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纽约有很多小巷子,所以江峰偶然经过一个小巷子并不算是奇怪;而纽约也有着很大的人流量,所以就算是遇到自己的旧识。也勉强不算是非常奇怪;而在纽约的某条小巷子里遇到自己的旧识,严格来说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大概吧。
所以江峰在纽约的巷子里见到小威廉姆斯,也不是不能够接受的东西。
江峰看看小威廉姆斯,小威廉姆斯看看江峰。
江峰冲着小威廉姆斯点头示意,小威廉姆斯对着江峰招手示意他过去。
所以江峰扭头就跑。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出现在歧分点的家伙又会出现在这里!小威廉姆斯在这里,就说明哈维·沃尔特也有很大的可能在这里!】
江峰根本不想再见到那对主仆,又或者是师生?在从迪蒙得回到迦勒底后,他特意拜托迦勒底的资料室去查找了资料,尤其是各类史书和英雄史,但却根本找不到相关的资料,哈维·沃尔特和小威廉姆斯根本就不是留名史书,可以成为英灵的人物,江峰觉得或许是假名,但他想不通那种情况下,到底有什么报上假名的意义,更何况这货还是那种会面无表情给人打一些可以药物的家伙,总而言之。
那对组合充满了神秘感,而江峰根本不想探究。
但这可不意味着别人愿意放他离开。
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住江峰的脚腕,一下子把他提了起来,江峰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脸就被向着地上狠狠地砸过去,刚要出口的求救立刻被憋了回去,只能老老实实地被无形的力量给拖进巷子里。
巷子的最深处摆着一张破旧的沙发,身穿着一身全新燕尾服,带着银边绅士帽,将脚上皮鞋擦到可以倒映人脸的哈维·沃尔特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放在手边的不再是文明棍,而是一根修长而雕工精致的拐杖,拐杖头是一枚圆球,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花纹。
无形的力量拘束着江峰,把满脸是血的他倒吊着拎起来,就像一只待宰的野猪;江峰的狼狈不堪和哈维·沃尔特的优雅端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加上周围肮脏阴暗的小巷和穿着一身女仆服的小威廉姆斯,这一幕就像是从某个怪胎画家的噩梦里截取出来的景象一样。
“贵安,江峰先生。”哈维·沃尔特摘下自己的帽子对江峰点头示意,脸上露出一个标准的柔和笑容:“很高兴见到你还活着。”
“不,好歹把我放下说话,我这样一点都不贵安。”江峰被倒吊着,血倒流进鼻子里连说话都有些困难,他露出一个有些艰难的尴尬笑容:“我可是真的一点都不高兴见到你。”
“拜托,亲爱的江峰,别这么绝情,我们可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哈维·沃尔特打了一个响指,拎着江峰脚腕的无形力量消失,让他直接脸朝下摔在地上,连哀嚎声都发生不出来:“我曾经救过你的命,记得吗,别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你到底想要什么?”江峰捂着鼻子站起来,他觉得自己的鼻梁骨好像又断了,不由得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毁容,他没有问对方从哪来到哪去到底是谁这种哲学问题,而是选了一种更加婉转的交流方式:“你说嘛,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嘛。”
“哦哈哈哈哈……”哈维·沃尔特不由得低声笑道,他顺手握住身旁的拐杖站起身来,直接用圆圆的拐杖头摁住江峰的肩膀,那里有一处淤青,疼痛从被摁住的地方传来,但江峰暗自咬咬后槽牙,硬是没有在脸上表达出一丝半点感到痛楚的意味:“别那么警惕,亲爱的江峰,难道你不想知道,在我们分别之后,我都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不想。”
“天,为什么你这么无趣和缺乏好奇心,你真该学会对事物保持火热的好奇,那样会让你变得更加具有吸引力。”哈维·沃尔特坐回沙发放下拐杖,但为江峰留了半边沙发空位,他拍拍身旁的位置:“来,坐下吧,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江峰咧咧嘴角,犹豫半天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坐下,哈维·沃尔特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江峰,这种微妙的逼迫感和玉藻前不同,如果说玉藻前的逼迫感是滚烫的热油,让人感到两腿发软,那么哈维·沃尔特的逼迫感就是冰冷的刀片,让人脊背发寒。
反正都不是什么让人舒服的感觉。
江峰一边幻想着把哈维·沃尔特吊起来打到脑淤血,一边老老实实地在沙发上坐下,哈维·沃尔特又打了一个响指,小威廉姆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张餐盘,上面还摆着两倍热气腾腾的红茶。
江峰微笑着点头接过红茶,下定决心一滴都不会去碰,哈维·沃尔特则毫不在意地轻轻喝了一口,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舒适的咕噜声。
“我不是来像你所求的,而是来给你送一件礼物,迦勒底的御主。”哈维·沃尔特开口说道,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一件非常非常棒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亲爱的江峰先生。”
“……是什么。”江峰凝视着杯子里晃动的红茶,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爬上他的脊背,让他浑身上下汗毛倒立,感觉就像是一只被蛇盯上的青蛙,甚至开始感到些许反胃的感觉:“红茶茶包?”
“小威廉姆斯,我送给你了。”
小威廉姆斯抱着的餐盘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捡起地上的点滴污水,江峰把手里端着的红茶杯放到地上,凝视着哈维·沃尔特的眼睛,一字一句发音清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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