最喜欢那只口红不见了,她也没太在意因为她时常丢东西,她换一只继续化妆,定妆时却发现粉饼中间被挖了一块,中间还有个黑指印。
原来今天没有阴阳怪气是做贼心虚呢。许攸宁向来不藏着掖着,虽说住人家吃人家的,但是老许背后肯定打点了不少钱,她也是占理的。虽说也不差这三瓜两枣,但正好碰上是她的心情不好。
许攸宁找到她时,女孩正在一边吃干脆面,一边看民国狗血肥皂剧,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想奸污丫鬟女主,却阴差阳错地把她爹的姨娘给上了,还被她爹捉奸在床,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这剧情也真是见了鬼,许攸宁表示又点被内涵到。
“我的一只口红不见了,粉饼被挖了一大块,凶手留下了一个黑指印,说吧,是不是你干的?”许攸宁轻轻地戳了戳她的头。
女孩抬起头看着她,表情瞬间扭曲,一直尖叫着死不承认,许攸宁气急质问她:“那你说这家里除了你还有谁?”
“一定是那个骚货,那个婊子。”小女孩大眼睛眨着,嘴上在咒骂着,“不男不女的妖怪最喜欢偷东西了。”
许攸宁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对方像个巫女对着空气下诅咒,古怪又荒诞。
咒骂声引来了农妇,她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让女孩快点闭嘴。江总助站在门口观望,询问发生了什么。
农妇连连对许攸宁道歉,说如果女孩拿了什么东西会让女儿把东西还回去。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是我只知道你最有可能拿我的东西。”许攸宁无视了她农妇,对着小女孩说。
“那我带你去见那个贱货。”女孩不顾母亲的阻拦,冲进了厨房,许攸宁跟了上去。女孩一把拉开了厨房后面墙壁上的塑料编织布,塑料布后面有个破旧小门。门好像上锁了,但是太过脆弱轻易被撞开了。
里面竟然还有个空间,不过这地方实在是太窄了,放下一张床后没剩下多少空间,它太暗了,只有一束阳光从后墙高处小窗照进来,直射在床上,床上一个少年睁开了眼。
女孩一看到他像是看见肮脏的垃圾、丑陋的怪物,但是少年并不脏更不丑,反而过于干净漂亮,像是尘封在储物柜里的洋娃娃。
“一定是他这个人妖偷的。”女孩咬牙切齿,梗着脖子对着许攸宁说。
少年却撇过头,没有辩解什么,确实是不敢看许攸宁的眼神。
该不会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吧,不过女孩说话太难听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说出这种话,狗血电视剧害人不浅,许攸宁忍不住微微皱眉。
“你看吧,他心虚了,他一定是化妆勾引男人去了。”女孩像是发现什么秘密,神采飞扬地说着。
农妇和江总助也赶了过来,江总助看见厨房后面的小房间也微微诧异,对着这场纷争也皱了皱眉头。
少年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难堪,他低着头泫然欲泣,“我没有。小谷,我是你哥哥,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
“你说话注意点。”许攸宁对着小女孩
', ' ')('说,脸上有点愠色。说白了,许攸宁就是个对人不对事的死颜控。
“我没有乱说,你这个人妖,你不是我哥哥,我昨天晚上起夜看见,你晚上衣衫不整的从外面跑回来,裤子上还有脏东西。”女孩皱着鼻子,大声地吼着。
这一语如惊天轰雷,许攸宁直接楞住了,少年和江总助俱是脸色一白,农妇脸色一白再是转红,最后咬牙切齿,起身挤开许攸宁,一把把少年从床上拉起来,肥厚的手掌直接扇了过去。
少年被劈头盖脸的一巴掌打得眼眶瞬间就红了,“不是这样的。阿妈!我昨天晚上我……”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个孩子,当初要不是你外婆以死相逼,我早把你扔了,就是因为你不男不女,挨了你奶奶多少骂,被人说了多少闲话,”农妇手扶着腰,呼呼地喘着粗气,声泪俱下地控诉,“我要你好好待着别让人看见,也少遭些白眼,你倒好,在外面瞎搞。”
许攸宁要上前阻拦,却被牵住了衣角,回头看见江总助皱着眉头,弓着背低下头在他耳边说:“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不要管。”
微热的鼻息吹在许攸宁的耳根,许攸宁抬起头注视他的眼神却发冷,江总助像是没想到许攸宁是这个表情,站直了身体和许攸宁离开一段距离。
“江总助应该知道这不仅是他们家的家事吧,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和老许的事属于我家的事吧,是不是我就可以插手了?”许攸宁凝视着江总助。
江总助第一次看见她这样,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孩,他总是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蹙眉撇嘴是在甩大小姐脾气,皮笑肉不笑是在偷偷记恨别人,眼珠子乱瞟是在打坏主意,像一只狡猾乖张的小猫,自以为聪明,其实小动作都被饲主看在眼里。
他感觉自己被看穿了,从昨天面具被击碎的那一刻,他就感觉自己衣服被扒光,一丝不挂的在她目光中。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种话,他向来不理睬不相关的事,但也不会那么冷酷无情,对呀,他为什么那么做啊?
小小的天地里一边是大浪滔天,一边是暗潮汹涌,最终两边潮水汇流到了一起。
“贱东西,你还去偷别人的东西!脸都快给我丢尽了,我真她妈的后悔生了你。”小女孩暗自窃喜,农夫木讷地站在门口,农妇又扬起手臂。
从头到尾少年没有辩解过几句,农妇也没有询问过,连吵架都算不上,只有单方面的控诉和斥责。女孩栽赃诬陷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只要空口白牙,农妇就认定是少年的错了,一件事上几乎就管中窥豹看出少年的家庭境遇,许攸宁阴差阳错的恶行无疑是让其雪上加霜。
许攸宁终于抓住了农妇的手臂,愧疚地看着无助的少年,“昨晚他和我在一起,东西也不可能是他偷的。”
一时间又炸来了锅,小女孩都蒙了,少年诧异地望着许攸宁,农夫眉头紧锁,农妇像吞了苍蝇一样脸色发青,江总助眼色暗了暗,兀自退出了这狭小的天地,站在到了门外,仿佛是一个局外人。
“稗子,你晚上真的和许姑娘在一起?”农妇收了手,审视的目光望向少年。
少年抿了抿嘴,耳尖发红,“嗯,是的。”
“你个骚货,你怎么敢把你那不男不女的身子给别人看,也不怕污了人家的眼睛。”农妇又是破口大骂。许攸宁终于知道小女孩那些话从哪里学来的了。
“没什么不男不女的,我感觉挺好的,是我强迫他和我发生关系的,是我的错,要是你们追究责任就去找老许打钱,不想私了也可以送我蹲大牢,反正我不想在家里呆了。”许攸宁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不明白会有父母这么轻贱自己的子女。
许攸宁心里直打鼓:可怜的老许要么要花一大笔钱给她擦屁股,要么直接给她送牢饭了。算了,是她不应该。要是她有幸没坐牢,老许和小妈大婚她当花童,结婚了立马搬出去不打扰二人世界,生了娃帮忙带弟弟妹妹,算了,男小妈生不出娃。
她垂头丧气,等待着审判的到来。
“不是,我是自愿的。”少年凝望着许攸宁,一字一句地说。
所有人又一次沉默了。
许攸宁眼睛一下子亮了,她不用当花童了,不是,她不用坐牢了,少年在许攸宁眼里仿佛天使一般散发着神圣的光辉。
少年被她盯得不好意思,羞涩地抿了抿嘴。
一时间气氛很微妙,农妇扭着身子挪了出去,顺便拉着了呆住的女孩的辫子给提溜出去,一直站在外面沉默的农夫也打算回去继续干农活,不知道什么时候,江总助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女孩回去时,发现电视剧还在放,姨娘和二世祖睡过后,竟然看对眼搞上了,天天背着老爷翻云覆雨。
“呸,狗血!”女孩唾骂一声,关了电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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