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王见我一时没有回他的话,便又扯出了一个标志性的笑容。
然而在他想要说话之前,我就及时地开口阻拦了对方的动作。
“我觉得……”我回忆着当初提到这件事的时候,无相哭的稀里哗啦的模样,本能地感到对方当时那副狼狈的样子,一定不是他刻意装出来的。
“能露出那么疯狂表情的人,他的偏执一定是强烈到了一个境地了。”
我也不知道我该就无相的事情发表一些什么意见。因为从外人的眼中看来,我无疑是一个受害者。仅仅抢占他人身体并试图挑拨其与爱人之间关系这两件事就够他被其他人骂个狗血喷头了。
当时我在无意中看到这样场景的时候,除了对罗马尼极度的失望和愤怒之外,也有一丝丝对于这个不知名人士怨恨。但随着攻略监狱塔进程的推进,武力上的发泄让我的大脑重新冷静了下来。失落和愤恨只会存在于弱势方的心中,而一旦将自己置于下方的地位,那才是真正毫无挽回余地的灾难。
正像我之前对无相还有吉尔伽美什他们说的那样,我是一个男人,不是一株只能依靠他人施舍感情才能活下去的菟丝花。因为过去拥有的太少,又太容易接受外界给予自己的不公平,所以我不知不觉地就在潜移默化之中养成了随波逐流的性格,但是这显然是不对的。
太过的忍让只会让他人不断地得寸进尺,直到最后退无可退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其实从头到尾受到伤害的只有自己,而加害者则会因为你的沉默而继续向外耀武扬威,或者调换目标继续他的恶行。
也正是因为想通了这个问题,我才会在第一次直面无相的时候,抛却以往的含蓄态度,一反常态地做出“宣誓主权”这样的事情。这既是对于对方的威慑,也是给予自己信心和底气的一种方式。
我恨无相么?或许是恨的。但我所对他的不好的印象仅仅止于他试图去抢夺我为数不多拥有的东西上,至于从者是否真的是认我为ster,我并不怎么在意这种事情。看清自己的气量,知足才能常乐。而只因为我将我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了仅有的几件事物和人上,在他们被外人试图染指的时候,我才会跳出来与对方大声争辩。
但我到底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幼童或许会因为一个玩具的归属而记恨对方很久。但是我作为一个成年人,在确定罗马尼的感情绝对不会变后,冷静下来再去看看对面一无所有的无相,内心之中所燃烧着的愤怒便慢慢消退了。
如果将一个人拥有的东西作为筹码的话,那天平必定是向我这一侧倾倒的。因为说句玩笑话,仅仅是一个看热闹的吉尔伽美什就有够无相头疼了,更何况矛盾的重心——罗马尼·阿基曼还是站在我这边的。
虽说太过得意是在有些不妥,但一想到是他出于伤害的行为才将我逼入绝境、产生了心理上如此的蜕变,我就止不住地想要笑出声来。
“ster。”在旁边沉默许久的源赖光突然开口了。
我扭头去看她,抛给对方一个疑惑的眼神。
源赖光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模样,引得坐在一旁的吉尔伽美什也不禁侧目。
“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么?”我问她。
“不……没什么。”源赖光垂下眸子,终是没有把想要对我说的话尽数托出。
我揣摩了一下对方的心态,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是有关于无相的事情么?”
女性的狂战士抬眼,眸中满是复杂地对我点了点头。
我了然。
虽然身为一个berserker,但因为她对外母性的展露,所以我在心底还是对其很有好感的。而一联想到她先前对我说的那些话,我也不难猜出,能让她感到如此为难的,必定会是我和无相之间的矛盾与冲突。
虽说我也有些好奇,为什么不管是源赖光还是吉尔伽美什都那么笃定我和无相会在一切事情结束后会有一场最终一战。我想象不出在对方完成了拯救罗马尼免于自爆结局的夙愿后,还会有什么想要达成的事情,但是既然他们这么说了,出于自我保护的心态,我也势必会对对方持有一种防备的态度。毕竟他本人就在我体内待着,想要搞出什么幺蛾子,简直是易如反掌。
“没事的,源赖光。”我对着一脸纠结的女性从者笑了笑,道,“就像无相那样,我也一定不让你感到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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