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是在抛下江百晓头也不回地说的。
江.工具人.百晓:
离晚自习还有二十分钟,池矜献去的时候,发现陆执已经从更衣室冲完凉出来换上自己的衣服了,头发还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
水滴有些蹭到了他的鬓,又顺着侧脸线条向下滑,从颈边蔓延进了衣服领子里,带起了一片性.感。
兴许是嫌滴水烦,陆执将手指插.进发间胡乱拨弄了几下,想让水滴往地上落落,干得也快一些。但水珠不听话,几滴被甩到了他凸起的喉结上面,莹白的皮肤瞬间被反衬得更加可口。
池矜献的喉结是干燥的,但它不受控地滚动了一圈,他都不敢抬眼看陆执,只跑到人面前垂着脑袋说:陆哥,给你水。
陆执像是才发现他,将刚才的余光摆正,直视着池矜献,不弄头发了。
他说了句谢谢,接过水拧开一口气喝完,视线却无意地盯着对方另一只手上的小半瓶水江进喝过的。
陆执将空瓶投进垃圾桶,迈着长腿往操场外走。池矜献看了一圈,没看到学委他们,也没看到江进,就顺嘴问了句:江哥呢?不等他吗?
旁边沉默了一下,池矜献扭头去看。
更衣室。陆执道,不用等。
池矜献噢了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水,有点发愁:那他的水他还要吗?我一会儿是不是得送去他班上?虽然只剩一点儿了。
旁边还是没有很快出声,但却停下了步子。
陆执微垂着眼眸,望着池矜献握水的手,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漠然问了句:你就拿着它去了餐厅,又从餐厅带了回来?
啊?池矜献几乎从来没听过陆执一次性跟他说这么长句的话,下意识想抬头,但一看见那张脸脑子又不受控,刚抬起一点的脑袋瞬间低了回去,挺像在玩点头的游戏。他小声解释说:他喝完你塞给我,我不知道放哪儿,就
我让你扔了。陆执语气几乎带着点强硬,不太好。
池矜献有些奇怪,但他不会让自己继续多想为什么奇怪,非常听话地跑去垃圾桶边把那小半瓶水扔了进去。
陆哥,我给你买了饭,你赶紧回去吃吧。重新走到人身边后,池矜献说道。
陆执没应声,两人就肩并肩地往教学楼走,即将要走到楼下了,池矜献始终都微垂着脑袋,一整天都没有和陆执对视过。
和以往一点都不同,两人间寂静无声,陆执微长的额发因为刚洗过,这时候有些干了,散软地落下来遮住了点眉眼,也遮住了发后瞳孔深处逐渐暗沉下来的光,晦涩难明。
刚踏入教学楼的学区,周围就乱糟糟的,都是同学间的打闹声,陆执只觉得吵,眉头都不耐烦地皱了起来,呼吸也跟着深沉压抑了一分。
他想让池矜献不要再跟着自己了,就听旁边的人突然开口说道:陆哥,你怎么了?
陆执微怔,似是没想到会被问,侧头:什么?
感觉你不太高兴。池矜献轻声猜测。
陆执便不说话了,过了会儿才答:打球累了。
闻言,方才被陆执周身气息影响到的池矜献连忙点头,松了口气。
他宁愿自己不开心都不想让陆哥不开心,听到只是打球打累了,他当然放心了不少。
池矜献。陆执忽而喊了他一声。
啊。池矜献应:怎么啦?
第一层楼的楼梯即在眼前,离晚自习顶多还剩十五分钟,同学大多都在教室门口待着,楼下几乎已经没人了。
陆执停下脚步,问:今天为什么一直低头走路?
池矜献即将能垂首看地面的双眼瞬间睁大,呼吸屏住了。自己想法被看穿的念头像一把电钻似的凶狠且迅速地钻向心口,没吓出疼痛的感觉,就是嗡嗡嗡嗡地麻了。
绵麻之下更明显的是隐秘的羞耻和刺激。
我、我我没啊他出声说道,结结巴巴的断句几乎要使他无所遁形。
池矜献看不见自己的脸,但他感觉到他的耳朵开始热了,而且是好热!
在人头顶没有长眼睛的情况下,陆执的视线早已紧盯上了池矜献的耳尖。
今天为什么一直不敢抬头看我?他换了个问法,语气很冷淡,像真的只是在问一个单纯的问题。
我池矜献从没有被这么盘问过,没有经验,他追人都是坦坦荡荡对谁都不隐瞒,所以也就没有盘问这一说。可他实在没想到薄脸皮这时候发挥作用了,而且他耳朵肯定已经出卖了他的表现,脑子都成了浆糊,现场编理由也编不出来。根本没有斗争太久,早上才想只要他不说就没人知道的池矜献一咬下唇,小小声道:我昨天晚上,那个做梦把,把陆哥给亲了所以,我不敢看你我不好意思。
千钧一发之际,池矜献的脑子提醒他得拿着脸皮!因此挑着捡着改着把自己亵渎陆神的事儿主动交代了一部分。
陆执看着他已经变得通红的耳朵,不知何时眼底透了点清明的碎光,眉头也早在不经意间舒展开了。
头顶迟迟没人说话,池矜献还觉得是自己说话声音太小,对方没听见,而陆执肯定也不想问了。
越想越对,池矜献刚想深吸口气再呼出来,就听陆执不咸不淡地开了口。
他问:
只是亲了?
第13章 陆哥,啵,啵啵。
池矜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他的双眸这次真的是定定地大睁着,错眼不眨地盯着地面,耳朵的热竟然感觉不到了那股热此时全部都跑到了脸上!
地面好像在晃,池矜献耳晕目眩,不一会儿口腔里的舌根连带着更深处的喉咙都干涩得不行燥得想喝水。
陆执除了是个学习机器,所以是陆神之外,他更多却是以高岭之花的形象出名的啊,怎么刚刚
池矜献不敢呼吸太大声,不然自己振聋发聩的心跳就藏不住了。他热着脸紧抿着嘴巴,特别想抬手捂住脑袋,别见人了。
嗯?
头顶上方又传来一声确定答案般地淡漠询问。
音落,羞耻之弦彻底崩裂,池矜献忍不下去了。他猛地抬手将自己通红的耳朵包裹了起来,让那些红全隐没在手心之下,看起来还特别想直接原地蹲下再讨个饶。但理智告诉他不能那么丢人,才好歹忍住。
就是就只是亲了啊。不然还要怎么样他声若蚊呓,脚下往旁边挪,一副想快速逃跑的架势。
他几乎要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根本无心再注意身边的人,因此低头看到陆执笔直的双腿恰巧站在楼梯口的中间时,他还以为陆执是一直都站在那里。
有人挡着,打算跑着上楼的路线只能暂时搁浅,池矜献只在心里祈祷他的陆哥可以好好维持高岭之花的形象,不要再问一些不该问的,而且还问的那么平静。
前几天某封疯狂情书的内容在这时不合时宜地跑到了脑子里边,陆执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却不知为何始终黏在面前的那道身影上。觉得对方这副模样在情书里和他求做.爱时完全不是一个样子,很新奇,陆执以为池矜献真如他表面似的,永远不会害羞。
不知道真碰到他了,他会不会像个煮熟的螃蟹,红着,却又张开身体这荒唐的念头在心间猛然徘徊,陆执眸子里划过一丝躁郁。