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成功靠近蔺宋文。
这种不确定感和为人鱼肉的感觉让裴文书感到无比难受——在他的计划里,他才应该是拿捏裴峙的那个人。
利用这张和裴峙长得相像的脸,踩着裴峙的痛苦,借助他对蔺宋文的恨,成功站到蔺宋文身边。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两个人的角色竟然已经悄无声息地反了过来。
“你反悔了?”
目光重新挪回裴文书脸上,裴峙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牙齿在瞬间被猛地咬紧,裴文书硬憋出来一个笑容。
“当然没有。”
事已至此,他就算真后悔,也早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裴峙便弯起唇角笑了笑。
“那就好。”
他从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递到这个曾信誓旦旦地说让自己把蔺宋文让给他的男孩面前。
“别害怕,你不是说了嘛。”
他有些意味深长地轻声道:“蔺宋文亲口说的,你长了一张会让他产生欲望的脸。”
他把那天裴文书对他说的话当着男孩的面一字一句地重新复述出来。
那张被憔悴折损了鲜活,却莫名显出一种病弱美的脸上表情神色都十分认真,只有在目光深处,才显出一抹细微到难以让人察觉的嘲讽。
那不过是他为了刺激裴峙而信口胡编的话,哪里能算什么免死金牌。
面对这样的安慰,裴文书更坐立难安了。
他想解释,却又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丝不对劲的感觉从他心底泛起,却又很快被淹没,于是最终他也没能说出半个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裴峙离开,消失在了楼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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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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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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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关了顶灯,只有床头灯亮着温暖的光。
裴峙站在门口,目光定定地看着靠坐在床上玩手机的人,许久没有挪步。
他没有想到刚刚那样闹了一出,蔺宋文竟然没有选择去书房,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睡觉。
录像中的画面在眼前回闪,裴峙缓慢地收紧手掌,心头无法自控地缓缓泛起厌恶和怨恨的涟漪。
自从看完那个视频后,他总会反反复复地梦到那时的场景。
就好像十年后清醒的这个自己,正在代替十年前那个混混沌沌,没有多少意识的自己再一次经历那些事情一般。
梦里的片段扭曲,破碎,杂乱无章,始终没有关闭的亮得刺眼的灯光和男人强势而不容拒绝的侵犯如噩梦一般让他无从脱身,无法清醒,即便心中是无限的痛苦,身上已经大汗淋漓。
最后他的苏醒总是伴随着痛哭,睁眼看见漆黑的房间,心里还残留着未褪的绝望和恨意。
每到这时,只有旁边空空如也的枕头能稍给他安慰。
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
发着抖将满是水痕的脸颊埋进身侧的枕头时,裴峙反反复复地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但是从那一刻起,他便也知道。
收回目光,裴峙无视男人看过来的视线,毫不留情地转身。
他已经做不到和这个人睡一张床了。
余光瞥见裴峙转身的瞬间,蔺宋文猛地坐直了身体。
一瞬后,裴峙的耳边响起男人阴沉的声音。
“站住。”
裴峙的脚步一滞,但很快又继续向前走去。
身后很快传来声响。
裴峙脚步不停,甚至本能地加快了速度。
这样的举动更是彻底惹怒了蔺宋文。
在卧室门被拉开的前一秒,他被蔺宋文扣住了手臂。
男人站在他身后,身上略高的体温随阴影一同包裹上来,裴峙被困在他的胸膛和门板之间,情不自禁地僵硬了身体。
“床就在这里,你还想去哪里睡?”
阴沉不悦的话语落入耳中,裴峙紧紧握住门把手,沉默不语,努力压抑那些随着男人的靠近而蓦然变得十分强烈的情绪。
蔺宋文察觉到了他异常的安静和僵硬的身体。
仿佛是被自己吓到了。
心里顿时生出后悔又恼火的情绪,于是在强行掰过裴峙的身体和就这样让裴峙离开之间犹豫片刻,他最终选择了第三个折中又保险的方法。
虽然被裴峙莫名其妙把一个外人带到这里来住的行为惹得很恼火,但没必要把这种怒火发泄到裴峙身上。
我不是为了和他吵架才回来的。
男人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强迫自己松开手,后退一步,不再给裴峙紧迫感。
然后他一边转身往床边走一边冷声警告。
“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张门,我马上把裴文书从门口丢出去。”
“……我只是不想看见你而已,和他有什么关系。”
裴峙回头,目光冰冷地看向他。
蔺宋文这会已经重新坐回了床上,闻言冷笑一声。
“谁知道呢,毕竟小裴老师人这么好,说不定怕我半夜偷偷爬起来把他从二楼的窗户处扔下去,要去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他呢。”
男人阴阳怪气得有些明显的声音落入耳中,裴峙琢磨了片刻才理解他的意思。
心里顿时生出匪夷所思的惊诧,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有一瞬间的崩裂。
裴峙看着蔺宋文,一瞬间简直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
“所以你是觉得我现在从这里离开,是要去和裴文书一起睡?”
蔺宋文没承认,只是表情瞬间变得更阴沉了。
看着这和承认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的回答,一时间裴峙几乎要被他气笑。
“蔺宋文。”
他松开了门把手,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蔺宋文,冷笑道:“你真是有病。”
蔺宋文被他骂了也不生气,毕竟两个人闹到现在,裴峙对他说过的比这狠一万倍的话都有,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根本算不上什么。
蔺宋文甚至还从这久违的冷语中品味到了一丝特殊的情感。
他于是柔和了脸色,坦然道:“是,我有病,所以你哪里也不能去。”
见裴峙仍站在原地不动,片刻后他又补了句。
“不然要是明天起来发现裴文书不见了,我可帮不了你。”
隐含着威胁的笑语落入耳中,裴峙的脸色顿时更冷了。
半个小时后。
房间里最后一盏灯被关闭,裴峙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任由男人转过身,收紧手臂将他抱进了怀里。
许久后,久到裴峙几乎都已经要生出困意的时候,耳边突然缓缓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
“我已经齐家把一切都说清楚了,那天来医院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裴峙,我不会和谁结婚了。”
停顿了片刻后,裴峙感受到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