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生连忙看向挂钟,回答:“还有二十分钟。”
好,二十分钟。
陶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拳攥紧。他等了自己的老师足足一年时间,他可以再多等这二十分钟。
回到长桌最前面的位置坐下,陶军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两个字掷地有声:“继续。”
成员们面面相觑,小步挪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刚才没有出口的内容:“投资人对我们这一次的围猎联欢会报以众望,本次参加围猎联欢会的校外嘉宾临时加了两人,分别是……”
这条楼道应该不是正经楼道,或者它设计出来的时候就不是容人大量进出,路面十分狭窄。
顾平生举着手机,打着灯光,一条道走到底,也不会偏移。
他毕竟不是猫科动物,脚步踩在梯面上,哒哒哒地响。
顾平生并不习惯黑暗,但黑暗能带给他安全感,就像老家那张腐朽摇曳的床板,刚好供瘦小的他跻身藏进去,隔绝所有的光亮。
就这样,几乎是心跳不带任何变化的,顾平生走到了楼梯的尽头。
这条楼道应该没再作为主要通道,堆积着很多杂物,从另一个方向开始朝里放,刚好呈z字形,顾平生可以攀着上面的边沿爬上去。
他的动作很小心,尽量避免自己发成不该有的声响。脑袋刚要从顶上探出去,忽然听到近处传来嘈杂的声响。
有人在说话,离他很近,所以顾平生先按兵不动,细听他们的谈话。
“这次的围猎联欢会,投资人他们也要来?”
“据说是上一届闹出的场面太惨烈,引起了投资人他们的兴趣……”
“但那人已经成了学生会长,按照校规,他会和校长一起成为裁判,不能再参赛了。”
“这是好事啊,让那个恶魔参赛,我们得赔多少学生!”
“投资人想看点刺激的反杀戏码,这一届的所有新生必须全部强制参赛。你告诉屠老师,手下注意点分寸,先前就有几个没能抢救回来,这三个实力不错,可不能再折了,要不然投资人看得不满意,下半年的经费就……”
等脚步声逐渐远离到再也听不见之后,顾平生从杂物堆里翻了出来,脚后跟落地,声音微乎甚微。
面前是与楼上布局差不了太多的地下教室,但地上的光鲜亮丽还可以说是猎杀中学在粉饰太平,这里就是完全不加掩饰地做成了囚笼的模样。
阴暗无光、压抑沉闷、血腥味浓郁得仿佛伸手一抓,就是满手肮脏的污渍。
顾平生在靠墙一边发现了许多被独立隔开的小房间,敞开的门板上有许许多多的血手印,大小不一,但从掌印宽度,能看出都是年纪不大的人留下的。
顾平生再往里面瞄了一眼,瞳孔微缩。
沾血的束缚台,沾血的木棍,墙壁上是数不清的指甲划痕。
下一个房间,摆着一张电击椅,固定手腕的位置前方,皮套已经被撕抓得不成样子。
顾平生不由自主地又吸了一口气,指尖弹颤非常。
一直以来,顾平生都觉得不能太急切,和学生们的关系还没培养起来,与玩家的信任还没有彻底稳固,脚踏实地,才能把每一个步骤都做好。
他错了。
这坑杀的学校或许只能炸成飞灰才能消除它的罪孽。
顾平生将每个房间快速地搜查了一遍,将这一幕幕惨烈的景象深深地刻入脑海中,转头要走的时刻,呼吸陡然变得急促困难。
如果这附近有镜子,顾平生就能透过镜子,清楚地看见自己修长脖颈上印着狰狞的手指印。
但没有镜子也不要紧,因为顾平生的眼角余光已经看到一抹深蓝色沾血的学生校服。
不止是他的左边,右边也有,就近处站着数双被染成红色的白色运动鞋。
森森阴气从耳旁吹过,顾平生只是闭了闭眼。
他对这感觉已经轻车熟路。
那么严苛的刑罚,在这里葬送掉生命的稚嫩灵魂该是多么的不甘且怨恨,顾平生能想象,却又想象不能。
顾平生痛苦地吸气,却又不止因为缺氧而憋闷的胸腔。
他们掐住他的脖子,势要置他于死地,但顾平生只要往前再走一步,脱离整间教室的范围,这些鬼魂就不能再拿他有任何办法。
受缚于规则之下,连发泄自己的怨恨都做不到。
顾平生往前踏了一步,却又回转过身,随手按住了一团阴气,做了一个抚摸的动作。
毫无征兆的举动,让流淌的阴冷都稍稍凝滞了一下。
“这一次,我来带你们的同学离开,往后,我也会带你们离开。”
不管他们是何反应,顾平生都要继续往前走。
既然那三名学生没有在这特殊的受训室里,那就应该在这片地下楼层的某一间教室里面。
地下楼层光线不算明亮,但不用再打手电筒,顾平生关掉它,小心谨慎地朝着每一间探查过去。
', ' ')('既然地上地下布局都差不多,那就说明这个地方还不至于大到让人走不完,没过多久,顾平生又听到了私语声。
“差不多也可以了,屠老师,你把他们弄成这个样子,万一等下抢救不过来……”
“呵,这些兔崽子就喜欢装晕逃避惩罚,这次居然敢煽动其他人搞抗议,不多受点教育怎么记得请!”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